第十四章 擊盆伴舞
梁凌霄去了太子?xùn)|宮給太子,也就是他的父王請安。太子是個昏庸的太子,既無雄才更無偉略,只是作為皇帝的嫡長子,從出生便被冊封為太子了。這會兒的太子正在與夏姬飲酒玩樂。場面也是活色生香。
“這是誰?請什么安?”醉酒的太子才四十三歲,卻一副老態(tài)龍鐘的模樣,是縱欲過度所致。梁凌霄心中厭惡卻還是耐心解釋,“兒臣梁凌霄,從拓跋回楚朝有兩月了,一來便去九州書院報道。趁著書院小休,回宮給父王請安?!?p> “哦~我留在拓跋國的孩兒呀。你娘呢?你娘叫什么名字來著?我記者是個舞姬吧?!?p> “母妃趙姬?!绷毫柘龅谝淮蚊鎸ψ约旱纳?,全然沒有骨肉團圓的喜悅。內(nèi)心卻滋生了些許厭惡。
一旁的夏姬高興得挽著太子的胳膊,好似無骨一般依靠在太子身上,“久聞拓跋國人能歌善舞,今日臣妾想看看趙姐姐跳舞?!绷毫柘鰞?nèi)心大怒,這女子算是個什么東西,敢讓我母妃給她跳舞?
太子挑逗著夏姬的下巴,“你想看,我這就命人把趙姬叫來?!绷毫柘鎏痤^,試圖阻止,“父王,母妃來楚朝國不久,水土不服身體一直抱恙。怕是不能給父王獻舞了。”太子不悅,往座椅上一倒,“趙姬倒是羸弱得很?!比缓笈d趣寡然得喝著悶酒。
夏姬靠到太子身邊,給太子斟酒,好似受了什么委屈,“若是臣妾,莫說水土不服了,就是鞭刑之后,太子要看臣妾跳舞,臣妾也一定給太子舞上一段。”太子嚼了一塊牛肉,若有所思。然后指著一個宦官,“你,去把趙姬叫來?!?p> 梁凌霄對夏姬怒目而視,夏姬渾然不知得對太子對飲。
趙姬來楚朝國兩月有余,一直獨處后宮。也未曾獲太子召見,凌霄又在九州書院讀書。所以第一次見到太子,難免有些拘謹,看一盤梁凌霄在,內(nèi)心又安心了許多。趙姬雖三十又五,依然體態(tài)豐腴、美艷非常??吹锰佑行┗瓴皇厣幔秀敝g想起了多年之前,第一次見到趙姬的場景。
那時候太子與韓丞相出使拓跋國,拓跋國國君設(shè)宴款待。大家觥籌換盞之間,一眾舞姬緩緩登臺,舞姿婀娜,霓裳羽衣炫目多姿。領(lǐng)舞的卻是一身淡淡的薄紗舞衣,沒有任何濃重決裂的色彩,淡得時而隱退在夜色之中。而那突然的回眸一笑,好似曇花一現(xiàn)甚為驚艷,充滿妖而不邪、魅而不惑的蕩氣回腸的媚態(tài)。
“參見太子。”趙姬緩緩欠身給太子請安。
太子大喜,挽著袖子從臺上奔了下來,“今日,你一定要好好陪陪寡人?!?p> 趙姬驚慌得往后一退,“太子。”太子便握住她的手,“韓博仁那個老匹夫,怎現(xiàn)在才接你回楚朝國?可想死本王了!”趙姬說道,“望太子不要降罪韓丞相,我們母子二人能從拓跋國回到楚國,還是要靠韓丞相一路疏通打點?!?p> 太子哪里顧得上真得去怪罪韓丞相,只是順口一說罷了,現(xiàn)在眼里滿是趙姬。倒是趙姬維護起韓丞相來,顯得較真可愛。
方才氣焰囂張的夏姬,受了冷落,這會兒不快得說道,“太子,可記得讓趙姐姐獻舞?”太子才想起來這個茬,松了手走到了臺上,臉上興奮得說,“趙姬,你給我們舞一段吧?!毕募П砬榈靡猓斑€請姐姐獻舞,妹妹十分想看。”
梁凌霄未熄的怒火又被最后一句“妹妹十分想看”激起來了。給太子獻舞是給太子,你一個侍妾憑什么想看就看。梁凌霄站起來走到夏姬身邊,“舞蹈是聲色之藝,有舞沒有伴樂,味如爵蠟。實在是暴殄天物,可惜可惜。你可否為我母妃伴樂,一同獻舞我父王?”
夏姬本想羞辱于趙姬,這會兒居然讓自己給趙姬伴奏,感覺這梁凌霄有些欺人太甚,“這里無琴無鐘。不知道如何伴奏?!闭Z氣傲慢,并且不直視梁凌霄。
梁凌霄抄起桌上一個放牛肉的大的銅盆,嚇了夏姬一跳。這人是要干嘛?梁凌霄倒了牛肉,又抓起一把削牛肉的尖刀,跟夏姬更近一步。
夏姬看此人手握尖刀,又眼有殺氣,往自己一步步逼近。便不自覺得后退,大喊一聲,“太子救我!”梁凌霄撲通一聲跪地,把刀尖對向自己,“父王。不知可否讓夏姬以此刀柄擊打此盆,為母妃伴奏?”
太子覺得倒是十分新穎,“你大驚小怪作什么?擊打便是?!?p> 夏姬驚魂未定,也敗下陣來,不悅得拒絕,“今日之舞不看便是,怎能讓我擊盆?”
梁凌霄立即接話,“方才夏姬說,哪怕是鞭刑之后,也愿為父王獻舞。現(xiàn)在為何不愿為父王擊盆?”氣勢上咄咄逼人,讓夏姬一時間不知如何應(yīng)對,轉(zhuǎn)身聳著肩跟太子嬌憨得撒嬌,“太子。”
太子不耐煩得推開夏姬,“滾!擾了我一晌午的興致!”說罷,誰也不提要看什么舞要聽什么伴奏。只見太子走下臺階,挽起趙姬的玉手往一旁的臥榻走去。廳堂里留下了一眾屏息頷首的宦官宮女,臺階之上是如同驚弓之鳥的夏姬。
梁凌霄將盆與刀咣當幾聲扔到了夏姬面前,正眼也不瞧她一眼,便邁著大步離去。自此,梁凌霄在后宮便以護母得名。太子的一眾侍妾皆不敢再對趙姬造次。而趙姬也在兩個月之后重新獲得太子盛寵。
再說那帶著李藹出宮的李泊彥,昨夜自己雖然就在床下,但是總是睡過去。也不知兩人是純粹睡了一覺,還是說生了什么情愫出來。但是一時又不知道如何問,兩人憋了一路。
直到中午,李泊彥和李藹,結(jié)伴到了虓城的李府。要在后院各回各家的時候,李泊彥頗為尷尬得問了一句,“你們可有約下次再見?!?p> 李藹倒是非常淡定,就像是進城趕了集一樣云淡風(fēng)輕得說,“公主太累,白天我們溜出來的時候。她都沒醒,沒有約過下次見面的事情。”語氣中滿滿的自豪感,當然在這方面,李藹是有些不容置疑的資本的。
李泊彥又問,“你們昨夜呢!昨夜就沒有說些什么?”
李藹努力回憶了一下,“沒有?!崩畈磸┻@會兒就有些苦惱了,嘀咕著,“這可怎么才好?這用戶反饋都不知道,又沒有社交軟件。下次可怎么操作?進宮一次,還是費些事情的?!?p> “泊彥,你無需擔心。像公主這樣的貴族女子,從小在深閨之中,這一次露水姻緣是打開了一扇她的大門。我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自然不會忘了我?!崩钐@說道。
“我們可要準備一些禮物,托人送給公主?”李泊彥說。
李藹搖搖頭,“不如寄送詩章?!?p> 李泊彥催著李藹今日便寫實,她會拜托梁凌霄捎到宮中的。李藹又搖搖頭,“你這就有所不知了。思念這種東西是需要積攢的,求之不得方知可貴。無妨,只需晾公主幾日,效果更佳?!崩畈磸┎唤麌K嘖稱奇,給李藹豎起了大拇指。
“你可喜歡公主?”李府保命事大,其他犧牲一些是李泊彥價值尺度內(nèi)的事情。但若是兩人真心相互喜歡,那也是皆大歡喜,成人之美的事情。所以李泊彥還是好奇得問了。
李藹笑笑,“自然是喜歡的。公主身嬌體軟,玲瓏可愛。是男子便會喜歡?!?p> 李泊彥繼而追問,“那只要是身嬌體軟,玲瓏可愛的女子。你都會喜歡?”
“自然!”李藹條件反射一般答到。李泊彥卻感覺悲傷,“你可曾真心付于過誰?”
李藹頓了一下,好像被這一句“真心”難到,“你先告訴我,何謂真心?”李泊彥也被問住了,上次韓政救她,她知道韓政便是真心,這能從他的眼里看到。自己也因此感動落淚,感覺在這異世的孤獨減少了許多,但是自己對韓政是真心喜歡么?她不知道。李泊彥回答,“大概是愿意舍命護她周全?!?p> 李藹哈哈大笑幾聲,“世間感情有千般萬般。泊彥,我便愿舍命護你周全,你說這算真心么?”
“你為什么愿意舍命護我?那公主,可是我強塞給你的。你不覺得我在利用你?”李泊彥瞬間覺得自己在道德的至低點。
“這便是,我能為你做的事情。對我又是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呢?”李藹目光明亮,一副愿意為哥們兩肋插刀的模樣,好像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李泊彥有些落寞,愧疚涌向了自己。
李藹扶著李泊彥的肩膀,微微彎腰才能將臉與李泊彥靠得更近,“好弟弟,你給我折過一只花,明媚了我整個幼年時光。這便是你幫我做的,所以我雖出生卑賤,亦能心安理得,獲得逍遙。你無須多想,好好回去休息吧?!?p> 這真正的李泊彥該是一位多么善良的女孩,才能獲得者李府上上下下的寵愛。哪怕是玩世不恭的李藹,也將她視作珍寶。此刻的李詩為李泊彥守住李府的信念仿佛更加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