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五人破案
還沒等李泊彥一行人去找龐征,龐征已推門而入,“無需找我。此事算我一份!”荀素東正納悶,“你是怎么知道,我們在此處集會的?”龐征坐下,深邃的五官在燈火下顯得陰郁悲傷。他席地坐下,表情沉重,“白天你們救下廚娘的事情,同學(xué)們都知曉。我多打聽了幾句,便猜想這事和家妹失蹤的案子必有關(guān)聯(lián)?!?p> 龐征訴說家妹龐紫鳶失蹤的事情,兩月前,龐父攜龐紫鳶來蘭陵探望龐征。就在附近的客棧住下,不成想,第二日龐父在自己房間左等右等等不到龐紫鳶過來,便去找龐紫鳶??墒驱嬜哮S的房間,已經(jīng)人去樓空。這一失蹤就是兩月。
“所以,那你那告示怎么就沒有貼上去?”李泊彥問。
龐征嘆氣,“哎。畢竟是女兒家,這告示一貼,哪怕救回來,名譽(yù)也會盡損。”李泊彥頗為震驚,“難道名節(jié)比命還重要?”這萬惡的封建社會呀耽誤了最好的營救時間。龐征倒不是迂腐之人,當(dāng)時即有些激動,“我眼里,名節(jié)并不是什么大事。老父親以死相逼,我、我實在是難以不從啊?!?p> 李泊彥心里對龐征倒是非常贊許,然后提醒大家,“此事的范圍,便只有我們五人知道。再不可外傳?!?p> “九州書院人多力量大。大家都是朝廷有各種人脈,還有什么破不了的案子?”荀素東揚(yáng)起了嗓子。李泊彥從容得說,“在座有皇孫、有左右丞相、有虓城才子。還需要什么人脈?”
荀素東覺得說得有道理,便點點頭。而后又若有所思起來,“那我呢?我呢?”除了龐征,眾人一時笑了起來。李泊彥正色道,“你自然更為重要,九州書院不是你的天下么?白天我們?nèi)粢诱n出去,就靠你來運(yùn)籌帷幄了?!?p> “這么大的綁架案。蘭陵誰有這個本事?若是尋常人家,怕是二十個人都沒地方藏。我猜測是在本地有些勢力的人所為。雖然不知道現(xiàn)在的朝政是不是清廉,但是自古官商勾結(jié)、甚至衙門和山匪沆瀣一氣的,不勝枚舉。此事要是張揚(yáng)出去,到時候,我們還沒查,這些姑娘可能就會遭遇不測。”李泊彥與眾人解釋道。
“這查案子要如何開始?”韓政問到。
李泊彥繼續(xù)說,“這二十幾個姑娘,全是在蘭陵失蹤的。這古代,不同于我、我老家。大家的交通工具,基本上就是步行、騎馬或者馬車。你說帶著一個姑娘,若姑娘不是自愿跟你走的。你像這樣強(qiáng)拽著,有可能走在大街上嗎?”說著,便拉住了梁凌霄的衣服。梁凌霄說,“自然是不可能的?!?p> “所以,只可能是馬車。”梁凌霄恍然大悟。
“如果是白天,就一定是馬車。如果是深夜,那就不好說了,起碼也是要有一匹馬把人用麻袋裝起來?!崩畈磸┠弥P,問各位,“可有人能繪出蘭陵的地圖?或者有現(xiàn)成的地圖?”
韓政接過筆,“我試試。”龐征點點頭,“韓公子,被譽(yù)為活地圖啊。聽聞六歲起隨韓丞相足跡遍布各國。而且過目不忘?!边@時的龐征好像全然忘卻了自己的妹妹被綁架的事情,對韓政的事跡滔滔不絕起來。
韓政一邊畫地圖,一邊應(yīng)承起龐征的贊揚(yáng),“不敢不敢。和龐兄的學(xué)富五車比起來,不過是些粗鄙見識罷了。”龐征說道興頭上,“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況且你行得絕不止萬里,我讀得卻不足萬卷?!?p> 李泊彥表情認(rèn)真且嚴(yán)肅,“你們兩個酸秀才,可別在我們這里酸了?!?p> 說罷,韓政一張地圖便畫成了,關(guān)鍵是還有地標(biāo),還有縮放比。李泊彥、荀素東、梁凌霄都不禁嘖嘖稱嘆。李泊彥對蘭陵也不熟悉,便讓蘭陵地頭蛇在地圖上標(biāo)注出了每一個失蹤少女的失蹤地點。荀素東在地圖上一個個用紅點點了出來。
“刑偵學(xué)上,針對普通人,有一個心理安全距離,就是每個人犯罪的時候,一般會在自己覺得安全、熟悉的地方。一般都是可掌握交通工具的1。5小時以內(nèi)。還有運(yùn)輸距離控制得當(dāng),確實不太容易暴露。不過,我們剛才推算了,使用馬車和馬匹的可能性比較高。所以馬匹,一般的時速是多少?我可以折算一下,一個時辰內(nèi)大概的運(yùn)動范圍?!崩畈磸┛粗毫柘觯凵裰惺乔笾?。梁凌霄已經(jīng)有些蒙圈了,從未聽過這樣破案的?!澳憧次易鍪裁??”梁凌霄忽然覺得有些背脊發(fā)涼。
李泊彥調(diào)皮得眨著眼睛說,“我們這里,就你算是比較會騎馬吧。一匹馬一個時辰能跑多遠(yuǎn)?”
梁凌霄回答,“馬的話,一個時辰大概能走三十六里。”
荀素東打斷梁凌霄的話,“你這不是汗血寶馬。汗血寶馬,一個時辰能行走二百里。”李泊彥打斷荀素東,“誰出去綁票,還騎著汗血寶馬招搖過市的?而且跑得如此迅速,怕是也會引來旁人側(cè)目。凡是鬼祟之人,就越希望自己能與常人一樣。龐紫鳶失蹤便是在街市中心,那里最多只能行五十里每個時辰?!?p> 李泊彥拿著一支筆,遞給韓政,“你看這筆,若是放在地圖上。五十里大概是多長一段?”韓政比劃了一下。李泊彥便在地圖上以每個失蹤少女的位置,畫出了一個個圓圈。其中有一個地方被反復(fù)覆蓋。
龐征指著這個地方,“這里便是失蹤少女可能在的地方?”忽然得就仿佛見到希望一般,眼里閃著光。李泊彥說,“起碼是曾經(jīng)可能呆過的地方?!?p> 荀素東不解,“二哥,你這樣的推演。是不是有些武斷了?”
李泊彥慕光堅定得說,“這就是概率學(xué)。二十幾個少女,我覺得可能性非常大?!?p> 韓政若有所思得指出,“我知道荀兄為什么困惑。因為你指出的地方,是十七皇子的私宅?!贝藭r,李泊彥、梁凌霄、龐征皆目瞪口呆,一時失語。
“便是天皇老子。今日,我也要去闖一闖。”龐征在震驚之后,緩過神來,一時怒火中燒,拍案而起。李泊彥按住他,“龐兄,你先冷靜。十七皇子為什么要綁架少女?他是皇室成員,要個女人還不是唾手可得?為什么要這樣大費(fèi)周章?很多事,要講犯罪動機(jī)的。沒有動機(jī)的純激情犯罪,畢竟少數(shù)?!?p> 梁凌霄久久沉默,而后說道,“德貴妃是十七皇子生母。歷來以嚴(yán)厲著稱,二皇子至今只有一方正妃;十七皇子連一個侍妾也沒有。十七皇子,年十八,正是少年多情時,我覺得也有可能?!?p> 雖說,梁凌霄說得不無道理,但是李泊彥還是覺得有些牽強(qiáng)。難道不能偷偷嫖娼?這嫖娼在古代畢竟是合法的。于是李泊彥又看了一遍案卷,“近幾日,少女失蹤案件越來越少?!?p> “前幾日這么猖獗,怕是每家每戶都把女兒藏起來了。”荀素東說道。
“恩!那我們明日便先去劉芳失蹤的地方走訪調(diào)查一下?!崩畈磸┓搅税妇淼牡谝粋€,也就是第一個發(fā)生的案子?!盀楹蜗茸咴L這個案子?”韓政問道。
李泊彥合上案卷,“因為系列案件,手段都是越來越接近完美犯罪的。犯罪分子會不斷得優(yōu)化自己的犯罪手段。要想查處破綻,要從第一個案子開始?!边@會兒,梁凌霄已經(jīng)被李泊彥征服了,“他人,你要是入朝為官,定要分管刑事一科?!?p> 龐征又提到,“那我們就不去那個十七皇子的府衙看么?”
“先不要打草驚蛇。你放心便是。若這兩月,你妹妹沒有出事,慢個一天也不會有大礙;若這兩月,你妹妹已出事,那么快個一天也沒有用。這里畢竟不是我的老家,很多事情,尤其是遇到皇室成員,還是要三思后行?!崩畈磸捨魁嬚鳎嬚鲄s還是如鯁在喉,仿佛有一口咽不下的氣。
此時,李泊彥又怕出事,便再次握住他的手,“龐兄!我們明天便去劉芳的住處查訪。你這兩日萬不可做什么傻事?否則有一天你妹妹就算回家,要是不見你的下落,你讓她作何感想?”龐征氣憤得拍了桌子,卻也無法。
荀素東第二日,便讓大家不要吃食堂的早飯。他買了半斤的巴豆放在了食堂的大鍋之中,整個書院上吐下瀉,駐點在九州書院的霍太醫(yī)一人忙不過來,還從宮里面調(diào)派了兩個人手過來。這一招實在是陰損了,蒙闊都拉出血了。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茅廁都排上了很長的隊伍。
后來,準(zhǔn)備從后院翻墻出去。突然李泊彥推了一把荀素東,“你留下來?!?p> “干嘛?我要去!”荀素東不悅,噘著嘴生氣。李泊彥又推了他一把,“你在我們之中最為機(jī)靈。一下子少了五個人,你當(dāng)周管事、司徒先生是吃素的?要是發(fā)現(xiàn)了,回頭一定會罰我們?!?p> 荀素東雖然想去湊熱鬧,但是聽到李泊彥夸自己最機(jī)靈,便作罷了?!澳銈兛稍缧┗貋恚f一我扛不住怎么辦?”
李泊彥說,“那你可別咽氣了,等我們來送你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