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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情詞意

第十三章 輾轉(zhuǎn)反側(cè)(六)

詩情詞意 思遠人而不至 3121 2020-02-13 11:25:11

  今日午后在午門外,斬殺了三位望族夫人和十幾個婆子的事,早已傳遍國都城的街頭巷尾。這半個月,但凡家里有適齡待嫁少女的,女兒們都是足不出戶的。

  人們大都也知道這是案子查實了,上面處置了,但如此大刀闊斧的處置,還是把很多城中的百姓嚇到了。沒過多久,被擄的少女們紛紛返家,又讓國都城開始熱鬧起來。

  母親今早請安一回來,直接就進了書房,把那些和養(yǎng)蠶、織布相關(guān)的書,都翻了出來。

  “母親,這雖已開春,但還不到養(yǎng)蠶、制絲的時候,再者,您都養(yǎng)了多少年了,還需要在溫一遍書嗎?”歐陽石看著有些慌亂的母親很是不解。

  “你知道什么,皇后娘娘把這半個多月被擄的少女都救了出來,說她們受了委屈,卻也不知道賞她們什么好,就讓我教她們養(yǎng)蠶、織布呢,說日后嫁了人,也是個糊口的本事。”歐陽夫人說著,開始清點她準備的書冊。

  “皇后娘娘今早把城中丟了半個月的少女都救了?”歐陽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不是,犯案的望族夫人和十幾個婆子,現(xiàn)下怕是都人頭落地了。”歐陽夫人說著,不免還是覺得皇后娘娘過分狠辣了。

  歐陽石趕緊把母親從書架旁拉過來,詳細的問了一下今晨在內(nèi)訓宮中的情景。

  聽完,他敢忙換了套常服,去了城中最熱鬧的茶館。

  他歷來不是個消息靈通的,下了早朝就直接鉆進了書房,直到母親回府進了書房,才聽說此事,出門的時候,都快到黃昏了。

  此時,國都城的大街小巷里都貼著案情的詳細邸報,午后斬首的十余人,姓什名誰、所犯何罪,都一一公示了。

  他駐足看著邸報,和剛剛母親所講,分毫不差,不免心生疑惑,這到底是位怎樣的皇后娘娘啊?如此很辣凌厲的處事風格,當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走進茶館,四下一看,都是老熟人,看來大家聽到這個消息,都很是按捺不住啊!

  這時,他聽到茶館大堂中,有人談?wù)摯耸?,說:“聽說這人都是皇后娘娘自己要抓的,娘娘不是常年寒氣侵體嗎?然后看到有醫(yī)書上說,妙齡少女的血能解皇后娘娘身上的寒毒,她在閨閣之中時,沒人能替她尋少女放血,等做了皇后,有了權(quán)利,就馬上開始做這件事了?!?p>  另一個人說:“別胡說八道了,人都是皇后娘娘放的,我鄰居家就有女兒被擄,今日午后被放回來了,說皇后娘娘人可好了,還賞了她們每人一條鵝黃色的腰帶呢,我還看到那腰帶了,很是漂亮呢。”

  那個人繼續(xù)說:“你知道什么,這不是蔡司寇查的緊,圣上也知道此事了,皇后娘娘剛登上后位,在宮中又沒什么勢力,這抓的人又多,紙包不住火了,就趕緊命人把人都放了嘛,這直接放了人,怕不妥,才在內(nèi)訓宮審了一早上,演了場戲,才放人的。”緊接著,那人又小聲說,“你們沒聽說嗎?皇后娘娘在內(nèi)訓宮審案子的時候,擄人的緣由,問都沒問,直接就讓人把案犯拉到午門外斬了,而且你說,為什么不只是把主犯斬了,連帶著當中牽線的十幾個婆子也一道斬了呢?還不是怕東窗事發(fā),趕緊殺人滅口嘛?!?p>  那人說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jù),聽的歐陽石,渾身是汗。

  蠡測自是一早便在二樓雅室內(nèi)看到這位仁兄了,眼看他進了門,卻在門口站著,遲遲不上樓,且臉色越來越差,便索性出了雅室去尋他。

  歐陽石還在驚詫之中,被蠡測猛的一拽,自是嚇了一跳。

  “堂堂歐陽大人,怎的今日變的如此膽???”蠡測打趣到。

  “你沒聽到他們剛剛在說什么,嚇的我這一身的汗?!睔W陽石回過神來,看著蠡測,一臉你不知道有多嚇人的表情。

  “我今早下了朝,就去了檀室,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走,咱們到樓上細說。”蠡測拉著歐陽石上了樓,順路交代了一下今日在檀室發(fā)生的事。

  聽完蠡測的話,歐陽石更懵了,蠡測侍奉圣上多時,又是在皇宮里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定不會說謊,那剛剛茶館大堂中的話,是如何傳出來的呢?

  “測兄,你可知,我剛剛在大堂聽到的,和你說的完全不同?”歐陽石看著蠡測。

  “哪里不同?”蠡測邊喝茶邊問。

  “擄人的緣由,不同?!睔W陽石坐下來,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所以說,我們這位殷太師,非同常人呢。”蠡測搖搖頭繼續(xù)說“若今日皇后娘娘沒有快刀斬亂麻,那再過些時日,你剛剛聽到的傳言沒準就會被這位太師當成罪證,斬殺了我們這位新晉的皇后娘娘。”

  蠡測的這番話,歐陽石是聽懂了的。

  “如此看來,怕是娘娘能坐上這后位,也是這位殷太師一手造成的。”歐陽石此刻才恢復正常的理智。

  “是啊,以為推了個病秧子上去,既能養(yǎng)血蠱,還能殺人于無形,沒準到時連沈家也一道折了進去,多好的謀劃算計啊。”蠡測不禁都開始佩服起這位殷太師了。

  “謀劃算計是好的,這不也沒成嘛,竹籃打水一場空了?!睔W陽石回到。

  “竹籃打水了嗎?我們這位皇后娘娘在國都城中的風評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之前大家都說她身子骨不好,不是什么大富大貴的命,現(xiàn)下,大家提到皇后娘娘,都怕的很,儼然已經(jīng)成了一位母夜叉了。”蠡測想想,就覺得這位皇后娘奶很是可憐啊!

  “我母親,今日到家便開始清點養(yǎng)蠶、織布的書,看那架勢,怕是要挑燈夜讀了,跟我描述內(nèi)訓宮中情景的時候,一個勁兒的說,這位皇后娘娘和她的母親沈夫人很像啊,都是那么溫婉可人的人,看一眼就覺得和善,可是那雙手,冰冷、冰冷的,她摸著都心疼?!睔W陽石回憶著母親剛剛的話,看不出多少思緒。

  蠡測聽到這,臉上流露出一抹八卦的微笑,看著歐陽石說:“我聽說,坊間有些傳聞,說若是沒有沈家那位故去的夫人,大約也是沒有石兄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這到是真的,我在母親腹中時長的太大,母親難產(chǎn),是沈家夫人施針,才抱住了我和母親的性命?!睔W陽石說著喝了一杯茶。

  “聽說當時,沈家夫人正懷著我們這位皇后娘娘呢,你母親醒來拽著沈夫人的手說,要是懷的是個女孩,兩家就結(jié)親家,沈夫人還同意了的?!斌粶y的壞笑早已忍不住了,只能靠喝茶壓一壓。

  “是啊,沒多久,北境大軍遭遇瘟疫的消息就傳了來,沈夫人去了邊境,就在也沒回來。”說著歐陽石轉(zhuǎn)身看向蠡測,繼續(xù)說,“也不怕測兄笑話,我十二歲那年,母親還為此事專門去過一趟沈家,想要為我求娶沈二姑娘,可沈家說,他們家這位二姑娘,自幼寒毒侵體,于子嗣上無福,是這輩子都不會嫁人的。”歐陽石想起陳年舊事,也不免一番感慨。

  “是啊,要不是我們這位殷太師的好計謀,任誰都是沒福分娶這位沈二姑娘的?!斌粶y說著和歐陽石碰了碰杯,把茶當酒飲了。

  殷太師現(xiàn)下正在家中訓斥自家掌院,是沒空理這城中茶館里的胡言亂語的。

  一條苦心經(jīng)營的好計謀,就這樣毀了,殷太師想起來,就氣的坐不住。

  殷家是神族,以他的地位,隨便抓幾個少女來養(yǎng)血蠱,也沒什么,只不過他野心很大,不單單只想養(yǎng)十幾只蠱,若真大搖大擺的抓五六十位少女來養(yǎng)蠱,怕是要激起民憤,才不得不想出了這么個計策。

  既能養(yǎng)百十只血蠱,又可以保住自己在百姓心中神族的顏面。

  本想著,就算最后不能栽贓給皇后娘娘,事情攤開了,他以太師的名義拿了這些少女來養(yǎng)蠱,也就是丟了些名聲,圣上也不能把他怎么樣,現(xiàn)下到好,好不容易抓來的人都被放回去了。

  皇后娘娘處置的這般狠辣,在想尋婆子抓人,都尋不到了。

  他看著這個被衛(wèi)英和蔡司寇抓了,又放回來的殷家掌院,就氣不打一處來,心想,他這么聰明,怎么就養(yǎng)出來這么個愚蠢至極的掌院呢?

  這人他還用了二十幾年,真真是越想越來氣,越想越睡不著覺,竟一夜輾轉(zhuǎn)難眠。

  這一夜國都城中輾轉(zhuǎn)難眠的不只他一個,歐陽夫人在挑燈夜讀,準備著給少女們上課的書卷。

  歐陽石一個人在房中喝著酒,想著若這位沈二姑娘像她姐姐一樣生在國都城里,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同自己生兒育女了。

  沈靈站在閣樓上,看著滿大街的萬家燈火,想著自己的妹妹在皇宮內(nèi)院能撐多久,越來越后悔當日向太皇太后娘娘說起自家的妹妹。

  皇宮內(nèi),姬貴婦還沉浸在母親離世的悲痛中。

  管德妃和蔡淑妃被今日的沈淑嚇的合不上眼睛,弄不明白到底哪個是真正的皇后娘娘。

  殷兆兒對著銅鏡中的自己,想象著關(guān)雎聽到案情邸報時驚訝的模樣。

  關(guān)雎,抓著手里的奏章出神,思忖著,該如何重新認識他這位中宮皇后?

  他放下奏章,去了雍淑宮,但此刻的沈淑,卻在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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