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府內(nèi)又呆了幾天后,白凰戀戀不舍地走了出來。這里是修煉的寶地,他很想在此多呆一些時日,直接突破到銅念境再出來,可他擔心西山堡那里出問題,也牽掛著那個突然而又自然而然與他走到一起的女孩。
這個洞府很大,白凰并不是原路返回,他沿著與來路相反的方向向前探索,竟然摸進了一座廢棄的礦洞內(nèi)。在礦洞與天然洞府狹小的接口處,白凰發(fā)現(xiàn)了幾具尸骨,尸骨旁扔著幾件采石用的工具。
看到這幾具尸骨,白凰站在原地觀察了一會兒,然后拾起一張鐵鏟,將身后狹小的洞口封住,又將那些尸骨和工具一起掩埋,這才重新上路。
在礦洞內(nèi)小心翼翼地前進,終于找到了出口,就是泉水從山上落下的地方。泉水在這里呈扇面鋪展,猶如給洞口掛上了一道天然的簾幕。
站在簾幕下,白凰仔細感受著外面,直到確認外面無人時,他才緩緩地潛入水中。
胳膊粗的藤蔓一直伸到水中,白凰伸手握住了藤蔓,開始向崖上攀登,他不能在谷內(nèi)出現(xiàn)。
白凰是用一只手攀登的,他的左手握著那根銅錐,后背還背著一個沉重的包裹,里面裝滿了紫玉原石。
盡管如此,白凰還是身如猿猴般靈敏,十幾丈高的陡坡,他幾個呼吸之間就竄了上去。
白凰現(xiàn)在四肢是裸露的,烏來天那紫紅色的袍子被他撕開纏繞在腰間。右小腿處綁著短劍,披散的頭發(fā),胳膊上隆起的肌肉,左手上那尖銳的銅錐,遠看,白凰現(xiàn)在就是大山中的一名野人。
此時是一天的黎明時分,白凰判斷了一下方向,爾后向著密林的深處掠去。
一個多時辰后,白凰手中的銅錐突然向前刺去,一條野獸正向他撲來。
就在銅錐與野獸相遇的一瞬間,白凰猛然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銅錐快速上移,一道勁力的鋒芒刺入一棵大樹上。
“噗!”
大樹的樹干被銅錐無情地貫穿。
向他撲來的野獸,渾身一陣哆嗦,爆閃出一丈多遠。
“山貓兄,以后不要這樣突然地出現(xiàn),好嗎?”白凰心有余悸地埋怨道。
被驚嚇后的野山貓低著頭,搖著尾巴,為自己的莽撞向白凰道歉。
“呵呵,想我了?”白凰收起銅錐,“我們走?!?p> 野山貓搖搖尾巴,琥珀色的大眼害羞似地看了一眼白凰,轉(zhuǎn)身向西跑去,再次為白凰帶路。
有了野山貓帶路,白凰不必在密林中再辨認方向,一路不停歇地向前跑去。
又見到了熟悉的山泉,白凰放慢了腳步,順著山泉一步一步接近那道崖壁。野山貓已經(jīng)率先跑上了崖壁,蹲在那里向前觀望,并不時回頭看突然慢下來的白凰。
泉水落崖的聲音越來越響,白凰站到了崖壁上,流水在他的腳下匆匆而過。
水潭邊,一道美麗的身影就那么淡然地矗立著,仿佛石化了一般。
白凰心頭一熱,抬頭看天,太陽正當空而掛。她怎么在這個時間來到了這里?難道她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嗎?
淡然,石化了一般的身影突然間動了,她抬起了頭,眼神由驚喜走向火熱,晶瑩的淚珠滾滾飄落。
白凰飄了下去,身上的包裹,手中的銅錐直接落入潭水中。
剛剛站到她的對面,琴音猛然撲了過來,一頭扎入他的懷抱。
“對不起,我以為當天就能回來,所以沒有與你打招呼。”白凰輕撫她的后背,柔聲道。
琴音沒有說話,她的身體顫抖不止。
感受到她的顫抖,白凰微微用力,將她抱緊。
一股暖流瞬間在他們之間傳遞,琴音的身體不再顫抖,更緊地貼上了白凰。
他們之間從來沒有如此親近過,琴音的舉動打破了他們之間之前的平和,暖流在兩個身體里迅速升溫,前所未有的一種渴望,引導著白凰低下了頭。
剛剛含住那兩瓣柔嫩,四唇就如磁石一般黏在了一起。
這一吻仿佛沒有終點,兩具本就相親相近的軀體完全融合在一起,時間停頓,空間消失,天地歸一。
這一吻也嚇壞了另外一個女孩,顏蓉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忘記了羞臊,心臟狂亂地蹦跳,似要跑出她的體外。
“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以?”顏蓉的嘴唇哆嗦,“他們不要命了?!”
沒有人回答她心底的吶喊,那兩個人此時已經(jīng)入定一般,緊緊黏在一起。
顏蓉觀察和跟蹤琴音已經(jīng)好多天了,她與琴音都是堡內(nèi)選定的玉仕候選人,她們現(xiàn)在都在后院的紫氺潭修煉。最開始的幾夜里,顏蓉并沒有發(fā)現(xiàn)琴音的消失,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在修煉時開始走神了,原因就是因為琴音的消失。她們自入堡就天天在一起修煉,雖在入定中,彼此的氣息卻能感應(yīng)到,也熟悉了這種彼此感應(yīng),卻不打擾的默契??赏蝗恢g這種默契的氣場被打斷,顏蓉不得不尋找原因,最開始是一種自我暗示,琴音可能是方便或身體有特殊情況,雖說修煉中的人一般不會被這種事隨意干擾,提前都做好了準備,輕易不能讓這些瑣碎之事擾亂入定,但總有例外。所以,她沒有在第一時間發(fā)出懷疑。
連續(xù)多個晚上之后,顏蓉自己無法入定了,就那么似睡似醒地坐著,等待琴音的歸來,琴音卻總是在大家都準備收功的黎明時分,才帶著一身的喜悅返回到她的身邊。
終于,在一個午夜,當琴音起身,翩翩向山上走去時,顏蓉悄悄地跟了上去。
順著山澗來到潭水旁時,琴音茫然了,沒有了那道熟悉的氣息,潭水內(nèi)薄霧輕繞,瀑布落水的聲音清晰刺耳。此時此刻,白凰正撲在亂石堆上努力沖擊著被封住的丹田,他的不遠處正有一位準神級武士在修煉。
發(fā)呆的還有顏蓉,她不明白琴音為何要來到這里傻傻地站立,她是多么刻苦修煉的一個人,怎能天天浪費時間在這里癡情地呆立呢?
一連多日都是如此,到了后來,琴音忍不住痛苦的煎熬,白天也往這里跑。
知道了琴音的去處,顏蓉不再天天跟蹤她,只是在一次收功后悄悄問琴音:“你最近怎么了?不安心修煉,人也憔悴不堪,遇到什么煩心事了?”
琴音對顏蓉沒有絲毫的防備之心,只是凄然一笑道:“你不要管,也許……也許過段時間就好了?!彼f著,眼里竟然涌出了淚水。
顏蓉了解琴音的性格,她不想說的事情,任你如何追問,她也不會回答的。
“琴音姐,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是帝國的又一屆比武大會了,你現(xiàn)在是鐵念境初境,很有希望在比武大會前進入中境。你是我們西山堡的希望,可不能放松了修煉。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是為了那一天嗎?”顏蓉說完,少有地嘆了口氣,一副少年老成的面容。
“我知道,你不要操心我,自己好好修煉吧,也許你會在短期內(nèi)超過我的,那是我的期盼?!鼻僖粲芍缘溃⑴φ诡佉恍?。
顏蓉搖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琴音依然如故,不分白晝黑夜地往山上跑。她的舉動也引起了其她幾位準玉仕的注意,但因情感疏遠,并存在著潛在的競爭關(guān)系,她們更希望琴音把時間荒廢掉,好趁機脫穎而出,所以大家都裝作不知道,也不關(guān)心。
顏蓉卻不能不關(guān)心,她們是一對姐妹花,入堡后,吃住行、修煉總是在一起,琴音的劇變讓她很不適應(yīng),暗中她總是留意著琴音。
這一天,也許是有了某種感應(yīng),琴音突然從入定中起身,急急地向山上跑去。之前她白晝上山一般是在下午,褚琴偶爾的巡視大多在上午,下午很少能見到她的身影。
顏蓉睜開了眼睛,看著一向淡定的師姐如此慌張的身影,疑惑重重。努力壓抑著要跟過去的欲望,她重新閉上了眼睛,可一顆心卻無法平靜下來,強烈的好奇心驅(qū)使她最終跟了上去……
此時此刻,面對緊緊黏在一起的那兩道身影,顏蓉呆住了。她無法想像,一向清高淡然的師姐,為何會為一個人見人煩的白丁而忘乎所以,把前途,甚至是生命都拋棄了。
此情此景若是讓第二個人看到,這兩個現(xiàn)在正處于甜蜜之中的人,下一刻立刻就會下地獄。
想到可怕的后果,嚇得顏蓉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眼神游移的一瞬間,她看到了瀑布上方一側(cè)的巖石上,正有一雙溜溜圓的綠眼睛在盯視著她。
分不清那雙眼睛出自什么,顏蓉雙手捂眼,轉(zhuǎn)身,狼狽地逃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