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
不知道李魚姑娘是誰。
李青楞楞瞪大眼睛，不過一想到對方這些年一直在南方，不知道京都城的人和事，當(dāng)下也就釋然。
曲哲鄙視了李青一眼，隨手將青棗放入口中，吐出殼仁，“就是一個彈琴的而已，真不明白有什么好看”。
“小孩子，你不懂，美色當(dāng)前，天仙下凡，真要比喻……”，李青愣住，饒是他才高八斗，一時間也沒能找出詞形容，只能對夜馨道：“就跟你差不多……”。
“李青，就你現(xiàn)在這幅德行，徐月那邊，想都別想”，曲晗憤然，一把將手中青棗砸了出去。
她是徐月好友，自然不見得李青這幅模樣。
直接閉口，李青悻悻然走到一邊。
垂頭喪氣，哀聲怨道。
“姐，這人不值得幫他，看似翩翩公子，其實就道貌岸然”，曲哲斜眼，小人學(xué)著大人模樣開口說話。
不料曲晗直接瞪著他，“還有你，在開口一句，給我回去”。
臉色如霜，曲哲似乎知道姐姐生氣了，低頭聽話乖乖吃東西。
瞪了曲哲一會。
門外突然有人敲門，隨即便被直接打開。
清水樓衣飾統(tǒng)一的小廝站在門口，眼睛掃了一圈，隨即對李青說道：“公子，徐府的人來了，就在樓下門口”。
一句話，李青瞬間抬起頭，整個人神采奕奕，精神抖擻，曲晗直接站起，道：“你別去，我給你將人領(lǐng)上來”。
愣住了，隨即欣喜若狂，李青狂點頭，就差手舞足蹈，嗯嗯應(yīng)是。
剛走到門口的曲晗腳步一頓，隨即還是走了出去。
她突然間有點猶豫，覺得會不會將徐月往火坑推了。
原本正在看星空的穆澤詫異扭頭，結(jié)果剛好看到李青之前那副模樣，隔著老遠(yuǎn)便說道：“有點樣子”。
“嘿嘿……”，應(yīng)了一聲，李青沒回應(yīng)別的。
月閣中又陷入了很安靜。
李青正在打理衣裳，打算以自己最好的妝容面對那個女子。
曲哲故意將青棗咬的咔咔作響，鄙夷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李青身上。
就在李青打理完，內(nèi)心焦急等待時。
曲晗身影終于出現(xiàn)在了門口，緊隨其后，是一道倩麗的身影，在燭光照射下，兩頰紅暈，膚光雪白，眉目如畫。
似乎沒想到有這么多人，她走到月閣門檻處的步伐一頓，隨即還是腳步輕盈走了進(jìn)去。
李青一臉笑容，湊上去叫道：“徐姑娘”。
“嗯”，一聲鼻音，徐月算作回應(yīng)。
只是她的眼睛，略微掃視過夜馨時，不盡心中一驚，面色發(fā)緊，垂在袖口的雙手更加不自然。
世人都說清水樓李魚姑娘傾國傾城，猶如天仙下凡，原來，不止她一位啊。
心頭微嘆，面色卻是對曲晗驚疑道：“這位是……”
雖然心中早已知曉，可她還是忍不住將聲音拖長。
曲晗頓了頓，直接道：“你這兩日讀書傻了”？
沉默，徐月突然嘴角一彎，笑意嫣然，對夜馨輕微點頭，“原來姐姐真回來了”。
以微笑回應(yīng)，對于陌生女子，夜馨習(xí)慣了不說話，不過礙于對方是曲晗好友，還是應(yīng)了一聲，“嗯，聽說小年之日很熱鬧，就出來走走”。
“是很熱鬧，原本是不打算出來的，可曲晗都上門了，我要不來，她還不天天煩我”，看了曲晗一眼，徐月抿嘴，笑著在房中掃視了一圈。
無視李青，房中燭光明亮，眾人臉色映入眼簾，有見過，沒見過，唯獨少了傳言中那張臉。
眉宇間帶著一閃而逝的失落。
外面?zhèn)餮浴?p> 他臉色很蒼白，就像病入膏肓的病人。
原來，他沒來啊。
除了夜馨，沒人注意到徐月一閃而逝的失落感。
李青尷尬站在一旁，覺得應(yīng)該做點什么，順手拿了個梨過去。
“徐姑娘，這是南海剛進(jìn)貢的梨，你試試”，將梨放到徐月身前，李青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梨沒動，徐月突然對夜馨頷首，撫上胸口，略感歉意道：“路上馬車顛簸心口有點悶，你們玩，我去樓臺那邊順口氣”。
起身，在曲晗疑惑目光下離開。
樓臺那邊幽暗，燭光稀薄，導(dǎo)致并不能太看清人影。
徐月踩著輕碎小步，將芊芊細(xì)子搭在欄桿上，附身，深深呼了口氣。
他是沒來，還是離開了。
徐月看著在月色下并不能看清的河流，內(nèi)心雜亂。
自己終于鼓起了勇氣看他一眼，為何……
抬頭看天，難道真的是無緣……
她不知道，但卻知道自己并不能在這里待太久，不然李青一定會借助兩人單獨相處這個時機出來的。
轉(zhuǎn)身，頓時一聲尖叫，嚇得她慌亂中急忙連連后退了幾步。
曲晗等人聽到聲音，立馬也跟著跑了出去。
昏暗處，穆澤依靠在欄桿上，長發(fā)披散，蒼白的臉在月色下更顯蒼白，如果不細(xì)看，以為是整個人懸在欄桿外。
趕出來的夜馨等人也被他嚇了一跳，李青第一個開口，瞪大雙眼，“穆兄，能不能別這樣嚇人”。
順了口氣，他趕忙上前扶住徐月，柔聲問到：“沒事吧”。
“沒”，徐月輕聲應(yīng)了一句，顯然還沒從驚嚇中反應(yīng)過來，就連自己是被李青攙扶著，當(dāng)下也忘記了。
將人扶入房中住下，曲晗責(zé)怪似瞪了穆澤一眼，埋怨道：“你沒事站那里干嘛，裝鬼嚇人好玩？”
“從她出去第一步，我就敲過欄桿提醒，你應(yīng)該祈禱她運氣好，只要剛剛在往后繼續(xù)四五步，那里沒有欄桿，她就會掉下去”。
穆澤邊從外面走進(jìn)來，邊搖頭。
他明明提醒過對方，奈何這個女子正在想心事，并沒有聽見。
見曲晗還要再說，夜馨趕緊出言打斷，柔聲說道：“人沒事就好”。
“嗯”，徐月嚶嚀一聲，深深垂下腦袋。
至于后面曲晗她們說了什么，心中并沒有聽的太清。
在知道對方是穆澤那一刻，她心亂如麻，連帶著正視對方的勇氣都沒有。
他來了，自己卻沒有勇氣……
一如當(dāng)年，他說話還是那樣冷淡。
甚至不帶一絲內(nèi)心的感情。
他說。
我救你，只是路過，別跟著我。
你從哪里來，回哪里去。
…………
當(dāng)黑夜過去，東方泛出魚肚白，幽暗的森林中自己獨自醒來，可她沒有恨，恨對方扔下自己一個人獨自離開。
反而心中暗暗竊喜。
因為她知道了對方叫什么——穆澤。
這個名字，一直縈繞心頭，讓她夜不能寐，輾轉(zhuǎn)反側(cè)之余，黯然神傷。
他是江湖人，而自己，則是朝廷編撰之女，兩人之間注定不會再有糾葛。
…………
………………
樓下突然響起巨大喧囂聲，清水樓小廝推開門，對月閣中的人說道：“各位公子，李魚姑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