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萬籟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
微風浮動樹梢,紅紗帳纏綿的梳妝臺前,一方葵形銅鏡襯映出人兒的倒影。額間一朵朱砂色的花鈿襯出一張明媚的臉蛋,胭脂淡抹掩不住她嬌美的容顏,明眸皓齒。
妝容布置少許。我便來到了他們的成親之地。
透過打開的正門,站在大廳里,一身素凈白衣的我,似乎和這天地有些格格不入。朱紅色的柱子,掩住了我的身姿,卻掩不住他新郎官服加身,騎在馬上的事實。
“新娘子,出花轎了”喜娘歡喜的叫喝著。
芊芊玉手由著他牽過,只見一襲云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邊流霞的嫁衣,外罩著極柔極薄的緋色鮫紗,綴著米粒兒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絕世容華。
攔腰束以流云紗蘇繡鳳凰腰帶,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玲瓏巧致的身材。慢步行走間,有芬蘼的鳳凰花瓣偷偷散進在她寬大的衣袖里,妖冶的裙擺隨著微風輕輕起伏,好似涌動無邊血色,妖艷到令人窒息。
“沙子進了眼吧?”輕聲一笑,自言自語地說道。眼眶里的血絲,還有眼睛里打轉(zhuǎn)的淚珠,緊攥的拳頭藏匿在寬大的袖子下,我突然間后悔了。后悔來了。
一步,兩步,三步。他看到我了吧?那樣的他,好熟悉,那個夢,夢里他也是這樣,一步,兩步,三步地走來。只是夢里他手里的是一杯酒。
眼前――她的手。
“你來啦”跟所有的賓客一樣,向我問候,“歡迎來參加我的婚禮”
“嗯”硬是點點頭。
“白衣――真漂亮”奔喪嗎?沒必要了。
“素凈”我說。
“賀禮可以給我了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夠給我準備什么賀禮。
“哦”遲疑了會,“鶯兒,把賀禮給我”
接過一紅色大盒子,慢慢地走近他,把賀禮交給他,道:“南海夜明珠一顆,外加一件紅衣送給你們”
紅蓋頭之下的人,有些動容,兩手在寬大的衣袖里不停地打轉(zhuǎn)。
“你不坐坐嗎?”天地未拜,卻于我先搭訕說話。我不知道他是何意?是想看我笑話嗎?
通紅的眼睛里,淚珠子強忍著不肯流下,攥緊的拳頭,指甲挫傷了手心,一滴滴的血在流著,看不見吧?
我勉強地說出了些恭維的話語:“今日本公主得回去了,駙馬等本公主多日未歸,怕是著急了,本公主來此就是為祝賀你成親大喜的,愿你們夫妻同心,白頭偕老”白首不相離。
話已經(jīng)說完了,我想我死心了,該走了。路過他身旁,我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幽香,真好聞,只可惜……這輩子沒福分,愛你一場是我自作多情了。
“等等”他突然轉(zhuǎn)身拉住了我的手,他說,“寒音去世了”
那一刻,我心里的難受和著他的去世一起涌流。
“什么時候的事?”我為什么沒有接到任何的消息,出來時還好好的,怎么說沒就沒了?
“你走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