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應(yīng)樓目呲欲裂,眸中充火,憤怒地瞪著墨遠(yuǎn),似乎他說不出個道理來,便拼了命也要收拾他一頓。
墨遠(yuǎn)嘴角一鉤,漠然掃了一眼在結(jié)界邊緣靠著龍應(yīng)樓的一只手苦苦支撐的清烈,對龍應(yīng)樓笑道
“龍兄,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那時,你一定不會怪我殺他的?!?p> 龍應(yīng)樓一心只顧拽著清烈,自己又被墨遠(yuǎn)壓制,拽他不動,便打算先穩(wěn)住墨遠(yuǎn),再另作打算。
他挑了挑眉頭,冷笑道
“哦,我倒要聽聽,是什么理由,讓你義正言辭的坑害自己的兄弟?!?p> “我說過,只有龍兄配作我的兄弟,他,不過是個該死之人,若不是他,云娘便不會死,今日由他做這祭品,算是他罪有應(yīng)得?!?p> 一想到云娘,墨遠(yuǎn)心頭似有一股暖溪流過,猶記得他小時候修行不用功,師傅嚴(yán)厲,十天里有五六天罰他在大漠里自生自滅,若非年幼的云娘偶然在大漠里碰見了他,他可能早已被餓死在那漫無邊際的黃沙之中了吧。
自此一眼萬年,說不清是恩還是情,只覺得她這樣善良的女孩,就該被他留在身邊,溫柔以待。
彼時云娘只是龍應(yīng)樓家的一個小廚娘,十二三歲便隨了父親來到龍家府上幫忙,墨遠(yuǎn)只識得云娘,哪識得什么龍應(yīng)樓和清烈,只是偶爾從云娘自豪的語氣中,可以聽得她家少爺是怎樣一個溫柔仗義的人。
真正識得這兩位,還是在他向云娘表明心跡之后。
記得那日,月牙泉邊楊柳依依,月光清潔,撒在水面之上,蕩蕩悠悠,仿佛女子溫柔的呢喃,亂人心曲。
墨遠(yuǎn)玉樹臨風(fēng)地站在樹形下,掌心捏著一顆玉墜子,緊張又甜蜜地等待云娘赴約。
詩經(jīng)有曰,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云娘會與他永以為好吧。
心里如是想著,驀然抬頭,卻看見云娘的背影,蹲在泉邊的一個角落里,似乎在小心地啜泣。
墨遠(yuǎn)頗為心疼,上前便問
“云娘,是誰欺負(fù)你了,我去給你報仇!”
云娘聽出是他的聲音,反而頭埋的更深,哭的更急了。
難道是自己得罪她了?對于云娘的反應(yīng),墨遠(yuǎn)有些很難理解,但還是耐心地又問
“若不是這樣,你且將這鬧心的遭遇說給我聽,無論如何,我定會幫你?!?p> 哭聲戛然而止,云娘抽了抽鼻子,忽然抬頭,一番梨花帶雨,十分惹人憐愛。
墨遠(yuǎn)一時癡迷,憨笑道
“你哭鼻子的樣子真好看?!?p> “……”
誰知這句肺腑之言卻并未換得美人一笑,反而徹底把云娘惹毛了。
只見云娘柳眉一豎,霍然起身
“連你也來嘲笑我嗎,沒錯,我是被清公子拒絕了,清公子不喜歡我,眾人也都罵我沒羞沒躁,那又如何,我云娘弱水三千,只取清烈一瓢,即便一心錯付,我也錯的心甘情愿?!?p> 墨遠(yuǎn)頓如身遭霹靂,定在原地。
月牙泉依舊蕩漾,月光灑在水面上,碎成片片波浪。
正如此時此刻,墨遠(yuǎn)的心。
云娘走了,烏云來了,他喝了點酒。
月亮隱在云后,只消得半刻,便大雨滂沱。好像天公成心奚落他這悲情的人。
墨遠(yuǎn)澆著雨,一板一眼地?fù)钢颇镒咧罢f過的話,仿佛能摳出一個意思:清烈算個屁,墨遠(yuǎn)才真心。弱水三千,我云娘只取墨遠(yuǎn)一瓢。
可惜,終無法自欺欺人。
他淋著雨,茫然地走著,也不知道該去哪里,只覺得天大地大,卻一時沒個歸處。
為什么,與他一起玩耍了六年的云娘會喜歡上別人呢,明明她當(dāng)年還贈與他飯吃,竟只是一時可憐嗎?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坐下的,他抱著頭,只覺得雨水不甚冰冷,腦子拼命的想?yún)s怎么也想不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頭頂?shù)挠旰鋈煌A耍呌袀€人笑的張揚,嘿嘿兩聲,說,想不到雨中回家,竟還能撿個醉鬼,兄弟,你是有多久沒洗澡了,非要在這雨中沐浴?可知這天陰雨寒,最是傷人身子?
話音剛落,只覺的一雙滾燙的手忽然拽住他的手腕,拖著他走了許久,扶他上了一處軟榻。
原凝幻
拖稿拖了好久,大家不要亂想,作者只是手剁了而已,在用腳更新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