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聽她說到禁酒律,雙目忽地一抬,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盯著何荼的瞳孔,清亮又復雜,仿佛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透她心中所想。
他想問她是不是記得什么,但卻猶豫著不肯開口。
有些話,開口就意味著失去。他將目光從何荼身上閃開,主動地朝著樓上雅間走去,甩下一句
“上酒。”
末了又頓了頓,道
“要春日新開封的三滴血?!?p> 本來還詫異的何荼,一聽到“三滴血”,霎時喜笑顏開。
沒想到,寒江雪也喜歡三滴血,瞧這廝一副滴酒不沾的模樣,竟會喜歡這芥子六界,最烈的酒。
雅間之內(nèi),何荼瞧著寒江雪,簡直吃驚。
原以為這家伙的酒量多半是一口倒,卻沒想到,他猛地一杯下肚,臉不紅,頭不暈,依舊坐的筆直。只是淡淡地打了個嗝。
本來還想趁他酒醉套話,如今看來,卻是打錯算盤了。
何荼笑著再替寒江雪斟上一杯酒,正要收手,忽地被他扼住手腕。
只見他的一張冷臉漸漸逼近,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的她心底有些發(fā)涼。
何荼心想,這廝不會這會兒想著抓她回去吧。
她急忙抽手,尋思對策,卻聽那人道
“燁吾焰,你又要去哪里?”
“啊……”
他突然發(fā)問,還直接叫出她從前的名字,倒讓何荼有些出乎意料了,一時沒個準備。接話有些遲疑。這片刻的遲疑,寒江雪忽地幻化出一條鎖魔鏈,將一頭鎖在她的手腕上,何荼面色一僵,勉強地擠出一副好臉色,和氣地問道
“仙君,你這是……”
何荼的話尚未問完,寒江雪便利索地將鎖魔鏈的另一頭扣在自己的手腕上,得意地笑了起來,道
“這樣,你就跑不掉了?!?p> “哈?”
不待何荼的一頭霧水稍有明霽,寒江雪就將她一把拉起,從窗口飛躍而下。他笑得仿佛像個傻子。
何荼還是第一次見他這么開懷,只見他眉眼幾乎要彎成月牙,嘴角飛揚,似乎見到了一個不同往日的寒江雪,只聽他道
“走,我?guī)闳プ届`獸?!?p> “……”
寒江雪這個想法,實在突然,何荼詫異地看向他,未等她發(fā)問,寒江雪已揮了揮衣袖,拉著自己登上了仙船,又揮了揮衣袖,轉眼間,兩人便落在了頌德堂的后山--月見山脈。
只見四周,參天喬木,蔥籠茂密,將整條山脈,遮的不見天日。
幽光隱晦之下,忽見一頭白鹿,仿佛披著月光,自粗干蔭翳之下,警惕地探出半個頭來,一眨眼便又縮了回去。
寒江雪粲然一笑,道
“就是它了。我去捉給你?!?p> 說罷,便不等何荼反應,雄鷹一般沖向自己的獵物。
何荼這才明白,寒江雪哪里是沒醉,只是此人撒酒瘋撒的有些特立獨行罷了。
若是他還清醒,怎會說出捉靈獸這樣的話。
只怕這位仿佛掛在墻上的神像一般一本正經(jīng)的人,被她瞧見這般憨態(tài),酒醒后會殺她滅口。
何荼自從入了這片林子之后,便一直恍惚,待那白鹿出現(xiàn)之時,腦子忽然刺痛起來,似乎有些類似的場景在腦海中閃爍,待莫名發(fā)瘋的寒江雪沖鋒而去,撇下她一個,她便陷在了一堆雜亂不堪的回憶里。
那雜亂的記憶,竟然漸漸的與眼前的場景重疊。
一些塵封在腦海深處的東西,忽然被一點一點的打開,滲透在心中的空白之處。
門后,是一樹桃花,桃花下,一個紅衣少女,雙手捧著一條烤的油光發(fā)亮的鹿腿,遞向面前的少年,明亮的眉眼彎成一道月牙兒
“平日里總不見你笑,只當你有無邊愁緒,我不開心的時候,最喜歡吃肉了,吃肉能使人快樂,你嘗嘗,我親手烤的,絕對不會讓你失望?!?p> 那桃樹下的紅衣少女,正是三百年前的何荼,那白衣少年正是當年的寒江雪,彼時,她答題答錯了,被文昌圣君罰去后山面壁,卻也是縱虎歸山,讓她有機會對月見山的靈獸下手,讓自打上山就沒嘗過一點子葷腥的她,愉快地度過了一個美滿幸福的午后。
還愉快的,想把這份幸福,分享給寒江雪。
原凝幻
哈嘍,好久沒見,大家有沒有想阿幻啊,最近過年玩過頭了,好久沒有更新了,本以為書友們怕是跑了個精光,今天看了動態(tài),竟然意外的發(fā)現(xiàn)居然漲粉了,然后,阿幻就是一陣捶胸頓足的自責,大家如此支持俺,俺怎么可以斷更,真是,面壁思過,面壁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