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念頭好像春生的野草,一旦動了,便瘋狂滋長。
何荼郁悶地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中默念自己真是色膽包天,想象力豐富的可以。
她如是想著,抬頭看了一眼韶流光,道
“我該走了?!?p> 何荼目光乖僻,卻未發(fā)現(xiàn),一抹失落從韶流光漆黑深邃的眸子里跑過。
韶流光撇了撇嘴,道
“沒良心的,吃飽喝足就想著走人,你走吧,我就當沒養(yǎng)過你這個龜孫?!?p> “……”
何荼總覺的最近韶流光的皮很癢癢。
可是她什么時候才能知道,他將心分給了她一半,他知道她所有關于寒江雪的想法,而這些想法,每一刻,都能讓他郁悶很久。
人世間的七情六欲真是繁雜,既能由愛生恨,又能從恨里生出愛來。他不禁有些擔憂,若是何荼真對那人動了心,一旦她恢復記憶,想起他們前世的種種,她會有多痛苦。
現(xiàn)在的他,十分舍不得她痛苦,一點點也舍不得。
目送著何荼的背影漸行漸遠,韶流光忽然感覺到一陣孤獨無力之感,就像你使勁去握了一把風,待你張開手掌,卻發(fā)現(xiàn)那風早就從你指尖溜走。
有時候,感情能讓人體驗到最酣暢的歡喜,也能讓人體會到,最極致的失落。
韶流光迎著月色,漫無目的地行走在芥子大地之上,頓感天大地大,他竟無處可去。
不知不覺竟走到了落雪山莊。
不老不死的人,就連宣泄的方式都要求助于別人。他輕松跨過落雪山莊的結界,揮袖打的兩棵櫻花樹漫飛如雨。
一向喜歡慢慢戲弄別人的人,今日只求一場痛快廝殺。
他從來不屑對芥子螻蟻們動手,如今,卻恨不能把那位指使柳溶月暗算何荼的鳳陽公主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只是他雖然弄出了這么大的動靜,落雪山莊卻并未如預料一般傾巢出動,反而出奇的安靜。
被他打斷的兩棵櫻花樹之后,鳳陽從容地推著輪椅出來。
慘白的月光與冰冷的飛花之下,鳳陽那纖細的身軀更顯單薄。
被情緒牽動的韶流光瞧她面對殺氣騰騰的自己如此淡漠,略微冷靜了下來,手中靈力依舊運轉(zhuǎn),卻沒有立刻打出去。
鳳陽瞧他面色稍緩,淺笑道
“你知道嗎,我和你一樣,不過是一只行走在世間的刺猬,然而沒有人懂,刺猬的尖刺是可以被融化的。尤其是融化掉你尖刺的那個人,他也不懂。你懂嗎?”
不得不說,鳳陽對于人心看的十分透徹,她這一番話,仿佛說在了韶流光的心坎上。
韶流光忽然覺得自己心中那些憋屈,陡然被這樣一個溫柔解語的美人看穿,似乎沒有那么憋屈了。
有時候,心中的煩惱或許沒人可以幫你解決,但是有人能夠理解,也能讓人暢快很多。只是沒想到,最終懂他的,卻是一個傷害過他心頭之好的女人。
鳳陽說的沒錯,因此,她成功為自己爭取到一線生機。
韶流光漸漸收起靈力,轉(zhuǎn)身躺在一棵櫻花樹下,頭枕著臂彎,仰頭看向滿天星辰,徐徐道
“我想殺你,為什么不叫人來拿下我。”
鳳陽推著輪椅,又向韶流光靠近了幾分,輕笑道
“因為我不想有別人來打擾我們。”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p> “哈”韶流光忽然掩面大笑起來,笑的月上枝頭,笑的飛鳥逃盡。
他止了笑,依舊掩面,伸手道
“拿酒來。”
鳳陽笑了笑,鳳陽莞爾地遞出懷中早已捂熱的酒瓶,笑容比花雨還要溫柔。
韶流光接過酒瓶,沉吟一番,大口地灌了起來。他用袖子擦了擦嘴,道
“你膽敢傷害她,我不會放棄殺你,但也會給你一個機會。”
原凝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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