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還是撿起了小慈的帕子。
左右純情少女情竇初開的錯認(rèn)罷了,我須得尋個既能優(yōu)雅拒絕,又讓她不生出自卑心,如果可能最好不要暴露我是女兒身的法子。
躲在長戈的屋子里,竟還不敢出來了。
“頭頭,你還不出去嗎?”
我串著淚兒,委屈道:“離香草,你說我這張臉…這么不像個女子嗎?”
她笑了笑,又拾起梳子為我束了束發(fā),“頭頭生的雋秀,女裝風(fēng)華除塵,男裝英氣逼人,有那么一兩個姑娘思慕,這不是很正常嗎?”
日前飛鸞向我求取原來的模樣歷歷在目,若我有飛鸞那般捏得起放得下,大抵也能了了此事,只是這丫頭又不曉得去何處了。
不禁一問:“飛鸞呢?我讓她去招你,怎么你來了,她卻不見了?!?p> “她啊?!彪x香草瞥了瞥,“她說昆侖還有事沒了結(jié),欠下了鳳凰的恩德,說是要去報恩,然后從此與他橋歸橋路歸路,我倒是覺得這報恩指不定又得出什么事兒,沒準(zhǔn)回來時還牽著只小雞崽子?!?p> 我亦是深以為然,點了點頭。
思索了一兩日想了想,覺著這些事兒還是避開這些好,她若來尋我,我便同她打哈哈,時間久了,她也就曉得了,淡了,自會放手。
本是這般打算的,可王府的適從卻推門而入,聲淚俱下,“不…不好了。”
當(dāng)時我并不清楚發(fā)生了何事,隱約聽到了梨花林、小慈、保護、蘭蕊等字眼。
心頭隱隱的一慌,覺著什么事兒將要發(fā)生,也朝梨花林奔去。
這一日的花很美,陽光透過云層滲在那院落前的一樹梨花上,如九天之上璀璨長明的華,片片芳菲,凝落如雪。
小慈癱在那一樹華的血泊之下,一手捂著胸膛,一手朝我招搖,眼的澤一片一片的涌了出來,口中卻念叨著,“玉…,玉公子?!?p> 蘭蕊哭的面色煞白,見我來了,掙開月生的懷抱,“撲”的一聲跪在我跟前:“玉公子…,求求你…求求你…”
我曉得她要說什么,我的心也是肉長的,此時此刻即使她不求,我也會應(yīng)的,抬頭瞧了眼長戈,他的面色依舊,那副冷漠神君的表情甚是深沉。
我頓下了身子,借助了她的手,微微扶起她,讓她依靠在我的肩上。
她似欣然一笑,咽了咽口血,神色蒼白,“其實…其實……小慈曉得…,曉得……長戈…戈公子…喜歡玉公子……,也曉得…玉公子待奴…平淡……”
我頓了頓,她究竟是比我瞧的透徹的。
“可…奴若做了玉公子的侍妾……,會不會…在日久的陪伴下……生出…生出情意?!彼臏I越流越深,她的血亦是越流越兇。
“別說話了…,我定會想法子醫(yī)好你的…我定會…”我分明與她只不過是朋友的情誼,為何說話還凝咽了。
她強忍著疼,蹙著眉,一手從我的袖口順出了她的帕子,“玉公子……”
她血一涌,卻又強心咽了下去,“奴……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玉…公子……,玉公子…,有沒有…一點點…喜歡…喜歡…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