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FC靠窗的位置空蕩蕩，只剩桌上殘存的餐盤和食物說明剛剛有人在這里。
顧子峰站直身體，劇烈運動后怦怦直跳的心臟速度放緩。透過窗戶看向窗外，街上人山人海。
“喂。”顧子峰接起電話。
“好的，我知道了?！鳖欁臃妩c點頭。
梁甜洋來到顧子卓家時，黃阿姨正在打掃衛(wèi)生。
“梁小姐，請進。”黃阿姨說。
“子卓呢？”梁甜洋問。
黃阿姨說：“先生在睡覺。”
“睡覺？”梁甜洋有些吃驚?，F(xiàn)在是上午，顧子卓這時候睡覺有些不符合他的風格，“他生病了？”
“先生喝了點酒。”黃阿姨說。
梁甜洋了然，踏上臺階走到二樓。推開顧子卓的房門，黃阿姨跟在梁甜洋身后。顧子卓躺在床上喃喃自語。
“子卓?！绷禾鹧筝p聲喊。
顧子卓緊閉雙眼，低聲喊辛然。
梁甜洋臉色微變，對黃阿姨說：“黃阿姨，麻煩你給我端杯水?！?p> 黃阿姨看看梁甜洋，再看看顧子卓，下樓去給梁甜洋端水。
梁甜洋看著面前這個男人，有些心疼，聽到他口中的名字更多的卻是釋然。
“梁小姐。”黃阿姨將水遞給梁甜洋。
梁甜洋接過后隨手放在桌子上，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p> 黃阿姨有些奇怪，但還是笑著說：“梁小姐慢走，等先生醒了我會告訴他您來過?！?p> 梁甜洋搖搖頭，說：“不必了?！?p> 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下午，因為擔心顧子卓，黃阿姨打掃完衛(wèi)生后并沒有走。
“黃阿姨?！鳖欁幼糠鲋^走下樓梯。
“顧先生?！秉S阿姨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您好些了嗎？”
顧子卓點點頭：“黃阿姨麻煩你給我杯水吧?！?p> 黃阿姨趕忙倒杯溫水遞給顧子卓，然后又走進廚房將已經(jīng)煮好放在砂鍋里保溫的白粥盛一小碗，從冰箱里取出幾樣小菜放在餐桌上。
“顧先生，我盛了粥，您吃一些吧?！秉S阿姨說。
“好的，先放著吧?！鳖欁幼空f，“黃阿姨握著沒什么事，你先回去吧?！?p> 黃阿姨看著臉色不太好的顧子卓，有些猶豫。
“沒事，我等一下喝了粥就好了。”顧子卓知道黃阿姨的擔心，微笑著說。
“那好，您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給我打電話?！秉S阿姨說。
“嗯?！鳖欁幼奎c頭答應(yīng)。
黃阿姨走后，整棟別墅空蕩蕩。顧子卓躺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全身沒有任何力氣。大腦的疼痛讓他有些難受，努力坐起來，給自己又倒了杯水。
打開手機，翻出董木森的電話。
“你在哪兒？”顧子卓問。
董木森站在嬰兒用品店，看著粉色的小鞋子說：“外面?！?p> “辛然她。。。。。。”顧子卓頓住。
宋歌正和董媽媽挑小孩子的衣服，粉色的，天藍色的格外可愛。兩婆媳左看看，又挑挑覺得格外有趣。
董木木心里嘆口氣，這兩個人啊：“小歌不讓我插手你們的事，雖然你是我哥們，辛然也是我朋友。子卓，我最后給你句忠告，你再不抓緊她，就會失去她了。”
顧子卓躺在沙發(fā)上，手臂蓋住雙眼。要是失去她了，她也要走了。他突然想起那年在美國出的車禍，自己倒掛在車里，用相反的角度看著整個世界，因為是工作日，這條路上人并不多，他喊了半天也沒有人應(yīng)。那一刻，從小到大經(jīng)歷過得所有的事像是放電影一樣在腦子里循環(huán)。
找到李墨的電話：“李墨，你幫我查一下她現(xiàn)在在哪兒？”
電話那頭的李墨停頓幾秒，立刻說：“好的，我查到后立刻給您電話?！?p> 顧子卓站在玻璃前，看著院子外的風景。
馬上就要出國，辛然決定臨走前來看看許如。拿著她最愛的鈴蘭，辛然拎著一瓶可樂走在山路上。
“我來了?！毙寥粚⑩徧m放在許如墓前，冬日，山里的風橫沖直撞，吹散辛然的頭發(fā)，鉆進辛然的羊毛大衣里，裹緊大衣，辛然凍得嘴唇發(fā)青。
“今天真冷啊，許如。”辛然說。
哆哆嗦嗦的擰開可樂瓶蓋，倒進兩個有些癟的紙杯里。
“我馬上要出國了。”辛然說，“去美國哦。”
“沒想到轉(zhuǎn)了這么一大圈最后去了美國?！毙寥粐@口氣，“你為我開心嗎？”
“我最近覺得自己又笨又傻，老是記錯東西。”辛然絮叨，“你說我是不是老了啊?！?p> “我馬上要走了，你能不能夜里來我夢里見我一面呢，我真的挺想你的?！毙寥徽f。
跟許如聊完已經(jīng)快到中午，冬日里一切都是陰沉沉的。辛然裹緊大衣，轉(zhuǎn)身準備回家。
錄得盡頭，那個人站在那里，辛然不知道他站了多久，黑色的風衣在大風里不斷吹起。辛然愣愣的看著他，忘記自己要做什么。
“這是許如嗎？”顧子卓走到辛然面前看著墓碑。
自從上次和齊成吃海鮮遇到他，辛然每晚都會想起他站在餐館大廳，看著自己。漫長的夜變得更加難熬，心也更加苦澀。
“許如喜歡鈴蘭？”顧子卓抬起頭看著辛然。
辛然呆呆的望著他，忘記了回答。
顧子卓不強求回答，蹲下來看著墓碑，然后又起身看著辛然，將自己的風衣脫下，披在辛然身上。
觸碰到帶著熱度的衣物，辛然才猛的回過神，看著他：“你怎么會來這里？”
顧子卓看著她不說話，辛然卻覺得他的眼睛快要把自己吸進去，低下頭，不讓他的臉，他的眼擾亂自己的思緒。
“辛然。”顧子卓說，“我們聊聊吧?！?p> 坐在山腳下的茶莊，辛然依然有些回不過來神。
“你喝杯茶暖暖吧?！鳖欁幼繉⒉柽f給辛然。
辛然接過，慢慢的喝一口，茶香縈繞齒間。
“你想談什么？”被室內(nèi)的空調(diào)暖熱了身子，辛然的理智也回了籠。
“你要去美國？”顧子卓說。
辛然點點頭：“我去哪兒現(xiàn)在應(yīng)該和你沒關(guān)系了?！?p> “辛然?！鳖欁幼枯p聲喊她的名字。
辛然心隨著這個名字酸澀。
“你是為了躲我嗎？”顧子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