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嫵姬終于得以安安心心的睡了一覺,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悠悠轉醒,轉頭就看見端著飯菜進來的江流云。
見她看過來,江流云感覺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走了過來,將飯菜放下,“起來吃飯吧?!闭Z氣有些生硬,顯然不適應這么和氣的對她說話。
元嫵姬撐著身子想要起來,肩上的疼痛讓她微微皺眉,但還是緩緩地坐了起來。
江流云看著她咬唇坐起來,卻是一聲不吭,心里對這個小師妹不禁多了些敬佩。
江流云將碗筷遞了過去,元嫵姬結果,雖然行動緩慢了些,但到底還是一點一點吃了下去。
江流云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吃飯,元嫵姬吃了半路,實在忍無可忍,將頭抬起來,“江師兄,你有話要說嗎?”
江流云搖搖頭,“沒有啊?!庇行┖闷嫠秊槭裁匆獑栠@個問題。
“既然沒話要說,那江師兄可不可以不要盯著我吃飯了?”元嫵姬有些無奈的說到。
原來是說這個。
江流云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
自己還真沒想那么多。他心想。
元嫵姬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的江流云,心想,就一個晚上,這江流云怎么轉了性了,要不是感受不到什么異樣,她真的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江流云了。
終于吃完飯,元嫵姬將筷子放下,“江師兄,你到底怎么了?”
一聲不吭地坐在這里,也不與她說話,卻又不離開。
江流云轉過來將碗筷拿起來,“我能怎么樣,你自己這個樣子,竟然還有心操心別人?!闭f到這,江流云內心微微懊惱,真是哪壺不該提哪壺。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元嫵姬地臉色,卻發(fā)現對方一臉的不在意,頓時有些怒火中燒,“你都不問問自己到底傷成什么樣子嗎?你就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元嫵姬看了他一眼,真是不知道這個人究竟要她怎么樣才好,是她自己打傷自己的,還能不知道什么情況嗎?他激動個什么勁兒啊。
想是這么想,可當然不能這么說。
元嫵姬低下頭,發(fā)絲遮住了半張臉,看起來頗有些凄慘的感覺,“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了,”然后抬起頭,看向江流云,嘴角帶著勉強的笑意,“可事到如今,我還能怎么樣?與其整日傷心流淚,還不如坦然接受?!?p> 江流云一愣,“我……”
元嫵姬搖搖頭,“我知道師兄是好意,”言語溫柔,她突然笑了笑,剛剛憂傷的目光此刻帶了笑意,一副與剛剛明顯不同的神情出現在臉上,“不過江師兄突然這么掛心,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看到元嫵姬臉上挪移的神情,江流云剛剛升起的同情之心立刻散去,“你,你真是……”
“狗改不了吃屎?”元嫵姬瞪著眼睛接到。
江流云一噎,半天說出來一句,“粗俗?!?p> 元嫵姬看了看他,“那文雅一些,就萬變不離其宗,怎么樣?”
“我還真不知道這詞還可以這么用?!苯髟频闪怂谎?,就她,沒理也能說出理來。
元嫵姬笑了兩聲,“萬物皆通嘛,江師兄何必在意這些小事?!闭f到這里,嗓子一陣難受,又咳了兩聲。
江流云心里嘆息,覺得在這當口,還是少招惹她為好,想著將碗筷收拾了起來,“你繼續(xù)休息吧。”拿著東西,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看著江流云離去的背影,元嫵姬笑了笑,咬著牙挪動著身體想要躺下來,卻突然動作一滯,“來了就出來唄,我現下是沒辦法親自請你了。”
顧無瀾從屏風另一邊緩緩走來。
元嫵姬重新坐好,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你來是有事?”
顧無瀾在距離她幾步的地方止步,沒有說話。
元嫵姬一拍腦袋,然后笑了笑,“看我這記性!昨夜還要多謝顧師兄替我演戲?!边@句話說得一點誠意都沒有,不過,顧無瀾也不在意這些。
“你本沒必要受這么重的傷。”只要他說了,其他弟子就會相信,他不理解,她為何要這么拼命。
元嫵姬一愣,“哦,你是說這事啊……”笑容有些勉強,她實在是下手重了,此刻自己也后悔著呢,“不過,這最保險,不是嗎?”
她說的沒有錯,這確實是最保險的做法。
他還是不理解,她為了玫奴,竟然會做到這個地步。
“鬼主與傳聞似乎不大相同?!鼻鍦\的聲音傳來。
元嫵姬看了一眼顧無瀾,似笑非笑,“世間之事,本就真假參半,誰說的準呢?”
顧無瀾目光深深,半晌,點了點頭,“也對?!?p> “顧師兄還有別的事嗎?”顧無瀾此時特意來一趟,絕不是好心的看看她怎么樣。
元嫵姬目光清明,眉目之間也沒有絲毫算計和陰沉的神色,反而坦坦蕩蕩,這種神色,甚至連有些正道修行之人都沒有。
可是想到之前江流云的不同尋常,顧無瀾神色微微轉冷,“你要時時刻刻記住,你到底是誰?!?p> ……這話是什么意思?
雖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元嫵姬還是笑了一聲,“顧師兄放心,沒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份了?!?p> 顧無瀾點頭,轉身離去,“休息吧?!?p> 看著顧無瀾朝著門口走去,元嫵姬地聲音再次響起,“自第一次見面起,我就告訴顧師兄,這種事最好還是不要大搖大擺的走正門的好。”
顧無瀾放在門上的手指一僵。
元嫵姬看見顧無瀾停下的動作,心情大好,“怎么來的怎么回去,”話完,還一副貼心的樣子說到,“放心,我會閉上眼睛的。”
顧無瀾收回手指,收回袖中的手指握緊,目光森森地看了看果真閉上眼睛的元嫵姬,然后左手捏訣穿墻而過。
元嫵姬緩緩睜開眼睛,搖了搖頭,看著顧無瀾消失的方向,“真不是君子?!本幽挠腥瑑纱芜@么直接闖入女子房間的?人家還一副主人模樣,來去自由。
罷了罷了,他不是什么君子,她也不是什么名門閨秀,真論起來,也都是半斤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