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走后,淑妃就派人去給暗哨送信,查查文紅到底在不在皇后手里。
只是派出去的人才從紫陽宮走出來,就被人跟蹤了。
而淑妃正在忐忑不安的時候,慈壽宮突然來人抓走了純靜。
“娘娘,您別著急,可能是郡主小孩子心性,向太皇太后告狀而已。
“冒犯郡主,太皇太后頂多就是打純靜幾板子,受點苦,純靜也就回來了?!?p> 純安鎮(zhèn)定自如地安慰淑妃。
一個小宮女突然跑進殿內(nèi),說道:“娘娘,慈壽宮又來人了,他們說要帶走純安姐姐?!?p> 淑妃騰地站起來,慌張地在原地踱步,左手緊緊地抓著右手,嘴里念叨:“完了,肯定是文紅說了什么...”
純安大膽地上前握住淑妃的雙手,用了用力,無形中給了淑妃一點力量。
純安道:“娘娘,如果是文紅說了什么,就不只是抓純靜和奴婢了,該傳喚娘娘才是。
“娘娘不要自亂陣腳,皇后剛才沒有發(fā)難就說明她們手里沒有證據(jù)。
“奴婢和純靜被召喚去慈壽宮,只是郡主耍小孩子脾氣而已。
“娘娘,您千萬要鎮(zhèn)定,不要慌,多想想二皇子?!?p> 淑妃深吸一口氣,抬起下巴,恢復(fù)了平時雍容華貴的神態(tài),她對著純安點了點頭。
純安心里松了一口氣,走出了大殿。
一路上,純安都低垂著頭,沉默地跟著慈壽宮的人往前走,就像平時被主子傳喚一樣。
進了慈壽宮的殿門,他們帶著純安往后面偏殿走去。
純安注意到前面引路的公公一路上不發(fā)一言,也不回頭看她,一點都不擔(dān)心她跑掉。
不過這是在慈壽宮,暗處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呢,她想跑也跑不掉的。
經(jīng)過一間緊閉的房間時,純安突然聽到了純靜的聲音。
“郡主饒命,我招...”
純安震驚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心里頓時著急起來,她看向前方。
前面引路的公公轉(zhuǎn)過彎不見了身影。
她看了看周圍,見四下無人,便悄悄地走到門前,耳朵貼在門上,靜靜地聽著屋內(nèi)的動靜。
屋內(nèi)傳來了純安的說話聲:“...三年前,皇長子莫名其妙地哭鬧,以至后來力竭而死,并不是德妃娘娘害死的。
“而所謂的厭勝之術(shù)也是栽贓陷害,德妃娘娘根本沒有做這些事情。
“是淑妃娘娘命人...”
“你在干什么?”
前面領(lǐng)路的公公從廡廊拐角處出來,大聲喊道。
純安立刻站直了身子,尷尬地笑了一聲,快步走了過去。
穆煜寧打開房門的時候,他們的身影剛好消失在廡廊下。
她往右看向空無一人的廡廊,嘴角扯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她朝著前方招了招手,采云從庭院中的樹上跳了下來,隨即將穆煜寧帶輪椅一起移出了房間。
采云疑惑地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不明白穆煜寧到底在里面做了什么。
純安被帶到一間狹小且光線很暗的房間,隨后那位公公就關(guān)上門出去了。
純安不敢亂動,只好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等待著。
半個時辰過去了,依舊沒有人來。
純安心里不禁打鼓,想起剛才她偷聽到的話,心里就越來越恐懼。
純靜什么都招了,那淑妃娘娘就暴露了,或許太皇太后已經(jīng)派人去抓淑妃娘娘了,而有了純靜的招供,她的證詞也就變得可有可無。
或許,等事情塵埃落定了,她就會被直接杖斃,就像當(dāng)年昭德宮的宮人們一樣。
不行,她要去看看。
純安霍然起身,走到門前想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門從外面被鎖了。
純安用力地拉了拉門,打不開。
她轉(zhuǎn)身在屋內(nèi)翻找起來,找了幾遍,都沒有找到什么東西能打開門或者砸開門之類的。
她在門前不停地轉(zhuǎn)圈,思索著對策。
不行,淑妃眼看著就要徹底完蛋了,但是她還只有二十一歲,再過三年,她就能被放出宮,回到老家和未婚夫成親了。
她決不能死在宮中。
那些事都是淑妃干的,只要她向太皇太后坦白,一定可以從輕處罰的。
對,就是這樣。
哪怕是被打板子,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走出宮。
純安想定以后,便扯開喉嚨大聲喊道:“來人啊,奴婢有事跟太皇太后稟告,是關(guān)于皇長子被殺一案的內(nèi)情...”
守在外面的小太監(jiān)聽到她的話,一溜煙跑去稟告穆煜寧去了。
“有沒有人在外面?來人啊...”純安依舊扯著嗓子大喊著。
“別叫了?!?p> 突然傳來不耐煩的尖利嗓音。
純安立刻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她就聽到了開門鎖的聲音,門打開以后,她被兩名太監(jiān)帶到了大殿之上。
她偷瞄了一眼,見太皇太后、皇后、煜寧郡主三人陰沉著臉坐在椅子上,齊齊看向了她。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突然小腿被人從后面狠狠地踢了一腳,頓時身形不穩(wěn)趴在了地上。
“跪下?!?p> 太監(jiān)兇狠地看著她。
她的內(nèi)心止不住的惶恐驚懼,好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顫抖著說道:“太皇太后吉祥,皇后娘娘吉祥,郡主吉祥?!?p> 穆煜寧沉聲道:“你還有什么話要交待的?
純安看著這副架勢,就知道她們肯定都知道純靜說的話了,她想要自救,就一定要說點純靜沒有說的。
她將身子伏了下去,額頭貼在冰涼的地上,透心的寒涼也使她更加清楚地認(rèn)識到,除了老實交待,她別無他路。
只聽她緩緩說道:“皇長子并不是死于德妃娘娘的厭勝之術(shù)。
“德妃娘娘是被陷害的,虞美人也是無辜的...”
太皇太后聽到這里非常震驚,她看向皇后,卻發(fā)現(xiàn)皇后的臉色黑得就像天邊的烏云,隨時能招來狂風(fēng)暴雨。
只有穆煜寧臉上還保持著鎮(zhèn)定的神色,她早就猜到當(dāng)年的事并沒有那么簡單了。
“淑妃娘娘在坤寧宮有一個暗線,她給暗線下達(dá)命令,在皇長子奶娘的飲食中下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毒。
“這種毒名叫‘安兒魂’,是羌族的秘藥,可以通過奶水傳染給嬰兒。
“大人吃了沒事,小孩子吃了就會哭鬧不止,直至力竭而亡。
“且太醫(yī)們也查不出來...”
皇后的右手緊緊地抓著扶手,手背上青筋突顯,她卻越來越用力,直到一聲脆響,她的黃金護甲掙脫開來,在地上摔成了兩瓣。
太皇太后和穆煜寧看了皇后一眼。
身后的宮人也不敢上前去拾。
而純安聽到聲音,雖然不知道掉了什么,但心里害怕,不敢亂瞄。
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淑妃娘娘剛進宮那會,德妃娘娘老是針對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一直懷恨在心,這次就找到機會在她的寢宮里藏了寫有皇長子八字的娃娃,陷害了德妃娘娘。
“那一次幾乎動用了淑妃娘娘在宮中的全部暗線,但基本上也都被處死了。”
皇后咬咬牙,吩咐身旁的人:“給她一張紙,寫下淑妃在宮里的暗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