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柳什暗才是從林子里出來。歧淵雪有心去看看這柳什暗在做何事,只是牽著兩匹馬倒是礙事,將馬匹丟在這大道上,也容易走丟,只好耐心等著。
“你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很慌?!绷舶祷卮?。
“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聽著歧淵雪的語氣,柳什暗笑了笑,說道:“你可知道,這片林子后是何處?”
“何處?”
“那是一處谷地,里面竟然是一處廢棄的軍馬場,我就過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雖然丟棄了軍馬場,朝廷也不再撥發(fā)銀兩,可是里面竟然有著上千匹種馬,還有著許多幼小馬匹。”
歧淵雪走向馬匹,冰冷回答:“這關(guān)你何事?”
“這些種馬以及幼小雛馬,若是沒有足夠的食物還有寬敞馬棚,必定熬不過這個冬季。方才我遇見了一個小哥,他告訴我說只要朝廷能給他們撥發(fā)銀兩,他們必定能夠?yàn)槌⒃谖迥曛畠?nèi),提供上萬戰(zhàn)馬?!?p> 歧淵雪有些知道了他的意思:“這番胡話你也相信,你這公子哥倒是好騙。你想打這些戰(zhàn)馬主意?你莫要做這個傻事,新皇上位后,第一道旨意,就是誅殺了朱雀郡郡守,又將此地養(yǎng)馬場廢除,朝廷是不會再有銀兩下放此地,想要讓這個養(yǎng)馬場死灰復(fù)燃,除非你自己投錢進(jìn)去?!逼鐪Y雪說著,她終于是意識到了柳什暗的意思:“你要自己投錢進(jìn)來?”
“正是,那個養(yǎng)馬小哥說自己祖祖輩輩都是在這里養(yǎng)馬訓(xùn)馬,今年冬季太冷,若是再沒有銀兩建造馬棚,估計要死一大片幼馬。”
柳什暗繼續(xù)說道:“我想給他們一千兩銀子,買一千匹馬?!彼麄冐?fù)責(zé)幫我飼養(yǎng)和訓(xùn)練,五年后,我來取。”
歧淵雪大致知道了柳什暗想法,說道:“就像一片葉子落在海上,就像空谷里的一只寒蟬之聲,是不會有太多回應(yīng)的,你可想好?!?p> 柳什暗笑道:“人生就是一場賭,不豪擲千金,何來萬貫家財。”他伸手向歧淵雪。“你這是何意?”“我要回我的一千兩銀子?!逼鐪Y雪說道:“你為了這一千兩銀子,編了這么長這么精彩的故事?”
柳什暗心里叫苦:“沒有,確實(shí)是有這么一個事。那就算我借的行了嘛?”
就在此時從谷地林子里,有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騎著一匹馬出現(xiàn),遠(yuǎn)遠(yuǎn)看著柳什暗和歧淵雪兩人。
柳什暗還對著揮了揮手,然后對著歧淵雪說道:“看見了嗎,我沒有騙你,那就是養(yǎng)馬場的繼承人?!?p> 歧淵雪看著遠(yuǎn)處的那一人一馬,笑道:“姑且信了你,想要銀票也簡單也不用立字據(jù),把你的詩酒劍給我,就充當(dāng)借據(jù)了。”
柳什暗咬牙切齒,說道:“那可是詩酒劍,天下十大名劍之一。我就知道,你自從上次用了一次,就打起了這把劍的主意?!薄澳闳羰遣豢?,就沒有銀子?!绷舶岛苁菬o奈:“咱們可是有婚約在身,在名義上我還是你的夫君,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何必如此計較。”
歧淵雪將兩只手搭在柳什暗肩上,深情的看著柳什暗:“那你可以將詩酒劍送給我嗎?相公,奴家甚是喜歡?!?p> 這個長得好看笑容又美武功又高的女子,柳什暗真真是一點(diǎn)都抵擋不住,不覺都是有點(diǎn)害羞,急忙說道:“行行行,把銀子拿來。話可說在前頭,有了銀子還你了,劍還是歸我?!?p> 歧淵雪笑道,從衣袖里拿出銀票交給了柳什暗。柳什暗邊走邊向著歧淵雪說道:“總有一天,我會收了你,你個禍國殃民的女子?!?p> “等著你喲,我的小相公?!?p> 柳什暗走到了那個小哥身邊,說道:“我給你一千兩,五年后,你給我一千匹逐日馬,能否做到?”
那個小哥下了馬,說道:“公子哥,一千匹逐日,這難度有些大,你也知道,若是熬不過這個冬天,莫說一千匹,一百匹馬都是沒有?!?p> 柳什暗說道:“若是沒有這一千兩,我想你們這個冬天,不僅馬會餓死,你們?nèi)艘仓荒艹择R肉為生。這其中利弊,你也知道。我也不是強(qiáng)硬要求你們現(xiàn)在就給我一千馬匹,也給了你們五年時間,若是你們都是盡力去做好你能能做的事情,最終還是失敗了,我也能夠理解。人生就要放手一搏,所以我選擇你們,也相信你們?!?p> 小哥回答:“柳公子這般信任我們,那我們也不好推托。我宇文達(dá)木,會盡全力。”
這個宇文達(dá)木,祖輩有著北方卑微血統(tǒng),姓氏也是北魏姓氏,這般而來,柳什暗也是知道了此地養(yǎng)馬場被廢棄的緣故,還是對這些留著北魏血脈之人不信任啊。
柳什暗將銀兩交給了宇文達(dá)木,說道:“咱們還是立個契約吧,你帶有紙筆嘛?”
宇文達(dá)木這個高大個子說道:“有的,馬匹上有,我去給你取?!?p> 兩人立下了字據(jù),宇文達(dá)木也是按下了手印。
“五年,最多十年,若是沒人帶著收據(jù)來取駿馬,那么這交易便是廢除。”
“柳公子放心,我們宇文一族,都是信守承諾之人,一定會等到你的到來。”
兩人又是各自擁抱了一會,才是告別。宇文達(dá)木帶著一千兩銀票離開,這是養(yǎng)馬場的救命稻草。而柳什暗帶著一個渺茫的希望回到了大道上,騎上了自己的越影馬。
“你這番買賣,十之八九,怕是要輸給精光?!逼鐪Y雪上了馬,緩緩向前,隨后說道。
“誰又知道呢?或許這對于我們來說,一千兩不足掛齒,可是對于他們卻是救命稻草,若是他們撐過了這個冬天,撐過艱難時期,重新找到了出路,也說不定我的交易就成功了?!绷舶悼粗约旱男乜?,那張收據(jù)被收在懷里。
“你要這些軍馬何用?莫不是你要造反?”歧淵雪問道。
“天機(jī)不可泄露。那么我的娘子,若是我造反你會隨意我嘛?與我一起對抗這個大陵?!绷舶导樾Φ?。
“不會。我會第一個將你抓了,送去刑獄司領(lǐng)取賞銀。上路吧,不管交易如何。你欠我一千兩銀子,把詩酒劍給我。”歧淵雪笑道。
柳什暗肉疼的把詩酒劍丟給了歧淵雪,說道:“這可是許護(hù)衛(wèi)送我的離別之物,你可要保管好。你拿我銀子借給我,這是什么道理?!?p> “你不知道這是什么道理?那我就告訴你”,歧淵雪收起詩酒劍,策馬向前,說道:“這是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