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過半,夜與日交替之時,寒風(fēng)漸凍,那南廳中的暖爐都是稍微熄滅,那躺倒在桌椅之下的柳什暗被一陣從門縫中吹來的急風(fēng)吹了一吹,不覺打了一個寒顫,一下子就是醒了過來。
他四處張望了一番,燈光閃爍,照出他沾滿酒氣的全身,他撐著桌椅站了起來,纖長的手指揉了揉腦門,隨后又是回望了一番,發(fā)現(xiàn)屋子中只有自己。燈火中傳來淡淡香氣,他聞著這個香氣,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這個香氣,極不易察覺,我倒是中了這簫定瑯的道了。這完全就是迷藥啊,這要是放在現(xiàn)實生活,肯定能暢銷。糟了,不知道歧淵雪如此,若是她也昏迷了,就真的為時已晚了?!?p> 柳什暗心內(nèi)想著,急忙穩(wěn)住身子,往那客房走去。因為頭腦眩暈,還有喝了些酒,雖說睡了一會,可是寒風(fēng)一吹,還是讓他腦門一縮。身子有些搖搖晃晃,像極了那數(shù)木上的殘枝。
“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幾時了。約莫著我也睡了一兩個時辰而已。歧淵雪。你可不要出事,不然我心內(nèi)是不會饒過自己。”
柳什暗一面想著,四處看了看路,才是找準方向,搖搖晃晃走了過去。幾陣風(fēng)吹來,也讓這柳什暗清醒起來,雖說腦袋也疼的嚴重,仿佛炸裂一般,他說道:“要是有個酸奶來解解酒,那該倒是不錯??墒沁@種地方去哪里找酸奶啊,有個茶水就不錯了?!?p> 好一些時候,柳什暗才是走到了客房那處,在那客房前,有著許多人,歧淵雪也是在其中。
柳什暗急忙跑了過去,抓著歧淵雪詢問:“你沒事吧?簫定瑯沒把你怎么吧。”
歧淵雪看著柳什暗搖搖晃晃走了過來,為的就是問自己一句是否無礙,心內(nèi)倒是多了一些感激,說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被人賣了都不知道?!?p> 那宋管事冷哼一聲:“你家娘子倒是得意的很,哪里會出什么差錯,倒是我家公子被吊在了橫梁上,這說什么也要有個交代?!?p> 柳什暗心中倒是慶幸,只是看著周圍十多個下人,又有那個楚劍客拔劍在前,再看周圍樹木假山都是顯得凌亂無章,樹葉紛飛在地,樹枝被斬斷,分明是剛打斗不久,這才停下來理論??粗@個宋管事的言語,沒有絲毫作罷緣由,而那簫定瑯被歧淵雪吊在了橫梁,應(yīng)該也是吃了些骨頭。自己現(xiàn)在倒是有些難處,一是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哪能打得過那么多人;二是想要輕松脫離此地,不使點法子,倒是沒那么容易蒙混過去。
柳什暗心內(nèi)暗道:看來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柳什暗冷下臉色,看著歧淵雪,說道:“娘子,那個簫定瑯是不是侵犯你了,你才是趁其睡著之時,將其綁了起來。真的是禽獸不如啊,這人在哪,我要討個說法。我們兩人,把蕭公子當(dāng)做摯友相待,他卻是要搶我娘子,奪我娘子貞操,這簡直是目無王法,簡直是那惡棍色狼啊?!?p> 柳什暗一面說著一面痛心的要抱一抱歧淵雪,以表示自己錐心之痛,可是看著歧淵雪目光中看透的眼神,只好抱了抱自己。
又是對那宋管事說道:“宋管家,我知道你們蕭府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公道的是不。不知道長史大人是否入睡,麻煩你將此事都是告訴長史大人,一定要嚴懲這種不孝之子。他玷污了蕭家的名聲,玷污了我家娘子請白,我誓要討回個公道?!?p> 宋管事看著柳什暗聲淚俱下,心內(nèi)也是一驚,剛想答應(yīng),才是猛然發(fā)現(xiàn)事情的不對勁,心內(nèi)暗道這人怎么這么無恥下流,這種話也是說的出口,急忙開口:“你莫要胡說,你家娘子可一點都沒有受到傷害?!?p> 柳什暗拉著宋管事的衣袖,眼中有著滿滿淚珠,道:“蕭公子在那燈火中下了無色無味的草藥,這藥能夠使人昏睡,我一個不慎都是睡了幾個時辰。何況我家娘子如此柔弱,被欺負了也只能吞下肚中,哪能說的出口。此事,若是長史大人不管,我就前去刺史府報告,定要治這個簫定瑯一番罪狀?!?p> 柳什暗口若懸河,一點都沒有停頓意思:“我和娘子情投意合,才是結(jié)為良緣,何曾想到了丹州此地,就受到如此戕害,冬風(fēng)吹在心頭,都能感覺到心中的苦悶,我恨啊,恨這蒼天不公,就知道欺負老實人...”
在那柳什暗的說道聲中,有一個下人急忙跑了過來,帶來了蕭張蕭長史的問話。
宋管事問那下人:“老爺說什么了?”那下人回稟:“說是若是后院這里,還是如此吵鬧,明早起身,全府上下都要挨板子。叫宋管事趕緊處理完畢,隨后寅時后去將事情緣由稟告?!?p> 宋管事頭都大了,向那下人說道:“你和大人說明,此事一些誤會,混入了一些不干凈之人,隨后就會處理好?!?p> 那下人答應(yīng)著,就是離開。
柳什暗此時不樂意了,說道:“宋管事,你給我說明白了,什么事不干凈之人。”
宋管事實在是頭都有些大了,說道:“怎么會有你們這些如此胡攪蠻纏之人,你們要報官府,那就報吧,出門左拐,經(jīng)過長街,在走一些路子,就到章恩杰刺史府,你們?nèi)グ?。?p> 柳什暗說道:“既然宋管事如此說來,那么我們這便告辭,去那刺史府告上一告。此前倒是問過蕭公子,他說家中營生,似乎每年都會少一些賦稅,只因為許多藥草營生都是報備到了宮中,所以就省去了稅收,這樣的消息,或許也可以和這個章刺史說一說。”
宋管事,聽著這般言語,倒是有些詫異,看了一看身邊楚霸天,楚霸天一臉無奈,說道:“此前兩位公子在那一旁低聲細語,說了什么事情我倒是不太知曉?!?p> 柳什暗拉著歧淵雪就是要往外走,宋管事在原地思慮了許久,方才是說道:“柳公子慢走,有話好好說?!边呎f邊走過去將柳什暗拉倒了一邊。
楚霸天看著此番場景已是大致明白了結(jié)局如何,說了幾句無關(guān)痛癢的話,就是離開了此處。幾個護衛(wèi)見那楚霸天離去,正想離去,只是見那宋管事仍舊沒有離開,倒是都是在那走廊上站在。
歧淵雪回了房中收拾東西,也不理會這兩人說些什么。
宋管事說道:“柳公子,我知道你二人再此受了些委屈。可是定瑯也是被懲罰了。此間許多事情,就不用說道刺史府。你我在這解決便好,那賦稅之事,也是沒有的事。”
柳什暗說道:“宋管事這是不相信我的話了嗎?我懷里還有銀票。蕭公子見說漏了嘴,才是欲要拿錢財來封堵。”柳什暗一面說著一面往懷里做著要將銀票掏出來的動作,這也被宋管事給止住了。
宋管事說道:“不想柳公子,年紀輕輕就機智過人宋某佩服。現(xiàn)在也是寅時已過,接近卯時,清晨也快到了。此番事就這般結(jié)束。不知柳公子可否隨我去一趟賬房,有些東西送給柳公子。”
柳什暗眼睛一亮,說道:“我從小就對這賬房充滿感情,既然宋管事邀請,自然是不敢拒絕,宋管事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