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挖墻腳

　　“阿將，你今年多大？”

　　“回將軍，末將今年二十！”

　　“若是你不嫌棄的話，就喊我一聲哥哥吧！”趙云愛惜人才，他也不托大，更不以身份壓人，沒有半分架子，道：“我年長你十歲，讓你喊一聲哥哥，并不占你便宜?！?p>　　“將軍身份與末將相去甚遠，如何敢高攀？”曲小阿將有自知之明，他可不愿與趙云有太多的牽扯，要是真的喊了，怕是剪不斷理還亂，只是趙云如何輕易放過。

　　在趙云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司馬無忌從旁幫襯，曲小阿將只能稱呼趙云為哥哥，也就認下這個兄長。司馬無忌沒有繼續(xù)勸說他轉(zhuǎn)投他營，有些事情逼得太緊適得其反，不如順其自然。

　　司馬無忌期盼已久的人物，終于得償所愿，見上一見，又完成當(dāng)初立下的軍令狀，一箭雙雕。司馬無忌又慫恿曲小阿將不斷地喝酒，趙云心情大好，更是與他痛飲起來，沒有半點惺惺作態(tài)之感。

　　曲小阿將在趙云、司馬無忌二人的熱情下，也是喝得酩酊大醉，趙云也喝得不少，有些醉了，唯有司馬無忌一人清醒。其他幾人也都喝得七葷八素，哪里知曉曲小阿將與趙云成為兄弟，更與司馬無忌相交的事情。

　　半個時辰過去了，司馬無忌將其他幾人全都喊醒，還當(dāng)著眾人的面喊曲小阿將，無論怎么喊都沒用，無奈之下，司馬無忌立即命人將船駛回赤壁。當(dāng)他乘船渡江前往曹營，又敲響戰(zhàn)鼓。

　　隆隆戰(zhàn)鼓聲，不僅曹軍聽見了，就連諸葛亮、周瑜等人也都聽見了，他們大為驚訝，在他們看來，司馬無忌僅僅十余人便敢挑戰(zhàn)曹軍，說出去怕是無人相信，眾人還以為是司馬無忌自知難以完成軍令，寧可一死也不愿身敗名裂。

　　“大都督，你可聽到戰(zhàn)鼓聲？”

　　“軍師也聽見了？”周瑜與諸葛亮站在船頭觀望，江山有濃霧，天色漆黑，根本就看不清方向，只聽見戰(zhàn)鼓聲，嘆道：“無忌孤身一人率領(lǐng)十余人夜襲曹營，這份膽識足以稱贊，只是死的有些不值?！?p>　　“大都督且放心，無忌等人不會有事，他如此做必有它意！”諸葛亮見大霧彌漫，又知道司馬無忌乘船而去，他便猜到司馬無忌自有打算，笑道：“若是孔明所料不錯，無忌必能安然歸來，聯(lián)軍箭矢的問題必能解決?！?p>　　“此話怎講？”

　　“大都督應(yīng)該知曉無忌與大都督立下軍令狀，三日內(nèi)必能督造十萬支箭。但是，這個事情本來就不可能做到。無論是多么厲害的能人巧匠，材料充足也難以辦到，根本就是難以完成的事情?！?p>　　諸葛亮從容的說道，“當(dāng)時，不論是我，還是大都督應(yīng)該都十分不解。并且，無忌三日內(nèi)真正有所行動的只有最后一天，其它兩天都是無所事事，漫不經(jīng)心，不是擺動草垛，就是在那里扎草人?！?p>　　“直到這聲戰(zhàn)鼓聲，孔明才明白無忌所做一切并非無中生有。我軍弓箭不足，那曹操必有足夠的箭矢。以曹操率領(lǐng)大軍南征，必會準(zhǔn)備充分，無忌這是借助濃霧遮掩虛實，讓曹操認為敵軍來襲，他們不敢出兵追擊，如此濃霧不說作戰(zhàn)，就是航行都有些困難，分不清方向，所以只能使用箭陣。”

　　周瑜恍然大悟，仰天大笑道：“無忌這是在向曹操借箭呢！實在是快哉，快哉！”

　　“大都督要是不覺天寒地凍，不如我等在此等候無忌歸來如何？”

　　“正有此意！”周瑜拍手叫好，嘆道：“可惜不能飲酒，要不然公瑾便與孔明坐下痛飲。”

　　“雖不能飲酒，卻有清茶，一樣可以痛飲！”諸葛亮笑道，周瑜、魯肅一同跟隨諸葛亮來到船上，周瑜亦是首次與諸葛亮坐下來真正的暢談，他們都在等候司馬無忌安然歸來。

　　過去一個時辰，司馬無忌的船只終于安然返回，諸葛亮、周瑜等人也走了出去。此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司馬無忌見諸葛亮等人都在等候，又見諸葛亮與他點頭示意，他也沒多余的話，直接說道：“大都督派遣將士清點一下箭矢，看看夠不夠十萬支？”

　　眾人順著司馬無忌所指，看見那十余只船上的草人，還有甲板山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箭矢，周瑜立即派人前去清點，足足過去兩個時辰這才清點結(jié)束，箭矢數(shù)量超過十萬支，足足有十三萬。

　　司馬無忌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么多，不過軍令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完成。另外，趙云等人也全都走出來，只是滿身的酒氣，諸葛亮倒是沒說什么。可是，那十人東吳士兵卻慘了。

　　行軍打仗，最忌諱飲酒，偏偏他們明知故犯，尤其是曲小阿將到現(xiàn)在都沒醒來，這讓周瑜很是氣惱。司馬無忌見周瑜動怒，連忙求情，念及這些人都是陪同自己完成軍令，算是立功，看在他的面子上饒他們一次。

　　司馬無忌將所有的責(zé)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他不是周瑜部將，根本不必聽從周瑜軍令，就算是真的受到責(zé)罰也是諸葛亮行駛。但是，禁酒令在劉備軍中是因人而異，而此次司馬無忌借來十三萬支箭，大功一件，自當(dāng)慶賀，亦在情理之中，諸葛亮并未怪罪。

　　周瑜顧及司馬無忌的面子，沒有當(dāng)眾責(zé)罰他們，又見其他幾人紛紛認錯，只有曲小阿將不省人事。周瑜心里氣急，黃蓋、程普等人對視一眼，眉頭緊鎖，像是認識曲小阿將似的，卻又沒有說出口。

　　司馬無忌瞥見一眼，心有所悟的笑了笑，像是奸計得逞似的。他們也是舟車勞頓，司馬無忌、趙云二人便先行回去休息，曲小阿將等人也被送回東吳大軍歇息。

　　“三弟，為何放過阿將回去東吳？”趙云有些費解，他不懂司馬無忌明明想要收他為帳下，怎么會又什么話都不說，眼睜睜的看著曲小阿將再次回去，心里有些著急。

　　司馬無忌笑道：“二哥不必擔(dān)心，他必會是我軍將領(lǐng)?！?p>　　“為何？”

　　“周瑜與孔明先前談?wù)搶泦栴}時，先生說過那些話，也是稱贊周公瑾治軍嚴明?！彼抉R無忌回道，“現(xiàn)在兩軍交戰(zhàn)，按照東吳軍的規(guī)矩，不可飲酒，他們是明知故犯。周公瑾雖是答應(yīng)不予追究，卻耐不住其他將領(lǐng)的輿論，勢必會再次追究?！?p>　　“我不斷的勸他喝酒，看似慶賀，實則給曲小阿將挖坑，讓他自己往里面跳。此外，二哥你又待他十分真誠，這份心意想必他已經(jīng)收到。所以，二哥你不必擔(dān)心，再過不久曲小阿將必會離開東吳前來投奔我軍。”

　　“另外，曲小阿將要來投奔不會前去主公，或是軍師那里，而是去尋找二哥。如果真的前來，二哥你要將他留在身邊為將，不可讓其他人知曉他的存在?，F(xiàn)在咱們與東吳是聯(lián)軍，要是他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必會影響兩軍聯(lián)盟之心?！?p>　　“若是引起其他人的猜忌，那這次聯(lián)軍想要獲勝，勢必有較大的阻力。所以這事一定不可對他人提及?！?p>　　司馬無忌格外叮囑趙云，趙云也認為他所言不假，對此事更是守口如瓶，除了他們?nèi)送?，其他人都不知曉到底是什么情況。司馬無忌又接著說道：“今日我便在周公瑾眼皮底下挖他墻角?！?p>　　“挖墻腳？這是何意？”司馬無忌有時候說出來的話，趙云根本就聽不懂，也不知道司馬無忌從何處學(xué)來的一些詞語，有些時候司馬無忌還需要解釋才能明白。

　　“好意思！”司馬無忌尷尬了，他總不能說這三個字的本意是好，后來漸漸地就不是什么好名詞，趙云自然相信司馬無忌，更是重復(fù)他說的話，信誓旦旦的要挖東吳墻腳，這讓司馬無忌實在是汗顏。

　　司馬無忌所料不差，曲小阿將等人回到營中，果然軍中上下都在議論紛紛此事，說是他們違背軍令，明知故犯，卻沒有得到任何處罰，還有人說周瑜處事不公，有些將領(lǐng)更是當(dāng)面點出來。

　　“公瑾答應(yīng)司馬無忌，豈能不作數(shù)！”

　　程普沉聲道：“司馬無忌乃是劉備軍中軍師，趙云亦是劉備帳下將領(lǐng)，不是我軍將領(lǐng)，不受我軍軍令管束。當(dāng)初，禁酒令乃是大都督親自下達，上至大都督，下至普通士卒都不敢違背。”

　　“若是開了先河，只怕軍中人心不服，大都督的軍令便會失去效用，軍心不合又如何作戰(zhàn)？若是其他將士也違背大都督軍令，飲酒慶賀，是否又會受到責(zé)罰？末將懇請大都督三思！”

　　“子敬，你以為如何？”周瑜心里也難以作出決斷，禁酒令是他親自下得，現(xiàn)在又自己違背，那他的軍令就不起作用，正好魯肅在此，也就詢問他的建議。

　　魯肅回道：“現(xiàn)如今我軍與劉備軍聯(lián)盟，司馬無忌這次更是借箭成功，大功一件。若是考慮兩軍結(jié)盟之事，這事就依照大都督所言。但是，要是長久考慮，大都督食言而肥，怕是其他將領(lǐng)不服，日后又如何指揮大軍？”

　　周瑜見魯肅如此說，他心里也贊同，便重新下達軍令，曲小阿將等十人全都處以八十軍棍的懲罰，而曲小阿將一直酒醉未醒，更是將他趕出軍營，只不過這事并沒有立即執(zhí)行，而是待此次大戰(zhàn)結(jié)束再去執(zh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