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林素與王若萱交談甚久,人群那邊的掌事公公便喚了眾人過去。
方才那位惹事的,依舊昂首挺胸,狗眼看人低般藐視一切的現(xiàn)在最前頭,等待著自己憑借家族地位,一步步成為龍榻上的女人。
前面,戴著高帽的太監(jiān)呼和著眾人,蒼老褶皺的臉上依舊擋不住這么多年,賣笑諂媚留下的痕跡。此時,拿著拂塵的手,整了整衣襟,怏怏到:“能進入秀園的各位,都是有家勢有地位的人,但能不能伺候皇上,靠的不是家勢地位,而是你們各自的本事。所以有想惹是生非,唯我獨尊的主子,您盡早打消念頭。來了這秀園,便只有秀女這一個身份!”
林素聽著這若有若無的訓斥,勢在必得般的神色悄無聲息的從耳根蔓延到臉頰,片刻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來這皇宮,本就不為了什么榮華富貴,又怎會去理會這些蠅頭小事。
聽聞訓誡,眾秀女被一群嬤嬤帶著,各自去了自己所在的庭院學習禮儀。
這偌大的秀園,共分五個小院,這五個小院又分別以琴、棋、書、畫、舞命名。各秀女按照自己的技藝來選擇入哪一院。
林素自是有名的才女,當選書院,而王若萱沒有任何擅長,又不見得有何主張,便同林素一樣,選了書院。恰巧二人又分到同一個房間,也算彼此有個照應。
而沈娉婷見方才惹怒了她的兩位都去了書院,滿臉不屑的瞥了二人一眼,自恃清高的去了舞院。
片刻,眾人都已安頓完畢。此刻,已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忙了一天的疲倦驅使著眾人紛紛入睡。林素也同其他人一般,玉枕紗櫥,和著半夜的微涼,墜入永夜。
靳王府內,慕容澈落拓清逸的身影,不羈般的映再了寒窗之上。早已熄了燈火的靳王府,唯有他的房間,依舊是燈火通明。
慕容澈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臉上確實寒若玄冰的面色,眸中的異光靜靜的凝注著幾案前的一副畫像。
畫上的女子,巧笑嫣然,豆蔻年花。
身后,瓊紡望著慕容澈清寒的背影,柔聲到:“她今日進宮,一切都順利,靳王不必擔心。等改日我尋了時間,再去探望她一番?!?p> “嗯。”他微微的應著,語氣間,似有些不悅。
以瓊紡對他的了解,怎會聽不出他的怒氣,她知道他為何不悅,但她這么做,也不過是為了他好而已。
“靳王可是在怪瓊紡私自將蘇云曦送進宮去?”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來問本王?!?p> “可王爺若想讓蘇云城為王爺所用,就必須犧牲蘇云曦,瓊紡知道王爺不舍,但如今,眾將士都已蓄勢待發(fā),就等王爺一句話,便可實現(xiàn)宏圖偉業(yè),王爺難道要為了一個女人心軟?”
“夠了!本王現(xiàn)在不想談論這件事情,你先回去吧?!?p> 瓊紡望著慕容澈略帶怒氣的臉龐和那如鷹般的雙眸,想要勸阻,卻又畏懼他的神色,只能弱弱的退了下去。
她內心知道他的志向,這么多年,他顧著兄弟情義一忍再忍,不曾下手,但如今,時局變幻,心不達意,又有何可顧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