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流言
經(jīng)昨夜一事,沈娉婷一家,一夜之間,毫無征兆的消失的無影無蹤。無論是廟堂還是江湖,皆傳,沈家大將被收歸九天之上,此乃帝王更替的之象。
“事情可都辦妥了?”慕容澈捧著一本折子,鷹眼中透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平淡。
“回王爺,都已經(jīng)辦妥了?!?p> “好,告訴瓊紡,準(zhǔn)備動手?!?p> “是?!?p> 所謂人言可畏。歷代君王,沒有哪一個不忌諱這改朝換代之言。當(dāng)一個人嘗到權(quán)利的滋味后,自然不會輕易放棄手中掌握生殺大權(quán)的帝位。
御書房內(nèi),慕容溯拍案而起,火氣直沖云霄。他自命不凡,如今竟流傳出如此羞辱他的蜚語,在加上他膝下無子。這豈不是擺明了有人要擁立慕容澈為帝,推他下臺。
“到底是誰傳出的這種妄語!朕天命尊貴,怎會遭受如此非議!”
惱羞成怒,大概不是因為生氣,而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恐懼。若他沒了帝位,便沒了上官書媛,他此生唯一在乎的東西。除她無二。
“皇上息怒,自古以來流言止于智者。只要陛下找到沈氏一族,這不近真切的流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p> 此時的慕容溯早已沒了思考的能力,連一個太監(jiān)都不如。他沉浸在自己不肯承認的恐懼之中,難以自拔。
“對,你說的對???,傳令下去,全城搜尋沈?qū)④娨患?,?wù)必將人找出!”
“是,奴才這就去辦?!?p> 朝中不安分,宮中自然也不會安分。那些懷揣著自己心思的妃嬪們,自然是見風(fēng)使舵,借機行事。
木水月宮中。后院的偏門留了一絲縫隙,似是特意為某人所留。木水月坐于石階之上,心中是惴惴不安的等待之感。
片刻,偏門打開,發(fā)出吱吱呀呀的響聲。一男子戴著面紗進入。錦羅綢緞,一看便知此人定不是尋常人家中的公子。
木水月見有人進來。趕忙起身迎上前去,眸中透著無比的期盼,如期盼天干物燥時的一場甘霖般炙熱。
正當(dāng)木水月四處打量尋找著她內(nèi)心中最珍貴的一處軟肋之時,來人突然開口,“別找了,他安好,你不必掛念?!?p> 此話如箭般,句句刺穿心臟,一點點抹殺掉木水月心中好不容易聚攏起來的希望。繼而,這種失望化作萬分般憤怒,讓木水月一觸即發(fā)。
她上前,一把揪住比她好大許多的男子,質(zhì)問到:“聶世清你個畜生!為何不讓我見我的孩子!”
聶世清本就挺拔的身軀自然不會畏懼木水月一個弱女子。
“你連一點利益都沒有讓我看到,我怎么可能讓你見你想見的人呢?”
這話說出來平淡無奇,但卻讓木水月聽的心寒。好歹他們之間也有過一個孩子,為何她卻看不到他對自己的半分感情。
“世清,難道我們之間就只剩利益了嗎?”
這是她對聶世清最后的一點期寄。
“哼!被別人睡過的女人,連給我提攜都不配!”
被別人睡過的女人……難道她木水月有今日,就和他聶世清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嗎!若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若不是身為人母的天性,她怎么會如此低三下四。她曾經(jīng)可是蘭帝的獨女,堂堂蘭國第一公主,木水月!
“聶世清,算你狠!”
“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廢話的,說罷,這些日子,你都知道了什么?”
血液沸騰,怒火攻心的木水月自然不愿意回答他的問題。她沒見到自己的孩子,自然也不會讓聶世清得到半分好處。
“怎么?堂堂蘭國公主到了岳國,不會只顧著和那岳帝行魚水之歡而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吧?你可別忘了,蘭國如今岌岌可危,你的父王上無兄長,下午男丁子嗣。我作為當(dāng)朝丞相,想要稱帝,輕而易舉!”
木水月本就因著他對自己的刻薄而狠心大發(fā),如今聶世清又如此刺激她,她當(dāng)然忍無可忍。不過細想下來,聶世清所言不差,如若她在不順著他的心意,父皇的皇位,怕是岌岌可危。
以聶世清洞察人心的能力,此刻早已揣摩出木水月的心思。他知道,她對于他,早晚都得妥協(xié)。
“說罷?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無奈之下,木水月只好開口。
“岳帝慕容溯自我進宮以來,漸失民心,在加上近日岳國上下有帝位更改的流言,其弟慕容澈,怕是有望繼位?!?p> “很好?!甭櫴狼鍖τ谀舅碌谋憩F(xiàn),甚是滿意,但他敢肯定,她一定還有事瞞著他,不想告知他。畢竟他最關(guān)心的,是蘇云曦當(dāng)初帶走的那份文書。
“聶世清本宮警告你,最好別打我父皇的主意,否則……”
“哦?否則什么?”聶世清饒有興趣的望著木水月氣的通紅的臉龐,“就憑你木水月,也能威脅到本相?”
木水月訕笑,“丞相怕是不知,蘇云曦,也進了這岳國后宮吧?”
“你說什么?”聽聞蘇云曦的消息,聶世清不由得心中一緊。再怎么說,他對她也有過真心,而且還余情未了。
“她現(xiàn)在在哪?她可安好?”這詢問的語氣,怎么聽,都讓人覺得有關(guān)心擔(dān)憂之意。
“為何你眼中到如今還有蘇云曦,為何你對我如此決絕,對她如此留戀!”
這一聲不平,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自己那未曾見過幾面的孩子。
她見他愣住,知道他心軟了,這世間,怕是只有提到蘇云曦,他才會變得如此溫柔。
“世清,我求求你,求求你讓我見見孩子吧。哪怕是一面也好?!?p> 以聶世清的性格,自然不會理會木水月的哀求,但不知怎么了。今日的他,到是變得有些心軟。
他擊了三下掌。門外一個侍衛(wèi)打包的人,帶著一個蹣跚學(xué)步的男嬰從院外進來那孩童的眉眼,半分像木水月,半分像聶世清,清秀的很。
孩子……那是她思念已久的孩子……不知不覺,他竟然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她離開他的時候,他還沒有名字。不知道聶世清給他娶了一個什么樣的名字?
木水月欲上前,卻被聶世清一把攔住。
“以你現(xiàn)在的身份,不適合與他親密接觸?!?p> 接著擺擺手,示意侍衛(wèi)退下。那孩童,也隨著侍衛(wèi)消失在高墻之外。
“等等,等等,在讓我看他一眼?!?p> 這種不舍,怕是只有一個母親才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