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三個了?！比A絲雨說道。
“三個？”李盛闌十分驚訝，“你確定沒數(shù)錯？”
“當(dāng)然，一二三而已。”
“那就奇怪了，若是普通人，一個紅果都要化解半天，她有什么特別的？”李盛闌掃了周圍一眼，問道。
“等她來了你自己問吧?！比A絲雨裝作賣關(guān)子的樣子。
南沅沅那邊已經(jīng)到了第二關(guān)，仍舊是那個辣眼睛的字體，在旁邊的石壁上寫著——
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cái)。
南沅沅懵，她往前走幾步，忽然被一道光幕擋住，角落有個凹槽，像是放東西用的，還真的要買路財(cái)?。?p> 南沅沅想了想，最終把身上最后一個紅果貢獻(xiàn)出去，“這是我身上唯一的財(cái)產(chǎn)?！?p> 紅果放在凹槽上，很快化作一灘水，水面快速下降，轉(zhuǎn)眼間，凹槽里空空如也，唯一的變化是光幕不見了。
“真的管用?！蹦香溷湟惶裘迹白?。
“鄭洋，你有什么想說的？”華絲雨頗有興致問道。
“……沒?！编嵮笪嬷?，他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
李盛闌倒是很欣賞她的做法，那個地方本來就是要試煉者將身體的能量輸入，達(dá)到一定程度光幕才能撤下，他對他的紅果很有信心，這點(diǎn)能量肯定不在話下，只是有些浪費(fèi)了。
徐洲嘴角掛著玩味的微笑，說道，“鄭洋，看來要把山腳的試驗(yàn)田藏得更好?！?p> “還用你說?！?p> “那接下來就是最后一關(guān)?！比A絲雨說道，不知道要花多久。
南沅沅不停往前走，漸漸地，身體越來越沉，視線都有些模糊，這……怎么回事？
“你來此地，所為何事？”
恍惚間，南沅沅看到了一直想要見的人——那是她的養(yǎng)父，他站在她身前，幾年未見，仍然威嚴(yán)不減。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南沅沅雖然奇怪，但還是回答。
“我說的是你自己的想法，你來這里，是為了什么?！?p> “為了……見到你，可是你……”不對，南沅沅發(fā)現(xiàn)不對，這一切似乎是夢境……
“父親，你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蹦香溷涫掌鹕陨詣尤莸谋砬?，冷靜說道。
“不，你想讓我在這，想讓我提出這個問題，你內(nèi)心的困惑不少，沒關(guān)系，你問我，我回答你?！彼届o的眼眸一直看向她。
南沅沅動了動嘴，最后說道，“父親，雖然我很想現(xiàn)在見到你，可惜，這個沒法實(shí)現(xiàn)，父親，我會耐心等著，還有，很高興見到你，再見?！?p> 他微笑著，漸漸消失在一片光點(diǎn)中。
南沅沅睜開眼，眼前的場景回歸正常，她長呼一口氣，繼續(xù)往前走去。
“用了多少時間？有十分鐘嗎？”華絲雨問道。
“算上入夢的時間，十五分鐘。”鄭洋為她權(quán)威解答。
這個不同于普通的幻術(shù)，而是一頭夢魘獸留下的神通，每個試練者都會經(jīng)歷一番心靈的拷問，南沅沅這個時間差點(diǎn)就破了記錄。
“嘖嘖，還真是意志堅(jiān)定的孩子?！比A絲雨說道，“那她應(yīng)該快上來了，我們要去接她嗎？”
蘇達(dá)揮著長袖，收回水鏡術(shù)，說道，“別湊熱鬧了，讓季老弟師徒過去就行?！?p> “也是，反正以后總會見面?！?p> 南沅沅終于走到了寫著仙山院三個大字的朱紅牌匾下，季萬華和徐洲早已在這等待。
徐洲說道，“恭喜通過測試，成績?yōu)閮?yōu)等，以后你就是我?guī)煾傅男碌茏?，請多多關(guān)照，小師妹?！?p> 南沅沅看了他，又看了季萬華，行禮道，“見過師父，見過師兄?！?p> “嗯。”季萬華稍稍點(diǎn)頭，算是應(yīng)下。
“好，我們帶你回去，今天累了，接下來的事情等休息好了再說。”新出爐的師兄徐洲熱情招呼她，走到她身后推了推她的背，示意她往前走。
季萬華與徐洲師徒倆的住處比較偏僻，沒在山的另一頭，不過，一路上有專門開辟的小道，來往還算方便。
走了一半，徐洲忽然停住腳步，對另外兩人說道，“你們先走吧，我想起一些事?！?p> 季萬華回頭看了他一眼，“隨你?！?p> 于是，接下來的路上只有兩人，雖然在飛舟上，南沅沅借了徐洲的話打趣過這位老者，不過，當(dāng)他們獨(dú)處的時候，她還是保留了一些尊老的傳統(tǒng)。
樹林里安靜非常，能聽到不遠(yuǎn)處的鳥鳴，南沅沅說道，“師父，你和我父親是有血緣關(guān)系嗎？”
季萬華停住腳步，轉(zhuǎn)身看著她，“是?！?p> “我就說，你們長得有點(diǎn)像?！蹦香溷湔f道。
“我是他的舅舅?！奔救f華繼續(xù)往前走，示意她跟上。
南沅沅想了想，“父親的舅舅，那我應(yīng)該叫舅爺？”
“嗯。”
“那你真的不知道我父親在哪兒嗎？”南沅沅忽然想起那個夢境里的那個人影，那一刻，她用盡全力克制自己，因?yàn)樗滥鞘羌俚?，可是，?dāng)她出來以后，她忍不住詢問。
“不知道，他的行為一向神秘，就像當(dāng)初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把你帶回來一樣?！奔救f華說道。
南沅沅不說話了，她的身體自己最清楚，明明是人類，卻有著極強(qiáng)的力量，還有妖力。父親說她應(yīng)該是狐妖，他說這話的時候加了一個詞，應(yīng)該，所以他自己也不能肯定。
她是妖嗎？有妖力，卻沒有妖身，她從有意識開始就是人類的模樣。
一切都不合常理。
沉默間，他們來到了目的地，是一排有些簡陋的磚房。
季萬華指了指靠右的一個屋子，說道，“你的房間在那，還有，去上課的時候不要透露自己的異樣?！?p> 南沅沅說，“我會注意，我身上是狐妖之力，那我應(yīng)該裝成一只從小生活在人類社會的小狐妖，是吧？”
“沒錯?！?p> “我不想成為異類，那些眼神太難受?！蹦香溷洳[著眼睛，不知想起了什么。
“你是我的孫女，我一直這么想。”季萬華如此說道，南沅沅驀地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他背對著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卻能感受到來自于他的包容。
“謝謝，舅爺，你果然很好?！蹦香溷湫χ?，語氣輕緩，似乎放開了什么。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