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海棠
天啟,邊境。
自從收到阿曜的來信。
傅西蘊就日日往前線跑。
生怕錯過最新的消息。
這日,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往軍營去。
留唐槿琤兄妹在驛站。
“你來的正好,元箴傳信回來了”穆延暉早已習(xí)慣傅西蘊日日來訪。
見她今日過來,沒有驚訝,反而說道:“也免得我派人再給你送一回信了”
傅西蘊笑了笑,“是嗎?他怎么樣了?一切還順利嗎?”
穆延暉打趣,“你這一下問了我好幾個問題?我倒是先回答哪個啊?”
傅西蘊一時窘迫。
“好了,不逗你了,你自己看吧!”穆延暉將信封遞給她。
傅西蘊接過,打開細(xì)細(xì)看了起來。
方才還舒展的眉頭,隨著信箋的內(nèi)容,越來越收緊。
“蕭晟率領(lǐng)大軍來了?”傅西蘊看著穆延暉。
“他怎么連這事也跟你說了?”穆延暉罵道,“這小子!”
“罷了,你知道也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天啟與西夏,必有一場惡戰(zhàn)”他嘆了嘆氣,復(fù)又說道,“對了,昨日祖母來信,問起你的近況,你有空的話給她寫封信,我派人送到京城”
傅西蘊點頭:“我回去就寫,老夫人還好嗎?”
穆延暉:“放心,她身子骨不錯,況且你哥哥偶爾會去府上看她”
傅西蘊:“這就好”
西夏,福光鎮(zhèn)。
陳景辭在馬車上睡得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天還未亮便起床了。
客棧的后院已經(jīng)有動靜聲了。
應(yīng)當(dāng)是后廚的人在為白日的餐飯做準(zhǔn)備。
陳景辭合上窗戶,出了房門。
她來到后院,果然見大家都在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一陣淡淡的清香拂過,陳景辭這才注意到,院子里有一棵海棠樹。
這本不該是海棠開放的季節(jié),估計是西夏的氣候與天啟極為不同,這才導(dǎo)致這一樹海棠開的極好。
“小二哥,我能摘幾支海棠嗎?”陳景辭看著正在提水是小二,忙上前問道。
那小二倒不甚在意,“姑娘隨意摘就是,這海棠長勢好,摘幾支不妨事!”
“多謝小二哥了!”
小二擺擺手,“不過這海棠長得高,姑娘怕是夠不著,我去給您找個梯子,姑娘稍等”
陳景辭站在樹下打量著待會兒摘哪枝比較好,含苞待放的那種可以用來做荷包,盛開的可以用來泡茶。
“姑娘,梯子來了,小的還有事,先去忙了,您自己小心點!”
陳景辭扶住木梯,“好,多謝!”
她提起裙擺,爬上梯子就開始摘,也許是太久沒看到開的這樣好的海棠了,陳景辭心情都好了,摘了幾支后,便下來了。
她將摘好的海棠理好成一束,捧在胸前,準(zhǔn)備先回房間用水養(yǎng)著。
上了樓梯,轉(zhuǎn)角處,便見墨珽正敲她的房門。
“你醒了?”
輕快的聲音傳來。
墨珽轉(zhuǎn)身,看見陳景辭捧著一大束花,白凈的小臉被簇?fù)淼幕ㄕ诹艘话?,露出一雙清澈有神的眼睛。
他垂下眉眼,看著她手中的花,“你這是···”
陳景辭笑了笑,“我看院子里的海棠花開的好,便摘了幾支”她閉眼湊近,嗅了下海棠的香氣,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
“你找我有事嗎?”
墨珽答道:“嗯,我來叫你用早膳”
“哦,我將花放進(jìn)房間就來”她朝墨珽揚了揚手里的花束,推門進(jìn)去。
從他身邊經(jīng)過時,滿是海棠的味道。
墨珽駐足停留片刻,才轉(zhuǎn)身下樓。
用過早膳,墨珽退了房。
在客棧外,牽著韁繩。
陳景辭出來的時候,他背身站在馬車旁,聽見腳步聲,才回頭看向她。
“收拾好了嗎?”
她點點頭。
墨珽:“那上車吧”
陳景辭上了馬車,在放下車簾前,問道:“我們接下來是往哪個方向走?”
墨珽躍上馬車,“桌上有張地圖,你打開看看”
“蕭晟帶著人緊追元箴他們,他們走的水路,我們就不要跟著他們了,從陸路走”
陳景辭指著地圖上做的標(biāo)記,“你是說我們繞過會靈山,直接從小道到玉門關(guān)?”
墨珽:“對!”
“駕”馬車噠噠的跑起來。
“嘩啦啦!嘩啦啦!”
方才還晴朗的天,突然間陰云密布,雷聲轟鳴。
他們從福光鎮(zhèn)出來,一直走的小道,荒郊野嶺的。
“雨下的太大了,咱們找個地方躲躲雨吧!”陳景辭掀起車簾,伸出腦袋對墨珽說道,
撲面而來的雨水糊了她一臉。
“進(jìn)去”他一把關(guān)上車簾,“前面有個破廟,我們在那里避避”
二人冒著雨從馬車上下來,連忙進(jìn)了破廟。
陳景辭撲了撲身上的水,她還好,墨珽比較嚴(yán)重,衣服幾乎都濕了。
不過他仿佛不甚在意,將地上的茅草鋪在一堆。
“你先坐這歇會,我將馬車趕到樹下”說完就出去了。
陳景辭想叫住他,卻又作罷,將包裹打開,拿出提前備好的火石,生了火。
這個破廟應(yīng)該是附近居民打獵時常來的地方。
墻角堆著有干柴還有一口銅鍋。
她拿出水壺將銅鍋簡單洗凈,盛了水煮著。
剛好墨珽進(jìn)來了。
陳景辭:“你快過來烤烤吧,你衣服都濕透了”
“你會生火?”墨珽帶著疑問。
這個問題顯然是白問的,因為火已經(jīng)生起來了。
陳景辭笑了笑沒說話。
眼看著鍋里的水滾了,她將早上收集的海棠拿出幾朵放入鍋里。
不一會兒便是撲鼻的香。
“你今日有口福了,嘗嘗”她將水舀出來,遞給墨珽。
墨珽起身接過,抿了一口,醇香甘甜,很香。
陳景辭:“如何?”
墨珽:“很特別,有一股淡淡的花香,你怎么想到用海棠來做茶的?”
他還以為她摘海棠花是因為女子大多愛花,用來裝飾屋子的。
陳景辭也嘗了一口,接著回道:“以前,我們家院子里就有一棵海棠,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琢磨怎么把它做成好吃的···”
她說的不在意,墨珽卻聽的很不是滋味。
她之前···過得很苦吧!
不受待見、自生自滅···
“是嗎?那除了泡茶,還能用它做什么?”
“還可以做海棠糕、或者和蓮子一起熬粥,吃法可多了···”陳景辭說起這些倒滔滔不絕。
墨珽聽的認(rèn)真,適時開口:“上次在酒樓,那桃花糕也是你親手所做?”
“對!”她說這話時,眼睛亮亮的。
“在邊境時,小郡主吵著要吃的糕點也是我做的”帶著些許驕傲。
墨珽:“你很喜歡做這些?”
“很喜歡,歡兒曾說,這世上,唯有美食不可辜負(fù)!!”
墨珽唇角微勾,“令妹說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