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梁三又向葉傾云稟報了近幾天來金華街的收支情況。
自從他們大鬧昌福街一事過后,這幾天來,金華街的生意可謂有了極大的起色。光是直屬于他們旗下的商鋪,這幾天內(nèi)的收入幾乎就能頂上往常的一個月總和。
而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昌福街不少商鋪歇業(yè)所致。
上一次葉傾云派人到昌福街收取例錢,可是對昌福街的商家進行了不小的打擊。非但讓那些商家白白損失了一筆冤枉錢,而且他們還有不少人手因此而傷亡。甚至連充當他們保護傘的刀疤,竟都在這場火拼中被殺。
那些商家說到底只是為了求財而已,自然不希望無辜地被卷入這些江湖幫派的紛爭之中,成為被殃及的池魚。所以自發(fā)而生的危機感,使得他們紛紛選擇了歇業(yè)關門,暫避風頭。
如今的昌福街,除了部分直屬于東堂的產(chǎn)業(yè)外,其他的大部分商鋪,都是不約而同地關上了門。
而緊挨著昌福街旁邊的金華街,自然便成為了最大的受益者了。
聽完了梁三的闡述,葉傾云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礃幼?,那昌福街一時半會估計是緩不過來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堂口大門前,一道身影款步走進,在一名小廝的引路下,朝著葉傾云等人走來。
“多日未見,葉兄弟,別來無恙啊?”
只見說話之人是一名中年男子,一身潔凈的長袍在行走中顯得饒有風度,葉傾云別過頭去一看,發(fā)現(xiàn)來者正是南堂堂主余展龍的貼身心腹,袁謙。
“喲,這不是袁總管么?這是哪一陣春風把您給吹來了???”
葉傾云朝著袁謙客套一笑,旋即轉(zhuǎn)臉對梁三吩咐道,“袁總管大駕光臨,立馬給我安排一桌宴席,讓我好好接待接待袁總管這位貴賓?!?p> 而袁謙聽了卻是擺了擺手,說道:“葉兄弟無須客氣,袁某這次前來,其實是受命于主人之托,有任務在身,可沒有福氣享受你的接待吶!還是等下一回吧!”
葉傾云并不傻,他自然清楚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道理。
但他還是表現(xiàn)出了一副惋惜的樣子,說道:“既是如此,那也只好作罷了,不過下一回,袁先生可不能夠再推卻了哦!”
“一定一定!”袁謙陪笑道。
“不知袁先生此番前來,是所為何事?”葉傾云問道。
袁謙微微一笑,一字字道:“余堂主有請?!?p> “余堂主?”
“余堂主與葉兄弟多日不見,甚是掛念,希望今兒能夠和葉兄弟促膝交談一番,如今已在府上等候多時?!痹t解釋道。
葉傾云聞言,則是不咸不淡地笑了笑,說道:“看來,你的這個邀請,我卻非去不可啊......”
…………
余展龍所在的堂主府邸距離金華街約莫三公里的路程,在乘坐馬車的情況下,只需一盞茶的時間便可到達。
此時的余府大堂內(nèi),余展龍一身紫色華服,于首位上正襟危坐。手中捧著的一個紫砂茶壺,正在源源不斷地蒸騰著茫茫白汽,若是身旁有人的話,一定會非常驚詫,究竟是何等深厚的內(nèi)力,才能使壺中的茶水莫名地沸騰起來!
此時,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了過來,余展龍聽聞,當即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壺。
“主人。葉兄弟已經(jīng)帶到了?!?p> 此時袁謙當先走進了大堂,稟告完了以后,緊隨其后的葉傾云便款步邁了進來。
“小弟葉傾云,拜見余堂主。余堂主,別來無恙???”葉傾云朝余展龍微躬作揖,恭聲道。
首位上的余展龍淡淡嗯了一聲,目光投向葉傾云的身上,顧盼之間,竟是有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態(tài)勢。
傾刻后,余展龍道:“聽聞……這段時間來,你在道上的勢頭挺大啊。
短短幾天的時間,竟然就把我們虎牙幫里的幾個同門殺的殺,廢的廢,弄得自己名聲大噪,當真是好不威風。就連我,都不得不對你另眼相看了?!?p> 葉傾云眉頭稍稍皺起,想不到,才剛見面,這余堂主就用這樣的態(tài)度相待。這哪里是把自己邀來促膝相談的架勢?
不過他終究摸不透余展龍說這番話的目的和態(tài)度,自知不好妄言,只好淡淡道,“不敢,不敢?!?p> 熟料余展龍冷哼一聲,面目竟是變得嚴峻了起來,說道:“不敢?我看你是大膽!
你明知道趙通、刀疤等人都是我們東堂夏堂主的親信,雖然我們兩堂之間偶有摩擦發(fā)生,但畢竟是同宗同門,無論是為了南堂,還是為了虎牙幫的整體大局,我們都不應該惡化這樣的關系。
你倒好,居然在這滾燙的油鍋上點一把火,三兩天就弄得我們東南二堂關系如此僵化。你可知自己闖下大禍了?”
葉傾云聽著眼前這位堂主的嚴厲呵斥,先是暗自沉吟了一番,隨后卻是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駭意。
反之,他心里頭卻是冷笑了一聲。因為他從余展龍的眼神中,并沒有感受到分毫的怨責之意。
顯然,這只不過是他做做門面功夫的一番言辭。
否則的話,作為一堂之主,余展龍又怎么會沒有辦法制止葉傾云近日來的這些行為?哪里用得著現(xiàn)在才來秋后算賬?
但即便如此,葉傾云還是沒有直接拆穿余展龍的心思,而是輕輕一笑,說道:“余堂主言重了。在我看來,我所做的這一切,非但沒有錯,而且我還必須這么做。”
葉傾云解釋道:“我是余堂主您親自派去掌管金華街的,我既然接下了這個盤,自然就得為金華街的利益著想。
曾經(jīng)的金華街,受到東堂欺壓是一種常態(tài)景象。但如果我接盤以后還讓這種現(xiàn)象繼續(xù)維持下去的話,我豈非就等同于一個浪費米飯的廢物?這樣的話,我的存在根本毫無意義。
我相信,若是這樣的話,手底下弟兄們根本不會信服我,甚至連余堂主您,也會看不起我吧?
所以,無論是為了金華街,還是為了我自己,我都得改變這種屈辱而尷尬的局面,而扭轉(zhuǎn)這種局面的方法,就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既然對方要對我們使狠使橫,我就干脆比他們更狠,更橫!”
停頓了一下,葉傾云又道:“然而,很顯然,我這樣的做法取得了顯著的效果。自從我在昌福街鬧上了那么一鬧以后,我們手底下的產(chǎn)業(yè)的產(chǎn)業(yè),盈利竟比以往提高了接近十倍。短短數(shù)天內(nèi)的盈利,就已堪比往常的一個月之多。
也許我這樣的做法不利于幫派整體的利益,但是我這樣的舉動,對南堂,對余堂主,乃至對我自己,都是問心無愧……如果余堂主依舊覺得我是有罪的話,我也無話可說。堂主大可把我交由東堂處置,或者直接按照幫規(guī)處理?!?p> 葉傾云這一番口若懸河的言辭銳利至極,竟是使得余展龍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余展龍雙眼微微瞇合,同時心里也是非常清楚,這小子表面上是在為自己由衷辯解,實質(zhì)上,可是在以退為進,反抽他一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