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云這話說出來以后,議事大堂里的人幾乎都是愣了一下。
看來,剛才的沖突并沒有就此結(jié)束,好戲還在后頭呢!
一些本要離開的話事人和長老見狀,也都是停住了腳步,繼續(xù)期待著好戲的上演。
他們都聽說過,葉傾云這小子年紀(jì)輕輕,卻有著異常兇狠的性格。
但在剛才幫派會議的整個過程中,他們都沒有感覺到葉傾云半點的狠性子。
恰恰相反,方才有些話事人主動與他交談時,他都是一副表現(xiàn)出謙卑有禮的態(tài)度,就連絲毫年輕人身上的那股輕狂驕躁之意都感覺不到。
可見在一般的情況下,這位南堂的新貴少年還是比較平易近人的。
不過現(xiàn)在有了費金鳴這一番挑釁以后,卻又不一樣了。
“怎么了?你還想要我道歉?”
費金鳴回過頭來看著葉傾云,帶著一絲嘲諷地說道,“你手下的走狗大言不慚,在老子面前嘚瑟,我掄他一拳只不過是替他的主人叫他長長記性而已。你可沒必要為了一條狗來跟我斤斤計較吧?”
他毫不避諱地把山雞稱作走狗,實質(zhì)上卻在不經(jīng)意間把所有的侍從幫眾都罵了個遍,就連跟隨著他的幾名小弟聽了,臉色都是不由地顯得十分難看。
葉傾云的神色漸漸沉了下來,說道:“也許在你看來,他不過是一條狗。但在我看來,他卻是我的弟兄。
你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對待我的兄弟,豈不是等同于當(dāng)著眾人面前,扇我的臉?”
費金鳴聞言,當(dāng)即大笑了幾聲,“區(qū)區(qū)一個普通幫眾,居然還稱兄道弟?笑話!簡直是可笑至極。
不過你硬是要這么說我也沒辦法。人,我已經(jīng)打了,但要我跟這狗小子道歉,沒門!”
費金鳴的雙眼便狠狠的瞪著葉傾云,臉上的麻子在其兇狠的表情下,顯得尤為猙獰。
然而葉傾云卻是搖了搖頭,“呵呵,道歉?我可不打算僅僅讓你道個歉那么簡單…”
說罷,他又轉(zhuǎn)過臉去,對山雞道:“山雞,剛才他是用哪個拳頭打的你,你現(xiàn)在就過去,把他那邊手臂給廢了!”
葉傾云語氣平淡,聽起來就像隨意說說似的,但無論誰看到他臉上隱隱間透現(xiàn)出來的那絲凌厲之色后,就絕不會懷疑這是在開玩笑!
別人打了他一拳,他卻要別人付出一只手臂的代價!
在場的人這回總算是見識到了,在近段日子來名動全城的葉傾云,動起真格來,當(dāng)真是狠的令人發(fā)寒。
就連費金鳴聽了,那張長滿了麻子的臉都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片刻后才硬生生的擠出了一絲笑容,“哼!真是個狂妄自大的臭小子!老子用這雙拳頭在道上打拼的時候,你特么的還在娘胎里憋著呢!想把我這手臂給廢了?好哇,我就要看看你們誰有這個本事!”
才剛說完,他便大喝一聲,朝著距離他較近的山雞一拳轟了出去。
山雞剛才白挨了費金鳴一拳,心里早就有股一怒氣憋著,現(xiàn)在看到費金鳴動手,他也是毫不猶豫的上前還擊。轉(zhuǎn)眼之間,兩個人便拳腳相交,在這議事大堂里大打出手了起來。
沒有人會料想到,這一次幫派會議完了以后,居然還會有著這么一幕打戲上演。
他們這些混幫派的,打打殺殺的事也見過不少,像這種拳腳相交的打架本來也是稀松平常至極,并沒有什么太大的看頭。
但這次的沖突,卻是直接發(fā)生在堂主的府邸里面,而且還是當(dāng)著余堂主以及眾長老的眼皮底下發(fā)生的,這樣的話,可就十分難得一見了。
而此時作為一堂之主的余展龍,正默不作聲地注視著一切,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誰也看不出來他的喜怒心情。
“堂主……這……”
袁謙站在余展龍身旁,看到眼前發(fā)生的狀況,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令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余展龍聽了以后卻沒有加以阻止,而是繼續(xù)以一種隔岸觀火姿態(tài),看著沖突的持續(xù),與他原來溫和得體的風(fēng)格截然不同。
就連他的心腹袁謙,都有些猜不透這位主子究竟在想著些什么。
再看那邊,山雞和費金鳴的打斗還在進(jìn)行著。
雖說山雞是野路子出身,沒有修習(xí)過正規(guī)的武功拳法,但勝在他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而且出手夠兇夠狠,打出的每一拳,踢出的每一腳都是直擊對方要害,逼得對方連忙招架。
所以過了幾十招以后,費金鳴已經(jīng)生生的挨了山雞數(shù)拳,漸漸落入了下風(fēng)。
費金鳴雖然是拳師出身,掌握著一些基本的拳法套路,但他坐在話事人這個位置這么長的時間,過慣了安逸懶散的老大生活,那些看家本領(lǐng)早就已經(jīng)變得非常生疏,而且他的體力,也早已變得大不如前。
落入下風(fēng)的他非常清楚,撐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落敗。
想到自己竟會敗在一個不經(jīng)名的小嘍啰手上,費金鳴心中的怒意不禁更盛了幾分,他對著他的幾名侍從怒喝道:“你們幾個廢物一直愣著干什么?都給我上,給我把這小子的皮給剝了!”
幾名侍從聽到自己老大的命令后,先是愣了一下,當(dāng)看到費金鳴那副又急又怒的嘴臉以后,當(dāng)即不敢遲疑,朝著山雞同時撲了過去!
就在下一刻,一道身影驟然出動。
還未等費金鳴那幾名侍從碰到山雞的衣袂,葉傾云的身影,卻是后發(fā)先至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以多欺少?這可有點不合規(guī)矩吧?”
葉傾云云淡風(fēng)輕的說道。
同時,他把內(nèi)力灌輸于掌心之中,雙掌如同雙龍出海般探出。
砰!砰!砰!
那幾名隨從連反應(yīng)的機(jī)會都沒有,幾乎是彈指之間,就已經(jīng)被葉傾云勁道十足的掌擊拍中。幾乎在同一時間被擊倒在地上,隨后,便是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看到這一幕,議事大堂里的所有人都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甚至連余展龍那莫無表情的臉上,都平添了幾分驚詫的神色。
“后天境…?!”余展龍凝視著葉傾云喃喃道。
余展龍也是個練武之人,在武道一途,他也是下過不少的苦心和時間去進(jìn)行修煉和鉆研。
對于武者和普通人勢力間的區(qū)別,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所以現(xiàn)在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葉傾云的實力,較之第一次見面時已經(jīng)有了極大的提高,而且肯定已經(jīng)達(dá)到了后天初期的境界。
這一刻,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始終還是低估了葉傾云的本事了。
一個市井出身的小混混,在缺乏修煉資源培養(yǎng)的情況下突破了后天境,這本來就已經(jīng)是非常難得了,況且葉傾云現(xiàn)在連二十歲都不到,這樣的話,可就更加是罕見至極!
不過驚訝之余,想到自己手底下從此多了一名后天武者為他賣命,余展龍的嘴角,也是不著痕跡地?fù)P起了一絲笑意。
至于在場的其他人,此時看向葉傾云的眼神,則是充斥著忌憚之色。
即便葉傾云對付的不是他們,但光從前者身上透露出的那股氣勢來看,就已經(jīng)足夠讓他們?yōu)橹妨恕?p> 他們現(xiàn)在總算知道,為什么葉傾云能夠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崛起,由一名底層幫眾發(fā)展成為南堂新貴了。這可不是因為運氣的問題,而是他確實有著過人的硬實力!
“怎么?還要打么?”
此時葉傾云目光逼視著費金鳴問道。
誰都可以看得出來,光是從氣勢上,這位年輕的話事人便已將費金鳴徹底碾壓。
費金鳴不是白癡,別人能夠感受到葉傾云的可怕,他自然也會。他很清楚,葉傾云的實力比自己高出了不少。
縱然他曾經(jīng)是練家子出身,但要是被葉傾云拍上那么一掌的話,恐怕他也未必吃得消。
“不打了,不打了……”
費金鳴停住了手,一副泄氣的樣子搖搖頭道,與他剛才蠻橫猖狂的性格,判若兩人。
葉傾云輕聲道:“我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不會再收回來,也收不回來。
你說吧,你是自己動手把那只手給廢掉,還是要我動手來幫你?”
淡淡的話語,就像是一道道銳利的刀刃,把費金鳴逼得幾近窒息。
就連一些旁觀的局外人,這一刻,都被葉傾云身上透露出的凌厲之意感染得有些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