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離心
殘破的穆克港中部,接近城市中部的一個位于廣場邊的宅邸區(qū)。
最后的叛亂軍倉皇的逃竄到了這里,殘余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在盟軍的重火力打擊之下幾乎不存在能抵抗人,他們或許收拾AMST部隊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但是面對戰(zhàn)爭機械的時候,他們的“強大”并不值得一提。155艦炮的空爆彈、近防炮、120mm坦克炮、12.7mm車載重機槍·····在這些地球人類的武器面前,可能只有科爾將軍有一點點資本可以像是地球上那些游擊隊一樣,用強大的身體素質(zhì)游走在城市中伺機給盟軍造成傷害。但是反叛軍這邊只有一個科爾將軍,而盟軍這邊戰(zhàn)艦坦克已然破百------雖然戰(zhàn)爭不是簡單地數(shù)學比較,但是這種絕望的數(shù)量和質(zhì)量的差距,不是一般的人能扭轉(zhuǎn)的。
更可怕的是,就在剛剛的某一刻,所有的反叛軍都忽然聽不到來自于女神對他們禱告的回應了,他們身體內(nèi)的魔法力量無法再向女神奉獻,他們身上的神術的光芒在消退。這個現(xiàn)象立刻引起了恐慌,女神的恩賜是他們能從盟軍炮火中生存下來的最后一丁點的資本,如果沒有了女神的加護他們身上的盔甲就不會再堅不可摧,那些藍盔士兵就能在好幾十米外將他們射殺而不是逼近到十幾米才能殺傷他們了。
“我們完了·······”
一個叛亂騎士兩眼無神的喃喃自語的望著東側(cè)遠處的四臺盟軍突擊驅(qū)逐艦,它們正壓垮一座又一座的房屋,硬生生的從房子中給開出了三條道路,在它們的后方隱約可以看到端著槍械緩步前進的盟軍維和步兵藍色的盔甲。但是這個方向并不是盟軍唯一的進攻方向,北側(cè)兩個裝甲排協(xié)同一臺突擊驅(qū)逐艦和步兵已經(jīng)完成了包圍;南側(cè),一支緊急突擊的盟軍機械化步兵連已經(jīng)展開,正在毫不留情的射殺一切阻擋他們前進的活物的從一公里外靠近;西側(cè),一整個盟軍裝甲營的IFV戰(zhàn)車、激流ACV和守護者坦克揚起的灰塵遮蔽了天空,他們前進的震動比數(shù)以千計的騎兵的通過更加駭人。最后的叛亂者們被完全的包圍了,而經(jīng)過了盟軍訓練的他們也知道,他們所要面對的并不是眼前這么多東西那么簡單。
那些空中飛行的鋼鐵殺手一定正在趕來,那些鏟平山丘的重炮兵肯定已經(jīng)瞄準了他們。
“啊啊啊啊!那個天殺的柴可夫多羅?。。。 ?p> 因古拉頓憤怒的將身邊一切他能看到的家具物事砸的稀爛,他的親衛(wèi)們噤若寒蟬不敢開口。但是他們的心情和他們的主子是一樣的:都是那個該死的柴可夫多羅壞了大家的好事!莫里安家族也一樣壞透了!
氣憤的因古拉頓公爵咆哮著砸東西的時候,一旁靠墻坐著的灰頭土臉的穆卡塔公爵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fā),這讓他的手下們也無言的低著頭不知所措。但是如果有人直視穆卡塔的雙眼的話絕對不會發(fā)現(xiàn)一雙絕望的雙眼,他會看到的是一雙思索者的雙眼,平靜的仿佛不是失敗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一樣。比起性格暴躁的因古拉頓公爵的失控,穆卡塔公爵在此刻反而開始思索起來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問題了,是什么導致了原本就要挾持成功的曙光變成了身邊只剩下十幾位騎士的絕境?
毫無疑問,直接原因是柴可夫多羅公爵那極為短視的發(fā)言,他莫名其妙的忽然的翻臉挑撥所有人的關系造成了包圍圈的松動,這才讓那位領主的親衛(wèi)力量有機會突入救走了他;但是“多羅之刃”的總指揮、柴可夫多羅家族的領袖、能和他穆卡塔公爵在朝堂上斗來斗去還拔得頭籌的先行進攻西省的人,絕對不是一個用短視能解釋的存在,否則柴可夫多羅家族早就在諾斯爾中消失了。然后就是莫里安公爵,這家伙在柴可夫多羅的發(fā)言之后非但沒有駁斥,反而加以贊同的煽風點火·····他莫里安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思索著這一切的穆卡塔公爵的思緒忽然被一陣走動打斷了,他抬起了頭,看到了臉色蒼白的走過來的塞西莉亞。她的身邊原本日常一直都會有人跟著,但是現(xiàn)在沒有一個人,在幾大公爵撕破臉皮以后大部分的騎士都毫不猶豫的轉(zhuǎn)投了他們的老東家,少數(shù)不想服從的騎士也早就和大部隊跑散不知道哪里去了,再加上反叛之后盟軍的安排完全不作數(shù),自然的塞西莉亞身邊一個人都不剩了------奇怪?
穆卡塔公爵清了清嗓子,問道:“塞西莉亞殿下,科爾將軍·····他那里去了?”
“科爾他去追逐逃跑的R.D領主了,但是到現(xiàn)在·····”塞西莉亞緊緊的攥住了自己的連衣裙,把平整的布料都捏的發(fā)皺了,穆卡塔公爵嘆了口氣:“但是到現(xiàn)在,沒人知道到底他有沒有找到逃跑的那家伙。恕我多嘴,您是怎么過來的?剛剛和因古拉頓大人匯合的時候我并沒看到您?!?p> “她是和我一起過來的?!?p> 布魯公爵從門外也走了進來,穿著考究的他即便是在逃命也衣服筆挺明亮,看到屋內(nèi)像是一個憤怒的土老帽的因古拉頓公爵,他不為人所查的皺了皺眉頭稍微讓開了了一些。“你還沒死啊,布魯大人?!蹦驴ㄋ粽f道。
“女神的圣所好像還沒來得及寫上我的名字,但是之后寫不寫就是奧蒂賽大人的事情了?!辈剪敼羟妨饲飞?,說道:“你這邊看起來也并不太樂觀啊,而且我也沒看到穆里莫德公爵閣下·····”
“我們被那些鋼鐵巨獸給打散了,但是你也不用指望他能做什么了,他根本就沒帶出來多少人,在我們逃出他的那座宅邸的時候他身邊就沒幾個人了。”
“這么聽來我們還是挺不妙的,畢竟我這邊現(xiàn)在活著的隨從也就二十個人了,其他人要么死了要么被打散了,你們這邊呢?”
穆卡塔公爵隨手指了指身邊的騎士們:“·······是我僅存的手下了?!?p> “也就是說我們滿打滿算連一百人都不到嗎。”布魯公爵搖了搖頭:“這根本抵抗不了外面那些敵人,你有什么打算嗎?”
“我有什么打算?我只想現(xiàn)在找個地方好好地靜一下?!蹦驴ㄋ粽f道,布魯公爵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彼此彼此,但是看上去那些人不打算給我們休息的時間啊,你這邊有什么可以那邊說上話的方法嗎?如果我們選擇投降,他們會把我們怎么樣呢?”
“投降?投降的話他們會把我們殺光的!就像是之前在他們戰(zhàn)俘營里那樣!”
憤怒的因古拉頓公爵從旁吼道,他劈爛了面前最后一個小半塊的桌面,情緒激動的走了過來。布魯公爵稍微后退了一點的看向了因古拉頓公爵:“看來你有一段很不開心的經(jīng)歷,因古拉頓大人?!?p> “就算是我們想投降也沒法聯(lián)系上他們,你們也都看到了,那些藍盔人不光是我們,連一般的平民都會殺掉。可能那位領主已經(jīng)被毒藥毒死了,他們要所有人都給他陪葬吧?!蹦驴ㄋ粽f道,然后哼的笑了一聲看向了塞西莉亞:“我現(xiàn)在忽然十分希望您喂給他的藥是假藥了,大皇女殿下?!?p> 他的這一句話頓時讓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塞西莉亞,充斥著審視和怒意的眼神傾瀉在了塞西莉亞的身上,讓她頓時變成了眾矢之的。因古拉頓公爵的憤怒似乎頓時找到了一個傾瀉點:“是了,都是你這個賤人,如果不是你的挑唆,我們又何至于落得這個地步!如果你在索倫駕崩的時候就毒殺伊麗莎白而不是拒絕,我們都還好好的在家里享受的!你,你這個該死的賤人!”
因古拉頓公爵大步上前準備抓住塞西莉亞,瑟瑟發(fā)抖的塞西莉亞驚叫了一聲卻根本來不及躲開,但是一只大手攔住了因古拉頓公爵,布魯公爵淡然的說道:“哦哦,因古拉頓大人,請不要這么激動,這對于我們來說無法解決當前的問題,請不要這樣做?!?p> “你給我滾開!”
因古拉頓公爵抬手就要一劍砍斷布魯公爵的手,但是布魯公爵的親衛(wèi)上前一步揮出一劍架住了它,布魯公爵無奈的說道:“不要這么著急嘛,雖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這樣子只能讓事情向壞的一面發(fā)展············”
“嗆!”
因古拉頓公爵后退一步扔掉了手中刃已卷曲的鈍劍,拔出了鋒利的備劍:“狗崽子,你如果說不清楚你為什么攔著我,我現(xiàn)在就砍死你??!”
“·······你還記得那位中土人類世界白塔學院的魔導師說過的諺語嗎?”布魯公爵不為所動的繼續(xù)的說道:“他說過,‘只有謎題的設計者才能真正的解開謎題’,造成我們現(xiàn)在這樣不是沒有原因的,而只有這個原因才能真正的幫助我們解決問題········”
再一次的,眾人的眼神落在了塞西莉亞的身上,但是相比起上一次的完全憤怒,這一次更多的是若有所思?!澳阆胝f什么,布魯閣下?”覺察到有些不對的穆卡塔公爵站了起來,警惕的問著的同時將手慢慢的放在了腰間的長劍把手上。布魯公爵搖了搖頭,攤手說道:“我的意思真的很簡單啊,各位,塞西莉亞殿下是引發(fā)叛亂的根本對吧?那么,為了懲戒,塞西莉亞殿下肯定必須活下來才能接受他們的怒火和折磨,而這就是唯一的生機?!?p> “只是這個生機·······只能給予少數(shù)幸運兒,一個和叛徒們虛與委蛇,但是實際上是為了幫助那位小領主的公爵如果就直接殺了·······”布魯公爵微微一笑:“·····他們的統(tǒng)治也就到此為止了,而一般這種情況很少會發(fā)生?!?p> “你-------------!”
宅邸中頓時亂作一團,刀劍交加,尖叫和慘呼交織著,響徹了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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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7被一隊盟軍給半路抓上了IFV戰(zhàn)車,對方十分強硬的直接幾個人硬趕硬拉的把他扯上了車,直接把他推進車里摔了個屁股墩。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就在他面前關上了,只留下開著燈的狹窄艙室,以及······
“17!真高興你還活著啊。”
一只手拉住了S-17愣愣的伸在空中的手把他拉的坐了起來,S-17這才看清眼前坐在椅子上的人們,所有的人他都認得?!?8,32,67·····見到你們真好?!盨-17松了一口氣,拉他起來的S-08點了點頭:“是的,能互相見到真的是很高興,司令現(xiàn)在怎么樣了?這些軍士們不想和我們溝通,我們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你也是被打散了嗎?”
“我走的時候司令已經(jīng)安全了,那邊發(fā)生了一些情況,但是司令會很安全的。我不是被打散了,我是出來找你們的?!盨-17看了一下幾人,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都是各種的傷痕和血跡,雖然得到了包扎但是依然看起來慘兮兮的:“········你們這邊,情況怎么樣?”
“傷亡慘重,前輩?!?p> S-32沉重的說道:“我們被打散以后只能各自為戰(zhàn),雖然偶爾能有司令的浮空艇的支援,但是只來得及脫離最危險的情況,到處都是那些騎士,我們一旦被打散了很難正面戰(zhàn)斗中取勝。就我知道的,五隊好像是全軍覆沒了······”
“五隊?那也就是說S-11······”
“·······”
S-08的手搭在S-17的肩膀上,沉痛的說道:“不光是11,我這邊親眼看到18被抬上了正規(guī)軍的紅色十字IFV上,希望他能撐過來?!?p> “待會我們就知道有多少人完好的活下來了?!盨-67悶悶的說道,他臉上被紗布包了一圈后又戴上了頭盔,有些說話不清楚。S-17急切的問道:“怎么說?”
“啊····之前有一位醫(yī)生給我包扎的時候,有個軍士跑進來要讓我來參加戰(zhàn)斗,醫(yī)生和他吵了一下以后告訴我,待會我會去參加抓捕叛徒首領的戰(zhàn)斗,叫我不要太沖動,我的腦震蕩什么的好像不適合特別激烈的運動·······”S-67比劃著說道。
車輛猛地啟動了,它在廢墟上移動的是如此的快速以至于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否則很容易把舌頭咬到。大概十分鐘后車輛再次停下了,車門打開后,一個盟軍維和步兵不耐煩地用槍托敲了敲門,用極為不標準的諾斯爾語說道:“快出來,準備戰(zhàn)斗!”
忍住吐出來的沖動,幾個人勉強走了出來,發(fā)現(xiàn)周圍一片肅殺,盟軍的步兵班組布置的到處都是,全都是半蹲或者趴著的躲在掩體后看向遠處一座廣場邊的房屋區(qū)。四臺突擊驅(qū)逐艦龐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遮蔽了他們,在稍微后方一點的地方,幾臺魚貫而來的步兵戰(zhàn)車正在放下搭乘的士兵,這些大八輪隨后被引導著來到了突擊驅(qū)逐艦之間,和不同的突擊驅(qū)逐艦重組進攻隊形。有幾個似乎是士官的人正在爭吵要怎么派遣AMST士兵,是分散到各隊中進行魔法預警還是集中使用,他們吵得有些厲害。
“快看那邊,是三隊和四隊的人?!?p> S-08剛指著不遠處另一臺IFV上下來的人說完一句話,一個士官就跑過來沖他們吼道:“準備你們的武器,兩分鐘后我們就開始突擊?。ㄖZ斯爾語)”
“是!”幾人條件反射的行了個禮,這個士官瞅了一眼幾個人的裝束,不禁搖了搖頭,指了一下S-67:“你,去休息?!闭f完他就急匆匆的跑開了,幾人面面相覷了一下以后,S-67自嘲的說道:“好吧,換了個地方躺著休息,似乎也還不錯?”
“呼,那你好好休息,17,我們?nèi)ズ湍菐讉€打個招呼········”
“有情況?。h語)”
一個維和步兵忽然喊道,他爬了起來舉起手中的望遠鏡,看了一下以后跳起來急切的沖看向他的幾個士官揮手:“敵人的房子里發(fā)生了戰(zhàn)斗,長官!”
“?!”
幾個士官愣了一下以后其中一人立刻發(fā)出了指令:“部隊前進,必須把塞西莉亞活著抓獲,這是總部的命令!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