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點火(三)
步入法庭的時候,R.D看到赫姆和米蒂已經(jīng)在被告席上等待著了,他和米蒂都只穿著單薄的衣服,而位于其后的,是荷槍實彈的憲兵---------這一場審判,由于烏黎蘇拉的介入已經(jīng)不再是刑事或者民事這個等級的審判了。
而是軍事法庭審判。
烏黎蘇拉指控赫姆和米蒂的犯罪行為是長臂管轄原則起手,但是具體落實到最低限度的聯(lián)系對象的時候,這個實體指向的是R.D以及米蘭達。按照烏黎蘇拉的指控,赫姆、米蒂二人早在R.D前往西省穆克港口通過偽裝為奴隸購買者解放奴隸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和米蘭達產(chǎn)生聯(lián)系,而隨后,其本人也在現(xiàn)海軍基地附近的地區(qū)和R.D進行了面對面的溝通。最低限度的聯(lián)系建立之后,由于赫姆在中省持續(xù)性干擾帶領統(tǒng)合聯(lián)盟探索隊的R.D,甚至危及到R.D個人生命造成統(tǒng)合聯(lián)盟也受到危及,其敵對行為無異于和統(tǒng)合聯(lián)盟進行戰(zhàn)斗。再者,赫姆及其同伙米蒂對于米蘭達軍士有事實上的虐待,此二人的待遇需要被視為戰(zhàn)犯。
這一套邏輯如果落在地球專業(yè)的法律專家手中一看絕對是漏洞百出,各個事件如果考慮到當時的情況可以明顯地發(fā)現(xiàn)邏輯漏洞,但是統(tǒng)合聯(lián)盟才更新到第二版本的各種法律同樣是漏洞百出,現(xiàn)行法律下這些指控都可以成立。
法庭上,原告席上作為烏黎蘇拉律師代表的盟軍代表已經(jīng)坐在那里整理文件了,法官席上合議庭的各位法官也在竊竊私語的討論著。見R.D走進來,他們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起立對R.D敬禮。R.D簡單的回了個禮,路過被告席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看向了消瘦了不少的赫姆以及憂心忡忡的米蒂:“你們穿這么少,不冷嗎?”
“他們說為了安全,不能讓我們捂得太嚴實········”赫姆開口說道,但是他的聲音沙啞的像是破損的鼓風機:“所以就只能這樣了?!?p> “你的腿·····還有你的聲音?”R.D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問道。
“獄卒拷問,加上幸運被釋放后同行的暗殺而已。”赫姆輕描淡寫的說道:“黑暗兄弟會關鍵時候幫了一把,讓我茍延殘喘了下來?!?p> 輕飄飄的話語后的真相當然沒有那么輕松,被R.D審問后雖然被釋放了,但是事情根本沒完。返回帝都的他理所當然的因為當晚出城而被懷疑和艾因蘭頓的三公子托尼的死亡有關,沒過幾天就被抓了起來關入了牢獄之中,雖然戴瑞公爵和伊麗莎白并不是殘忍之輩但是他們的手下并不都是這樣的,再加上因為少爺出事而暴怒不已的“叔叔”親臨,赫姆自然受到了嚴酷的折磨。
但是這個胖子并未出賣R.D的身份,眼看酷吏撬不開他的嘴巴,艾因蘭頓家族的人準備對他的產(chǎn)業(yè)下手的時又突然發(fā)現(xiàn)黑暗兄弟會早已出手吞并了。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的他們正要將赫姆折磨致死來一出惡氣,戴瑞公爵的征召令卻無巧不成書的打斷了他們的計劃,再加上艾因蘭頓家族內部奪權的斗爭開始激化,艾因蘭頓家族的人紛紛撤離了帝都。而隨著之后諾斯爾的大軍開出中省,赫姆也逐漸被人遺忘了。隨后黑暗兄弟會找上了赫姆,以他接觸R.D的時候了解到的“一些不重要的”信息交換他的自由和他的財產(chǎn)安全提出了交易,尋了個由頭將他釋放了出來。
由于黑暗兄弟會要求的是了解R.D“喜歡吃什么”“是否好色”“是否節(jié)欲”“是否嗜好茶”等等等等這些“花邊新聞”,赫姆接受了這樁交易。黑暗兄弟會心滿意足的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消息就離開了,但是接下來才是赫姆的困難時刻的到來,由于得罪了大貴族這一消息的擴散,赫姆失去了相當?shù)娜嗣}關系,一些眼紅他各地產(chǎn)業(yè)和生意渠道的對手開始擠兌他。赫姆的傷勢讓他思考沒那么利索,應對的遲緩無力而讓同行們中一些“不規(guī)矩”的人殺心大起,他們毫不猶豫地對赫姆發(fā)動了物理上的抹殺,赫姆的腿就是在統(tǒng)合聯(lián)盟拿下帝都之前的一次伏擊中被打出來的,那一次他差點就被打死了-----如果沒有王室軍第四支隊巡邏城市的時候正好看到小巷里被瘋狂毆打的他的話。
R.D默然,他也能想到自己一走了之之后是輕松了,但是他留下的后果可從未消失過。頓了一下,他說道:“安排兩張椅子,我們統(tǒng)合聯(lián)盟還沒有虐待傷殘和小孩的習慣,還有,既然米蒂也是我們的軍人,那就給她軍服,至少一件披風?!?p> “是?!?p> 憲兵們對R.D行禮并行動了起來,很快兩人都有了一張椅子,米蒂也被給與了一件AMST士兵的披風。R.D環(huán)視了一圈,目光落在了自己應該落座的證人席位上,但是很快他又別開了眼神,大步的走到了控方的對面,被告辯護者的席位邊。被指派來辯護的律師(一位熟讀了最新版本法律的盟軍工程師)連忙起立對R.D行禮:“總司令,您有何指示?”
“不介意我來當你的副手吧?”R.D指了指他的身邊:“記得大學里辯論會都會有一辯二辯,這次我想幫幫忙?!?p> 盟軍工程師倒抽一口冷氣:“嘶,總司令,您如果來參與辯護的話,這·······會有點破壞公平原則啊。而且說實話,您如果作為證人或許效果更好?!?p> “破壞公平原則的前提是我可以產(chǎn)生壓倒性威懾讓對方根本不敢駁斥,但是對面提出指控的烏黎蘇拉指揮官并不是那樣懼怕我的人。”R.D說道:“而且真正能解決問題的,恐怕不是我的證詞······她肯定有辦法解決我的影響的,我必須親自面對她才行?!?p> 猶豫了一下,盟軍工程師點了點頭:“明白了,那么請您盡快閱覽一遍我昨晚趕制出的辯護點了解一下我的辯護思路·······哦,您快請坐?!?p> “請坐~”
圣子隨手一招就把近處一張椅子給隔空抓了過來,請功一樣放在R.D面前,R.D笑了笑道了聲“謝謝”就坐了下去,開始一目十行的閱覽起來。讀的飛快確實會有相當?shù)膬热荼贿z漏,但是留給R.D的時間不多,距離開庭只有十來分鐘了,他只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大致把握主辯手的思路加以輔助。至少在大學里的辯論隊里的時候,他作為三辯手就是這么干的。
說起來,R.D在辯論上還有些可得意之處,三辯手這種替補的角色基本上無人注意,但是他這個三辯手是院系辯論隊的殺手锏。經(jīng)常雙方一辯手二辯手唇槍舌劍打的有來有回的時候,這個偷偷把握全局的家伙忽然就會來上一兩句連裁判都大呼“犀利”的反詰,把雙方節(jié)奏徹底的粉碎掉,然后他就悠悠然又當縮頭烏龜讓主攻們擴大戰(zhàn)果大撿桃子了。
··········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能幫他遮風擋雨的諸多優(yōu)秀同伴和失敗也無所謂的毫無顧忌了。他要面對的對手,是遠超他的的天才,而如果他失敗,就會有人痛苦有人受傷有人哭泣。
必須勝利。
很快十分鐘就過去了,正式開庭后,依照正常流程的公示控辯雙方的信息的時候,合議庭的法官們念出名字的聲音都有些走調:“本案由統(tǒng)合聯(lián)盟內務部下屬憲兵部隊及涉外情報部門偵查終結,以被告涉嫌危害統(tǒng)合聯(lián)盟國家安全、間諜罪等一系列罪行,向統(tǒng)合聯(lián)盟軍事法庭移交起訴···································控方:烏黎蘇拉·馮·威斯特伐利亞,被害人:米蘭達·塞拉菲爾。被告:赫姆·布蘭茨,米蒂。被告方辯護人:E-000678,以及·····R.D?!?p> 在他念出名字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能看到他腦門上流下的冷汗。
控方席位上,一個被用支架架起的戰(zhàn)地PAD上顯示了烏黎蘇拉的影像,透過攝像頭她望向了對面的R.D,嘴角似乎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R.D目不斜視的凝視著對方,沒有一絲的膽怯。很快,宣讀完公訴書,法官開始向赫姆以及米蒂詢問指控內容他們是否承認:“赫姆·布蘭茨,根據(jù)指控,你曾經(jīng)在諾斯爾西省、現(xiàn)盟軍管轄區(qū)進行過人口販賣行為,你是否承認?請注意,你只能回答是,或者不?!?p> “赫姆·布蘭茨,根據(jù)指控,你曾經(jīng)為打探R.D司令官的消息,通過人質威脅的手段安插間諜,你是否承認?”
“米蒂軍士,根據(jù)指控,你曾經(jīng)為赫姆·布蘭茨服務,作為間諜獲取統(tǒng)合聯(lián)盟的信息,你是否承認?”
“赫姆·布蘭茨,根據(jù)指控,為打探消息,你派遣了攻擊部隊襲擊探查隊伍的駐地造成人員傷亡,你是否承認?”
·····································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聽著讓人按捺不住,R.D面色明顯有異,但是他摁捺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開口說什么。片刻后,直到法官向被告?zhèn)兇_認完成后看向了他:“接下來應當是詢問證人的環(huán)節(jié),但是由于原證人成為辯論者·············”
“依照規(guī)則,我作證的權力消失,一切以現(xiàn)有證據(jù)進行。”
R.D說道。
“我們也接受?!笨胤较希瑸趵杼K拉透過屏幕也說道。
“很好,那么接下來,我們進入辯論環(huán)節(jié),請控方首先發(fā)言。”
“感謝審判長,那么接下來我將陳述我方的意見?!逼聊涣硪欢耍瑸趵杼K拉不緊不慢的說道:“首先,一如公訴書上已經(jīng)表達的內容。我們認為被告人赫姆、被告人米蒂在對待米蘭達軍士、往返中西省的經(jīng)濟活動以及和統(tǒng)合聯(lián)盟探查組的互動中的行動構成犯罪行為;犯罪的性質上存在一定區(qū)別,赫姆·布蘭茨的犯罪行為是對兒童的虐待、對于人口的販賣、唆使他人進行間諜行為以及危機國家安全的破壞性行為,米蒂軍士的犯罪性質為間諜行為以及對于人口販賣的協(xié)同;關于性質上,被告人赫姆的行為惡劣,不光挑戰(zhàn)了基本的倫理底線,更是危及到了統(tǒng)合聯(lián)盟的存續(xù),情節(jié)極其嚴重,需要嚴肅處理;被告人米蒂雖然處于弱勢地位而且是被人指使,但按照其身份亦存在知情不報的主觀敵對或者說·····過失,總體來說是不建議減刑的從犯?!?p> “最后,證據(jù),我想剛剛的確認中各位法官都已經(jīng)確認了被控者犯罪的事實,他們已經(jīng)承認了相關的內容。而且我們有探索組一直以來的通訊記錄,加上最近投降我們的黑暗兄弟會的匯報,證據(jù)已然十分充分。以上為我方的意見,請予以考慮?!?p> 法官點了點頭,看向了被告席的代言人們:“那么,現(xiàn)在請辯方發(fā)言?!?p> 主辯手清了清嗓子,說道:“感謝法官先生,那么,我們開始陳述我們的意見。我方認為我們認為被告人赫姆、被告人米蒂并不構成犯罪行為。一、犯罪構成是主體、客體以及主客觀要件的有機整體,二、犯罪構成是違法性與有責性的的法律標志,三、犯罪構成是認定犯罪的法律標準。誠然如之前各位審問結果,被告人確實存在客觀上的犯罪事實,但是從主觀上以及客觀上也同樣起到了保護作用,拋開當時環(huán)境條件是不負責的行為,要知道當時米蘭達軍士正面臨著危機生命的追捕行為。一如昨天塞拉菲爾家族案件判決結果中提及的,她當時正由于諾斯爾帝國內斗造成的冤案被波及,正在被大規(guī)模的搜捕。赫姆·布蘭茨作為奴隸商人并不具備對抗大貴族的權勢,使用欺騙性的手法避免米蘭達軍士被更多的傷害也一定程度符合緊急避險原則···········”
言語的戰(zhàn)斗開始了。
實話實說,這位臨時律師的辯護技巧并不差,他逐條逐條的尋隙反擊,力求在烏黎蘇拉組織的理論中攻出裂縫來,只要將辯論拖入統(tǒng)合聯(lián)盟的法律尚未覆蓋的灰色區(qū)域形成立足點,他就可以進行延伸來解除各項指控,抑或是讓指控形成的懲罰降低到最低。這種正常的做法是標準的,但是他的對手是烏黎蘇拉。詭辯和事實相結合的她輕松的攔下了對方逐條的反駁,通過大談特談看似更加可行的方案將話題帶入了更加復雜的境地。
譬如己方律師駁斥烏黎蘇拉指控赫姆唆使米蒂進行間諜行為以及販賣人口的罪行存在認知上的不對稱,在統(tǒng)合聯(lián)盟這一方這兩項行為都是不正確的,但是在事件發(fā)生的時候,諾斯爾帝國尚未被統(tǒng)合聯(lián)盟統(tǒng)一,法律也并未確定在當時并無約束力。烏黎蘇拉立刻長篇大論的反駁“如果按照貴方的意見,豈非可以使用前朝的劍斬本朝的官?法律當然是在進步的,如果一切都要按照當時的情況,那么歷史上諸多法律的修正以平反冤案修正不公平豈非是毫無必要的?再者,法律都是脫胎于社會道德,社會道德是法律的源泉,法律是道德的保障,一個挑戰(zhàn)道德底線的行為無異于挑戰(zhàn)被總結出來的相應的法律·············”,長篇大論的正論壓倒性的壓制了試圖挑刺的律師,讓整個輿論變得倒向了他們
冷眼旁觀的R.D發(fā)現(xiàn)隨著話題從個人向國家乃至道德準和哲學則開始升華的時候,己方律師已經(jīng)開始組織不起合適的反駁語言了,而且烏黎蘇拉還搶先一步將話題“拉回主題”,通過總結占據(jù)優(yōu)勢、實際上因為赫姆等人認知不夠高不可能在當時就執(zhí)行的哲學方面的結論,覆蓋到當前的話題中來搶先一步進行了定性。己方這邊的律師開始陣腳混亂了,眼看烏黎蘇拉逐漸占據(jù)了上風,R.D決定介入了。
“尊敬的各位”R.D開口的時候,場面一下安靜了下來,作為最高領袖的他這點面子還是得給的:“到目前為止,無論是控方還是我方提出的意見都是有理有據(jù)可圈可點的,不過我想從另外一個角度進行申辯,即,目的性?!?p> “到目前為止,我們所有人關心的僅僅是被告的行為,以及可能帶來的后果造成的風險。記得法學上對于人格行為論和目的行為論的一直以來都有著很大的爭議·······”
“沒錯,之前擬定法律的時候還因此打過架······咳咳,抱歉,請您繼續(xù)?!币晃环ü傧乱庾R地附和了一句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該說話,連忙咳嗽了一下道歉道。
“不過很遺憾的是,我才疏學淺不是很懂。”R.D歉意的說道:“但是我想從作為法律的基本面,即道德、社會常識出發(fā),問一個問題,那就是在不具備相應的技能下必須擔待責任而采取了錯誤的方式,雖然造成了損害但是成功完成了雙方共同的目的的情況下是否有必要進行體系外的追責?”
“赫姆·布蘭茨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國國民,現(xiàn)在也不是-----諾斯爾帝國新政府都尚未組建完成,加入聯(lián)盟的協(xié)議尚未簽署,諾斯爾帝國到目前只不過是統(tǒng)合聯(lián)盟的軍事占領區(qū)罷了。雖然按照長臂管轄原則其確實和我們有關系,但究其根本,其本質上還是一個獨立于統(tǒng)合聯(lián)盟勢力之外的的勢力。雖然很小,小的微不足道,但是依然是個勢力。”
“勢力之間的交流出現(xiàn)斗爭是很正常的現(xiàn)象,而我們雙方在其前后事件中的交流的根本目的也是一致的,那就是保護更多被壓迫的奴隸、以及解救米蘭達·塞拉菲爾。被告對抗統(tǒng)合聯(lián)盟的非對稱戰(zhàn)斗方式已被擊敗,且失敗后投降時服從統(tǒng)合聯(lián)盟勝利后的要求,對統(tǒng)合聯(lián)盟產(chǎn)生了有利的結果,即已經(jīng)按照統(tǒng)合聯(lián)盟的要求補償了他們的行為。如果要進行任何對于已被清算過的行為進行懲罰,那應當是要由zf相關人員追加條款而不是使用國民待遇的法庭確立合法性。由于以上提及的處理結果已完成、行為對抗身份于此地討論不恰當,我主張間諜罪、危害國家安全罪不成立?!?p> “另外關于虐待罪、猥褻罪等指控,我只想提醒各位一句:赫姆·布蘭茨承擔死亡風險去救一個他原本無需幫助的人,即便是手段粗糙也遠未達到進行xin侵和踐踏人格的地步,他最后還未對此索取任何回報···········請問,法律的存在是要鼓勵人們毫無助人之心的道德嗎?問題的解決從來都是先解決有沒有再解決好不好,不是嗎?”
“以上是我的發(fā)言,我說完了,感謝各位?!?p> R.D發(fā)言結束以后,烏黎蘇拉就就開口說道:“感謝你很精彩的發(fā)言,R.D司令,但是我得指出,你也是他諸多行為的受害者之一。而作為最重要的VIP的你如果受到威脅,赫姆·布蘭茨以及其從屬米蒂造成的威脅就是針對我們整個統(tǒng)合聯(lián)盟,不管他理由如何;不管他目的如何;不管他造成的結果如何。這都是對于我們所有人的安全的威脅,我們沒有義務因為本地人愚蠢的自我滿足而讓所有人都處于生命危機中,統(tǒng)合聯(lián)盟到目前為止十多萬人的性命,難道不如一個奴隸販子的生命來得重要嗎?”
主審法官張了張嘴,他本來想提醒烏黎蘇拉這種事情不能在這里說,但是他又說不出話來的閉上了嘴。不光是因為這是統(tǒng)合聯(lián)盟兩大巨頭之間的對話,也是事關他的談話。除了由諾斯爾本地中立貴族們擔任的法官們莫名其妙以外,所有人都閉上了嘴,支起耳朵聽R.D如何回復這一直指本心的問題---------AMST士兵們也對于這一席話深信不疑,由于受到的教育他們都堅信自己的自由和未來都是R.D給的,如果R.D出事,他們也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R.D沉默了,烏黎蘇拉的話語看似簡單,實際上指向一個更加致命的問題。那就是在統(tǒng)合聯(lián)盟里“到底是這個異世界的人命重要還是他們盟軍的人命重要”,盟軍在渴求更高的特權,一如他們的祖先在歐洲建立的騎士階層和米國在腳盆駐軍那樣確立自己的超然地位。自己固然最大的基本盤在盟軍,但是如果這個口子一開··········呵呵,一個新的特權階級“民主”的國度就會被確立。
恐怕在很多盟軍的人的眼里,古希臘那種民主才是他們渴望的------------然而對于反封建的最徹底的中國人來說,那種制度只不過是個巨大的笑話。市民民主,卻奴役看似生活可以的奴隸們。就像是穿越前R.D所在的地球歐美一樣,只有精英階層有民主和優(yōu)秀的教育,下層的屁民看似福利待遇不錯卻涇渭分明的不可能進入上流社會。舉個例子,所有人都知道比爾蓋茨從哈弗退學以后發(fā)明windows,卻沒幾個人知道他母親是IBM的董事一樣。
或許在TC有類似的現(xiàn)象,但是從法理上TC并不維護這種做法,歐美卻會維護。其中具體細微的差別很微妙,但是只要看見TC嚴厲打擊一切官員受賄行為,歐美卻搞出正規(guī)化的官員受賄的“政治獻金”就能管中窺豹的了解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又長長的呼出,R.D坐直了身子,緩緩地說道:“生命的價值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對于你的問題,我只能說,一個赫姆·布蘭茨的生命,和十萬統(tǒng)合聯(lián)盟的人的生命,從個體的價值上來看并沒有多大的區(qū)別----------換而言之,多數(shù)人對于少數(shù)人的暴力是不可取的,我必須尊重所有統(tǒng)合聯(lián)盟里一切生命的個體而不是將你們只算做一個一個的數(shù)字!誠然,統(tǒng)合聯(lián)盟確實在這次行為中受到了巨大的威脅,大到了這個赫姆根本不可能知道的程度,但是究其根本,還是因為我個人的無能和我們沒有緩沖機制導致的風險無限擴大?!?p> “應對風險最好的手段不是排除一切造成風險的可能,而是強化自身消弭風險帶來的影響。前者只是后者的補充,如果只追求前者,那只會將我們帶入死胡同。我們接下來的努力應當是吸取這方面的教訓,讓以后不至于出現(xiàn)因為極個別人遇到問題就危及到整個統(tǒng)合聯(lián)盟,而不是殺光一切造成威脅的人-----如果那樣的話,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別的人以外都不應該活下來一個?!?p> “我說完了?!盧.D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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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tǒng)合聯(lián)盟主基地里,烏黎蘇拉在攝像頭看不到的位置敲打著椅背的手指停住了。
他還是說了······這個天真的家伙啊。
“我想我明白你的決心了······”烏黎蘇拉看著參謀室一個控制臺上的屏幕里另一側的R.D堅定的樣子,說道:“那么,將這個問題留給合議庭的法官先生們考慮吧,我姑且告退一會。”
說完,她按下了鍵盤上設定為停止捕捉的快捷鍵,停止了兩邊的視頻連接。隨后,她轉過了椅子,看向了她背后長長的沙盤會議臺邊的寥寥數(shù)人,房間里他們一直都在旁聽著庭審,但是一直都沒有露面······說實話,他們不岔的那份表情,都是在是不適合露面吧。
烏黎蘇拉看著他們,說道:“你們聽到了庭審上司令的表態(tài)了··········一位理想主義者的斗士,不是嗎?”
“那些野蠻人怎么可以和我們相提并論??!少校,不,烏黎蘇拉中將,我們不能讓總司令這樣軟弱下去了,我們沒有理由對那些被我們打敗的敗軍之將卑躬屈膝!”一個軍官抑制著自己跳起來大吼大叫的沖動,聲音忍得都在發(fā)抖的說道。
“比起那些詭異莫測的家伙的生命,我們應當優(yōu)先關注我們自身的安全才對?!绷硗庖粋€人說道。
“能和我們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的,絕對不能有泥腿子。”
“如果他們愿意皈依上帝,我還愿意幫助他們”一個人畫了個十字:“但是那些人都不過是異教徒罷了,比那些拿著古蘭經(jīng)的家伙更加的不應當予以同情。”
“啪,啪”
烏黎蘇拉拍了拍手打斷了他們:“好了好了先生們,無論是不滿那些人的野蠻、那些人的詭異、那些人的知識還是那些人的信仰,總之一句話,我們的司令做錯了,錯的還有些離譜。我們必須糾正他的所作所為,如果不這樣做,我們統(tǒng)合聯(lián)盟的優(yōu)越性將蕩然無存。現(xiàn)在,是時候讓我們?yōu)槲覀兘y(tǒng)合聯(lián)盟做點事情的時候了?!?p> “我現(xiàn)在向你們確認你們的決心以及你們的準備,一旦開始,我們就不會有退路了?!?p> 軍官們相視一笑,其中一人都對烏黎蘇拉點了點頭:“我們的部隊都各就各位了,隨時等待您的命令,您甚至可以直接聯(lián)絡到每一個士兵那里。這樣也很能發(fā)揮您的指揮能力,不是嗎?”
“很好,那么讓我們點燃燎原的大火吧?!?p> 烏黎蘇拉走到參謀室桌邊,俯視著沙盤顯示屏上的盟軍主基地,一字一句地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
“鳳凰行動,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