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兄長離開
特訓(xùn)……被抽的很慘，簡直是名副其實地被按在地上摩擦，她就沒有站起來的時候。
君無焰仰面躺在地板上，雙眼迷離地看著灰蒙蒙的天花板，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全身是灰，身上這件衣服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半邊臉還腫了，看著極為可怕。
她的訓(xùn)練教練，神清氣爽，毫發(fā)無損，抱歉地抓著后腦勺，很誠懇地道：“大妹子，對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p> 君無焰還能說什么呢？她只能說道：“嗯，沒關(guān)系。”因為都是哥哥的錯啊。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君無淵此刻走了過來，把君無焰從地上抱了起來，向大熊點了點頭：“哥們多謝你了。”
“嗨，”大熊爽朗地笑著，“自家兄弟說這些干嘛，我也希望大妹子能挫一挫那小子的銳氣，給我們都出口氣?！?p> 君無淵笑了笑：“總不能讓你白幫忙，我請你喝酒?！?p> 大熊眼神一亮：“這個好，兄弟你夠意思，大妹子也一起來?！?p> “我就不去了，”君無焰拒絕道，渾身臟兮兮的她只想好好洗個澡，“我先回去?！?p> 君無淵想了一下：“大熊，這樣吧，你先去找酒館位置，我把妹妹送回去就來?！?p> “行，沒問題！”一口答應(yīng)下來的大熊爽快地就走了，“兄弟你快點啊，我等你。”
君無焰依然賴在君無淵的懷里，死活不下來，君無淵無奈道：“你可以下來自己走嗎？”沾滿灰的衣服在他身上蹭讓他的衣服一塊兒臟了。
君無焰搖頭：“我才不?！庇懈Ｍ碛须y同當(dāng)，她都臟成這個鬼樣子了又怎么能夠放過哥哥讓他一人干干凈凈的呢？
到底是拿她沒辦法，君無淵認(rèn)命地抱著她走出了訓(xùn)練場，接受一路的學(xué)院學(xué)生對他們行注目禮。
“嬌氣?！本裏o淵評價她。
君無焰充耳不聞，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被偏愛的永遠都有恃無恐，君無淵雖然對她在修為上及其嚴(yán)厲，但是總歸是疼愛的。
看她這油鹽不進的模樣，君無淵無奈地笑著搖搖頭：“算了。”本就是小事何必計較。
學(xué)院的學(xué)生所住的宿舍本就在學(xué)院內(nèi)，距離訓(xùn)練場也不遠，君無淵為了節(jié)省時間就沒送君無焰回旅館，而是帶她回了宿舍，已經(jīng)是過了吃晚飯的時間了，可以看見不少的屋子都亮著燈，顯然是有不少學(xué)生回了宿舍。
君無焰皺了皺眉：“我沒帶換洗的衣物?！?p> “沒關(guān)系，我的宿舍是單人間，先穿我的，我找人給你送來。”
這樣子君無焰就放心了，現(xiàn)在能洗一個熱水澡換下這身臟兮兮的衣服對她來說就是天大的幸福了。
如果說從訓(xùn)練館回宿舍，一路都是暗的，沒人看清誰是誰的話，宿舍里可算是燈火通明，君無淵頂著形形色色異樣的目光，面不改色地把妹妹抱進了自己的房間里，這才放下她：“我的形象全沒了，你滿意了？”
君無焰無辜地看著君無淵，很誠懇地建議：“其實你可以在進宿舍前放我下來的?！?p> “少給我貧嘴，”君無淵給她翻找出一套衣服，“快去洗澡?！笨粗妹眠M了浴室他換了一套干凈的衣服便出門赴約去了。
君無焰舒舒服服泡了一個澡，穿著兄長松松垮垮的衣服坐到了床上，床太舒服讓她上下眼皮打架。
睡一會，就睡一會吧，君無焰心想著，慢慢地合上了眼。
睡夢中，她似乎有察覺到誰來了，她正想睜眼，卻聽見有人低啞的輕哄她：“沒事的，你睡吧?！?p> 是絕影啊……她想起來跟絕影打個招呼說說話，但是她真的太困了，而且絕影的存在讓她安心，安心下來后困倦感就更嚴(yán)重了。
“你別走，等我起來?！彼邶X不清地喃喃著，“有話想跟你說。”然后就再次跌入香甜的睡眠中。
絕影目光復(fù)雜地注視君無焰半響，把手中君無焰的行李放到了桌上，然后轉(zhuǎn)身消失于黑暗中——畢竟是答應(yīng)了君無淵與君無焰并不再相見，跑這趟腿君無淵找的也并不是他，是他自己主動把事從別人搶了過來，這樣也不算相見吧。
睡眠香甜的君無焰并不知道，她起不來的原因并不是疲勞，而是絕影讓她誤以為自己起不來是因為困而已。
她就這么一覺睡到君無淵回來。
“炎炎，醒醒，吃點東西?！?p> 她是被君無淵叫醒的，睜開惺忪的睡眼后，還是忍不住賴床，把被子往身上一卷，整個人縮成一團：“不想起?！?p> 君無淵極有耐心地哄她：“吃了東西再睡，不然對身體不好?！?p> 她知道兄長是為她好，所以雖然舍不得溫暖的被窩還是掙扎著爬了起來，然后看見她的行李被拿了回來：“我的包，什么時候拿回來的？”
君無淵毫不在意道：“可能是敲門你沒聽見，他就直接進來了?！?p> 她好像還隱約記得絕影來了，但是印象并不深刻，也可能是她感覺錯了，畢竟她當(dāng)時睡的昏昏沉沉，這么想著，君無焰就沒有說出來，換好自己的衣服后，她將就著吃了點君無淵給她帶回的食物，又再次爬上了床：“晚安?！?p> 看著心安理得霸占自己床的妹妹，君無淵只得給自己打了地鋪：“晚安。”
待君無焰睡著后，君無淵悄無聲息起了身，離開房間，走到門外的走廊上，房里留下沉睡的君無焰一人。
“出來。”君無淵冷聲道，“我知道你在，我感受得到你的魂力?！?p> “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啊?！庇腥藷o聲無息的現(xiàn)身，走到了君無淵的身邊，抱怨，“說真的，我哪里惹你了，對我有夠兇的?！?p> “你太出現(xiàn)在炎炎面前了，別忘記你自己的身份?！本裏o淵警告他，“炎炎不是組織里的人，你不要把她拖進來。
絕影好笑：“你是不是太護著她了一點？她總有一天會知道我們是什么樣的人?！?p> 在黑暗中行走的他們，早已雙手沾滿血腥，而君無焰卻還是個純凈的靈魂，還未被這個世界污染。
君無淵看著自己掌心苦笑：“我不知道……其實炎炎一直是靈魂缺失的狀態(tài)也沒什么不好，至少石家肯定能護她一輩子周全，其他的由我來承擔(dān)，她什么也不需要知道?！?p> “你的妹妹沒有你想象中那么需要保護，或許你離開一段時間會好一些?！苯^影給予他建議。
君無淵也很猶豫，只要他留在妹妹身邊就會下意識地去保護她，為她做決定，即使知道這樣君無焰永遠都會是他羽翼下的小姑娘，他也會身不由己這么去做……畢竟是完全的出自本能。
“也許我真的需要離開一段時間，”君無淵苦笑，“但是又放不下心?！?p> 對于君無淵那纏纏綿綿剪不斷理還亂的掛念，絕影不置可否：“你放不下的只有你妹妹嗎？”
君無淵面色一沉：“閉嘴”他警告著，語氣相當(dāng)?shù)膰?yán)厲。
絕影從善如流地閉了嘴，君無淵深吸了一口氣，掙扎了猶豫了半響終于是下定了決心：“我會盡快安排的，等炎炎穩(wěn)定下來我就走?！?p> 絕影和君無淵都沒有意料到，本來他們都以為熟睡的君無焰此刻正睜著雙眼聽他們的對談，一字不漏的把他們的對話全部聽見了。
也許是因為之前已經(jīng)睡過一陣的關(guān)系，君無焰此次睡眠很淺，君無淵起身出門的時候發(fā)出的輕微動靜她就醒了過來，但是不知道兄長是要出去做什么于是她也就保持了沉默沒有出聲。不久之后絕影的聲音也傳了進來，她還在心里腹誹這屋子隔音實在太差就猝不及防聽到了君無淵要離開的對話。
她咬牙把那聲驚呼給吞了回去，君無焰沒有想過兄妹才得相聚幾天就要分開，但想想后她也冷靜下來了，她也發(fā)現(xiàn)了，她現(xiàn)在對于君無淵陷入了一種盲從的狀態(tài)，反正哥哥不會傷害她的、反正哥哥一定會幫她把所有的事情想好的，懷著這樣的想法她幾乎都放棄了思考，從灼家的拜師這事就可以看得出來，兄長與灼炎交涉的時候她還有心思去打量這屋子的擺設(shè)。
但是要跟兄長分別她也同樣是舍不得，即使理智上知道兄長的離開是有必要的，但是她的感情上卻難以接受，畢竟兄長是她這個世界上剩下的最信賴的人，如果兄長離開了，她要是遇到事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這種孤立無援的感覺讓她感到害怕，上一次出現(xiàn)這種感覺是絕影探測出姑姑死因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站在一片只能立足的大石上，四周都是深淵，隨便動彈一下就要跌落。
當(dāng)她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jīng)拉開了門：“哥哥，不要走！我害怕！”
君無淵和絕影都轉(zhuǎn)過了頭看向她，兩臉的尷尬，君無淵輕咳一聲：“炎炎，怎么起來了？”
絕影自覺地退讓到了一邊，這是人家的家事，他還真不好多嘴摻和。
“哥哥，真的非走不可嗎？”不理會君無淵的轉(zhuǎn)移話題，君無焰拉住了他的衣服下擺，泫然欲泣，“我會乖，我會聽話，我會努力不依靠哥哥的，就不能不走嗎？”
君無淵眼神復(fù)雜地注視君無焰半響，終是緩緩地彎下腰抱住了她：“對不起?！?p> 當(dāng)他被妹妹如此懇求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真的是非走不可了，繼續(xù)留著只會讓她對于自己的依賴更深。
君無焰沉默良久，慢慢地推開了君無淵，最后嘶啞地道：“對不起哥哥，是我任性了。”
“炎炎……”
君無焰笑了笑，但是笑意卻是不達眼底，縱是笑起來也覺得她情緒依然低落，“我去睡了，哥哥晚安?！比缓筇右菜频碾x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