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洛陽早晨
“少廢話?？烊?！”許伯彥瞪了蒙浪一眼。
蒙浪罵歸罵，還是聽許伯彥的話扔下驚雷刀。
三人憑借輕功與索元成周旋。
李顯一通掃腿，攻索元成的腳；許伯彥銅錢一枚一枚地扔，著力攻擊索元成的眼睛。
蒙浪尋隙，努力去奪索元成手中的鐵鏈。
三人動作靈巧，通力配合，索元成顧此失彼，漸漸有些亂了陣法。
慌亂中，許伯彥凌空而起，一個翻滾，一掌拍在索元成的頭頂，整個人成倒立狀。
索元成條件反射般將大錘拋向空中，李顯見縫插針，死死抱住索元成的兩條腿。
“蒙浪！你看戲呢！一刀封喉！”許伯彥倒立著說道。
蒙浪一腳踢起腳邊的驚雷刀，驚雷刀飛過索元成的面前。
“嘶啦”一聲，他的喉管立刻被劃成兩半！鮮血汨汨地流了出來。
許伯彥向后一個下腰，兩枚銅錘略過他的鼻尖，然后一個回旋，由于重力作用，朝下落去。
李顯迅速一個翻滾，滾向一邊。
隨后“咚！咚！”兩聲，只見兩只銅錘無力地從天而降，砸起的塵土如飛沙走石。
“好險！”
回想方才的激戰(zhàn)，李顯的整個后背都汗涔涔的。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不是就會這招‘一刀封喉’？”許伯彥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嘲諷蒙浪。
從他們的言語中，李顯推斷他們應(yīng)該是舊相識。
“哼哼，我這招‘一刀封喉’以前是用手，現(xiàn)在是用腳。還是比你精進(jìn)多了！”蒙浪不服氣地反駁。
李顯見蒙浪雖然行為放誕不羈，但方才拼死救自己，應(yīng)該不是什么壞人，便上前一步道：“還未請教這位義士尊姓大名，謝救命之恩。”
蒙浪彎腰撿起地上的驚雷刀，將刀背架在自己的肩膀上，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武承嗣花了一萬金，買你的人頭。”
丟下這句話，蒙浪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李顯指著蒙浪的背影不明所以，“你不是說我只能死在你的手上嗎？”
許伯彥上前回稟道：“王爺放心，此人是蒙浪，我們是舊識。他不會對王爺不利?！?p> “他真的不會對王爺不利？”韋氏見人已退去，上前一步道，“不瞞許員外，這個人，前幾日夜里就來過府上。”
許伯彥對韋氏作了個揖，“許某以項上人頭擔(dān)保，蒙浪不會對王爺不利。他雖然看起來放誕不羈，卻絕不是個不明是非的人?！?p> 李顯點了點頭，“是了，看他的武功就知道。想來前日他來府上，應(yīng)該是摸地形來了。今日倒是多虧了他。”
許伯彥望著蒙浪遠(yuǎn)去的身影，眉宇間浮現(xiàn)出一絲擔(dān)憂的神色。
月落日升，洛陽城里的悅來客棧。
賽昭君荊釵布裙，翹腳坐在窗棱上，看著樓下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這洛陽城是熱鬧，可就是太繁華了，一大早就這么熙熙攘攘的，不如他們大漠清凈。
“我問你，你昨夜去哪里了？”
見蒙浪起身，賽昭君翻身從窗棱上下來質(zhì)問他道。
“還能去哪兒？”蒙浪不回答她，坐下來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飲。
“你快告訴我！”
蒙浪笑著問道：“你真想知道？”
賽昭君拼命點了點頭。
“青樓?！?p> 蒙浪放下茶碗，走到窗前伸了個懶腰。
“你別騙我了！”賽昭君不依不饒，“你昨天回來，衣服上有血跡?！?p> 蒙浪無所謂地笑笑，故意氣賽昭君，“誰告訴你那是血跡？那是百花樓頭牌嘴上的胭脂。”
蒙浪以為說完這句，賽昭君會生氣地與他理論，甚至斗嘴。
但未成想，賽昭君居然向后一個趔趄坐在凳子上，沉默了。
“怎么了？生氣了？”蒙浪心想自己是不是玩得有些過了，于是又俯下身去安慰她。
半晌，賽昭君才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爺，我們認(rèn)識十多年了，你的事情，我管過一件沒有？”
“這倒是真沒有?！泵衫艘布傺b一本正經(jīng)地答道。
“可是，這次的事，我一定要過問！”賽昭君重重地一拍桌子，“在大漠，你蒙浪從來都是收了定金，第二天買家要的人頭你就能送上。我們都來洛陽五日了，你卻還沒有做成買賣。這只有一種可能——”
賽昭君頓了頓，而后表情肅殺地望向蒙浪：“就是這個人，你不想殺！”
蒙浪抿著嘴唇用力點了點頭，生他者父母，知他者也就眼前這個紅顏知己了。
賽昭君說的沒錯，他壓根就不想殺李顯。
他蒙浪上數(shù)三輩都是忠良之臣，到他這一代，父親受到了來俊臣等小人的陷害，他才無奈落草為寇。
但他蒙浪的血里流淌著祖祖輩輩遺傳下來的對李唐江山的忠誠。
“你既然不想殺這個人，為何又收了買家的定金？你難道不知道，這是違反行規(guī)的么？”
賽昭君晨起未著妝，與往日的冶艷容顏不同，她微黃的小臉兒看起來竟然有些楚楚可憐。
“我若不收這定金，買家還會雇別人去殺他。”蒙浪站在悅來客棧二樓的窗口，無奈地看著繁華洛陽城的早晨。
“可是，你違反了行規(guī)，整個江湖便會來殺你?！辟愓丫难劾镟咧鴾I。
“這錢，不是買他的命，就是買我的命?！?p> 蒙浪幽幽嘆了口氣。他也是沒辦法，李顯不能死。
本來來洛陽的時候，他還在猶豫，可是和李顯交了兩次手，他發(fā)現(xiàn)李顯確實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君主。
匡扶李唐江山，缺了他蒙浪不要緊，李顯卻只有一個。
賽昭君從身后緊緊擁住蒙浪，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到底是什么人？你竟然……”
蒙浪沒有回答賽昭君，而是握住她的手：“這洛陽城的早晨，真美?！?p> “蒙浪，我們會大漠吧。洛陽的早晨不屬于我們，我們回大漠，把定金退給買家，然后從此隱姓埋名，過太平日子?！?p> “呵呵，哪里有什么太平日子？”蒙浪苦笑笑，“明天你就回大漠去，拿著那一千兩金子，好好度過余生吧?！?p> “不！我不回去！”賽昭君死死樓主蒙浪，“那一千兩金子是用來買你命的錢，我不要。”
蒙浪咬了咬牙關(guān)，望了一眼遠(yuǎn)處的朝陽，朝陽微黃色的光暉看起來是那樣有希望，不像長河的落日，平靜而讓人絕望。
“你不要，我便拿去給別的女人！”蒙浪賭氣說道。
“你敢！”
“砰！”蒙浪趁賽昭君不備，擊暈了她，將她放倒在床上，然后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便又抱起驚雷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