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調(diào)職談話
合作破裂的事情似乎就這么順利的翻篇了,顧亦天沒有再來過公司,也沒有再私下找過尤景蘭。
日子就這么順利的過了快一個星期,奶奶的葬禮也結(jié)束了,尤景蘭漸漸也忙完了這些事兒,突然覺得自己有點閑了下來。
她本來只是覺得最近工作上的事情有一點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的確是和以前比起來少了太多了。
這樣也不是辦法,畢竟本身最近在和雜志社談新的合作,兩方第一次接觸,各種方面都需要做很多準(zhǔn)備,以前這種事都是她來做的,可是她上午從沈均那里拿到文件要她通知人開會,把資料發(fā)下去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這些事兒都已經(jīng)做好了。
到底是誰做的她沒有心思去探究,可是這個結(jié)果足以讓她想很多的事。
“奶奶的事的我已經(jīng)忙完了?!敝形绯燥埖臅r候,尤景蘭自己找到沈均,在他的面前坐下。沈均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不過并沒有多說什么。
“……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是現(xiàn)在開始不用了?!睕]有把話說的太開,可是尤景蘭認為自己也說的很清楚了。沈均抬頭看著她,似乎在猶豫著什么,不過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還是開口:“我有另一件事要征求你的意見?!?p> “你說?!庇染疤m心里沒來由的就緊了緊,接著她就看著沈均雙手交握放在唇邊,垂下視線緩緩開口:“分公司那邊的人事經(jīng)理被獵頭挖走了,結(jié)束這個月工作就會離職,我伯父上次見過你,就問我能不能把你調(diào)過去。你怎么想?”
半天沒有聽見聲音,沈均皺眉抬起視線,發(fā)現(xiàn)尤景蘭正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看,他咳了一聲,略微閉著眼捏了捏自己的鼻骨想緩解一下自己語氣上的疲憊:“分公司也離景桐學(xué)校和你們家近一些,如果你不想讓他去念寄宿學(xué)校,也能更方便照顧他,那個職位也更能讓你發(fā)揮能力,不必過于束手束腳……不過……”他覺得自己特累,身心上都很疲憊,但是他還是接著說了下去:“你可以考慮考慮,去不去還是你自己決定,沒有一定要調(diào)你過去的意思?!?p> “沈均?!膘o靜聽他說完,尤景蘭聽著他的語氣,覺得自己也有點疲憊,她不想說話,但是卻不得不說出口:“不論我們兩什么關(guān)系,我畢竟屬于你下屬,如果你們決定要調(diào)我的職,我沒有辦法拒絕,更何況還是升職?!彼粗蚓o皺的眉頭,嘆了口氣:“可是我還是想問你,你是希望我過去嗎?”
“……你在這邊的工作做的很好?!鄙蚓€是勉強笑了笑:“我也很難再找到你這么一個合適的助理?!?p> “如果你還是有但是,那就不用說下去了?!彼坪跄苊靼姿酉聛頃f什么,打斷了他的話,尤景蘭站起身來:“我會考慮的,不過沈均,我最初來沈氏的時候,我就和你談過的,我當(dāng)時說的話,現(xiàn)在依舊是那樣?!?p> 睜開眼,沈均看著尤景蘭站在那里,低著頭看著自己。
似乎就像她來沈氏第一天,見到自己上司是自己的時候那樣,站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這么看著坐在那里的自己。
“如果你看我不順眼,或者我們還是相看兩厭,或者你不想看我在你眼前打轉(zhuǎn),那我會直接離開沈氏,你不必趕我,我沒那么賤?!?p> 而他,似乎也像當(dāng)時一樣,就那樣看著她,心里卻一片苦澀。
可我當(dāng)然想看著你一直在我的視線里。
永遠。
下午工作依舊,尤景蘭也收回了一些本來應(yīng)該自己做的工作,兩個人似乎并沒有經(jīng)歷過中午的談話一樣,也許是兩個人都有心事,也許是因為兩個人都并不想再談這個話題。
期間鐘一揚帶著他上午和齊葉青那邊再一次洽談的結(jié)果來找沈均,他是多了解兩個人的人,就一來一去幾句話的交流,就發(fā)現(xiàn)兩個人的狀態(tài)不太對。和沈均說完公事,他悄悄透過玻璃看了看外面正專心做自己事兒的人,轉(zhuǎn)過頭來問沈均:“你們又怎么回事?吵架了?”
“……不算?!睋u了搖頭,沈均有些煩躁的轉(zhuǎn)著手上的鋼筆,嘆氣:“我只是給她提起了調(diào)職的事情,詢問她的想法?!?p> “她同意了沒?”這個問題上,鐘一揚還是比較關(guān)心尤景蘭的決定?!八龥]有當(dāng)時就下決定,我也說了她可以考慮看看?!鄙蚓嗳嗝夹?,語氣依舊充滿了疲憊:“可是我覺得她似乎是認為我很想讓她走?!?p> 不然呢?可不是你很想讓她走嗎?難倒還是那邊非要她不可嘛?鐘一揚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不過他這個時候也不會這么反駁沈均,只能無奈的起身,繼續(xù)作為承接兩人的紐帶無私奉獻:“我去打探一下她的口風(fēng),你別想太多了?!?p> “景蘭?有空嗎?我問你個事兒?”他裝作啥也不知道的從一邊搬過一把椅子坐在尤景蘭的面前,尤景蘭眼睛都沒抬一下,語氣冷冷清清的:“問我什么事?關(guān)于調(diào)職?”
一下子就被噎了回去,剛才思考了好一會兒的開場白也被扼殺了,鐘一揚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咳,那你就給我說說你的想法唄?““給你說了,然后你去給沈均說嗎?”尤景蘭終于還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我傻嗎?”“……你就當(dāng)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行嗎?”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鐘一揚一臉真誠。
“……”尤景蘭放下手中的文件,視線有些飄忽,語氣也有些飄忽:“那我問你,你覺得我應(yīng)該去嗎?”
嗯?為什么變成問我了?鐘一揚覺得自己頭疼,想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說才算幫忙,干脆就直白的說了自己的想法:“理性上應(yīng)該,感性上不應(yīng)該。”
“如果你是沈均,拋開他本人的想法不說,你會希望我去嗎?”
嗯?鐘一揚這下敏感的意識到尤景蘭問的問題是到底想得到什么樣的答復(fù),他笑了笑,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是他,那我應(yīng)該是不希望的?!?p> “可是他希望。”尤景蘭也笑了笑,卻有些無可奈何:“他希望我留下,卻更希望我離開?!?p> “……景蘭?!笔掌鹆诵θ荩牭竭@里的鐘一揚換上了很認真的語氣,他意識到問題的關(guān)鍵慢慢的顯現(xiàn)了出來,雖然他并不知道這么下去事情到底會怎么發(fā)展,但是他必須要說:“你能明白沈均的想法嗎?”
“我為什么不明白?”尤景蘭覺得這么有點可笑,卻也有點可悲:“我應(yīng)該是很了解他的,就算我當(dāng)時不明白,這么久了,我還想不明白嗎?”
他早該想到的,尤景蘭不是個傻白甜,她有腦子有思想,她能夠通過察言觀色知道別人想表達什么意思,她也能夠知道,自己認識那么多年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算她沒有什么讀心術(shù),不能完完全全的明白百分之百在想什么,可是要知道一大半,還是綽綽有余的。
這么多年了,沈均也該想到的。
鐘一揚最后也沒有再去找沈均告訴他自己和尤景蘭的談話到底說了些什么,雖然他似乎能明白,尤景蘭也有那么一點希望自己和沈均講。就算她也知道或許沈均聽了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但是,或許會有一點點其余的改變也說不定。
然而他突然想著,也許是自己做的太多,才讓他們兩個人從來不會當(dāng)面交流這個事情。
這個早就應(yīng)該擺到明面上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