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不過借口
鄭春玉被松開,整個人如釋重負(f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襟,重新又作揖:“老夫人,是昨日三小姐差人喚小生過去,說是有些事要說,其實(shí),其實(shí)也沒什么大事?!?p> 有了說法之后,他顯得有底氣多了,神情流露出一些些的不好意思,很好的展示出他的心情,以及他方才死活不開口是因?yàn)轭櫦缮讶A名聲的原因。
春白立在許裳華身后,她昨日沒有去梅林,后來也沒有聽夏紅和冬瓜說起過,便不知道這件事,此時一聽,立即怒斥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空口白牙的栽贓我們小姐?!?p> 夏紅在一旁依舊是一張面癱臉,但掩在衣袖中的手緊緊攥著,已經(jīng)有了汗意。
她有些麻木的想,哦,原來小姐和冬瓜昨天打的人就是這個。
隨后看著鄭春玉一臉煞有其事的模樣,又暗暗的想,看來昨天打的好,以后遇見了還要再打一頓不可。
不過小姐被這人看到了臉,此刻又當(dāng)著幾位夫人小姐的面說出來,這可該如何是好,雖然不是小姐叫他過去的,但小姐昨日確實(shí)是在梅林里沒錯……
夏紅面上不顯,心中卻有些著急。不過她并不知道的事,昨天鄭春玉根本就沒有見到裳華的面,才一撞上就被套了花籃子胖揍了一頓。
鄭春玉被春白一個丫頭訓(xùn)斥,也沒有生氣,而是有禮的朝裳華的方向微微一禮,顯得十分有君子之風(fēng)。
他嘴角帶著溫文得體的笑容:“姑娘誤會了,三小姐知書達(dá)理,與我也只是問了一些詩文上的事,并無任何逾越?!?p> 他解釋的很好,顯得每一個措辭都是在為裳華著想,但實(shí)際上也是在為自己開脫,他在梅林里并沒有做什么事,到這后院來也是被人叫來的。
許老夫人的臉已經(jīng)黑沉黑沉的,目光森然的看向許裳華,前日晚上才惹上大皇子的事,丑事鬧的滿城風(fēng)雨還沒個定論,現(xiàn)在竟然又扯上外男,她到底是什么東西,這做派簡直跟外頭見不得人的妓子一般,簡直是丟盡了他們許家的人。
許老夫人怒火中燒,正要發(fā)怒,堂下一直靜靜的,姿態(tài)悠閑的小姑娘突然開口:“哦,我都問了你什么?”
裳華氣定神閑,甚至到這個時候了,別人都坐的筆直,準(zhǔn)備看好戲,而她還是舒適的靠在椅子上,看著鄭春玉的目光清澈又有幾分好奇,似乎他說的是別人。
因?yàn)槁曇羧彳?,就像他們以前見面說話時一般,鄭春玉便當(dāng)她這般說是要同他一起圓說這件事,頓時也露出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道:“不過就是些詩句,此月新作兩篇詩文,便同三小姐一同討論,以前不也是這般嗎?”
他這話下的意思,是說裳華以前便也這般同他來往,賞鑒討論一下詩文。
大齊的男女之防并不很嚴(yán),未定親事的女孩子也能出門游玩,定了親事的男女稟了長輩一同出去也是可以的,像他們這樣未定親事的私下交流雖有些不妥,但大齊文武并重,重視才子,便是女子有才也是能一展手腳的,所以私下里討論的是詩文的話,并不是什么丑事,只是說出去有些不大好聽罷了,也有些家風(fēng)重的世家勛貴會介意,但絕大部分還是沒那么嚴(yán)重的。
這話一圓出來,許老夫人雖然覺得有哪里不對,但心還是稍稍放下了些。
只有許嫣然不屑的掩了下嘴角,哼,許三那個大字不識幾個的,竟然還能討論詩文,若這事的另一個主角不是她,她肯定要拆臺給她難看不可。
立在裳華身后的春白則臉色鐵青。
這人果真不安好心,這般說分明是將他與小姐私下見面的事捅出來,以后再見就是過了明路??赡形椿榕醇薜?,這樣說不就是將小姐半個人同他綁在一起了嗎,以后小姐議親,介意的人家是絕對不會考慮小姐的,有大半是要嫁與他。
春白擰著帕子,恨不得撲上去將他的嘴封上,心中卻又怕裳華對他一腔愛慕之心,對這事默認(rèn)了,若真這樣可就糟糕了。
她心中焦急,一時不知該怎么辦好,想著要是夫人也在就好了。
只可惜李氏外頭商鋪眾多,事務(wù)繁忙,今日都沒有過來請安,一大早就出門去了。
裳華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并未慌張,也不急著解釋這事,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問道:“我是何時喚你過去的,又是以何方式?”
鄭春玉一心只當(dāng)裳華是在給他說話向許老夫人解釋清楚的機(jī)會,便順著她的話道:“是昨日末時,我與三小姐在一起不過兩刻鐘,只論來了兩首詩文,三小姐便離開了?!?p> 兩刻鐘的時間也做不了什么,不過是喝兩盞茶,看一篇文章罷了。
只是,許老夫人畢竟是活了幾十年了,以前生在富庶的安陽城,什么樣見得見不得人的事她都知道,此時臉皮也沒松下來,沉沉的道:“既是看詩,去梅林里做什么?!?p> 鄭春玉神情卻是不慌,又一拂,道:“正是今日做了兩首詠梅詩,聽聞許府梅花燦爛,才前去一觀。“說著他看向裳華,眉目溫和,頗像那種相配佳人的才子。
“三姐,你們可真是好雅興呢?!痹S嫣然笑的怪異:“這大冬天的我們都怕冷在房間里待著,你卻出去吟詩賞梅了,比起三姐,我們可都差遠(yuǎn)了?!?p> 裳華眼眸一抬,原本清澈的瞳仁變得有些晦暗。
若她不知昨日約鄭春玉的人是許嫣然,興許還覺得她說這話只是習(xí)慣性的看不起自己罷了,但偏偏昨日正是她約的鄭春玉,如今禍水東引,落井下石,小小年紀(jì)就有這樣的壞心腸,真的是沒救了。
裳華覺得自己還算是個大度的人,她生活在天上,又是儲君,平日里沒有這些勾心斗角,也鮮少關(guān)心這樣的小事。所以第一次和許嫣然起沖突的時候,她就想著這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凡人小姑娘罷了,無傷大雅的沒必要跟她較真。
可是這般把禍水往她身上引,她若真的能忍下,就是圣母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