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蘭亭對夏玲玲微微一笑,二人不動聲色的與三位居民走進電梯。
二人一進來,夏玲玲的目光也盯在了他們身上,僅有他們能看到自己。
“裴老板,這就是大家說的嫂子吧?果然和傳言說的一樣,貌若天仙啊。裴老板你可真有福氣?!币晃话l(fā)際線危險的年輕程序猿說。
雖然被人稱贊美貌葉筱雨覺得有些高興,但她可不想二人的關(guān)系一直這么被誤會下去,連忙解釋道:“那個,不是的,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只是普通朋友,那天晚上是你們誤會了,真的是你們誤會了,我發(fā)誓!”
三位居民八卦的目光投向裴蘭亭,他尷尬一笑,說:“的確是一場誤會,我們只是書友,不是戀愛關(guān)系,我還單身呢?!?p> “哦,原來是這樣。裴老板,你這可不能怪我,都是劉哥那傳出來的謠言。”
“沒事,回頭我和劉哥解釋清楚?!?p> 很快,在十一樓,最后一位居民走出電梯,電梯內(nèi)只剩下裴蘭亭、葉筱雨以及殘線靈夏玲玲。
裴蘭亭瞥了一眼角落上方的攝像頭,放下手提箱,把手機從風(fēng)衣中拿出揣進褲袋里,脫下風(fēng)衣一扔,遮住了攝像頭。
他按下最高樓層20層的按鈕:“筱雨,怎么做?我們時間不多?!?p> 葉筱雨也知道時間緊迫,要是有人突然進來他們可不好解釋。
“你把顯殘霧拿出來,全部吸進鼻子里?!?p> 裴蘭亭按照她所說,轉(zhuǎn)動密碼鎖打開手提箱,拿出一個玻璃試瓶,里面是一團半透明的霧氣,那便是顯殘霧。
裴蘭亭拔開木塞,放到鼻前用力一吸,將顯殘霧盡數(shù)吸下。
那種感覺很奇妙,仿佛鉆進鼻子里的不是霧,而是冰涼的水,并且滲入骨髓分為兩股,往高處流去,匯聚在了眼眸之上。
冰涼的清爽感讓人覺得思維空靈清晰,如同腦袋鉆了一個洞一般。
下一剎那,裴蘭亭發(fā)覺到自己眼中的世界變了,加上了一層陰冷色調(diào)的濾鏡。
“你們想做什么?”夏玲玲向后退了一步。
裴蘭亭轉(zhuǎn)身看向她,話語懸在喉嚨中。他看到了原先看不到的事物。
一根顯眼的紅線纏繞在夏玲玲脖子上,連結(jié)著電梯頂部。
“你應(yīng)該看見了,那就是將她束縛在此地的殘線,線斷了她就自由了?!?p> “我用槍可以轟斷線嗎?”
“當(dāng)然可以,不過你的槍是范圍攻擊,她可承受不住,而且弄好了電梯也不好?!?p> “你的意思是要讓我用你幫我弄斷密碼鎖的那個方法?!?p> “嗯,這也算對你的一個鍛煉?!?p> 電梯抵達20層,葉筱雨眼疾手快按下關(guān)門鍵和一層按鈕。
“去感受你的靈燼,將它想象成篝火,取出里面的火焰?!?p> “夏女士,不用害怕,我是來幫你離開這里的?!迸崽m亭安撫夏玲玲的情緒。
他把木塞塞好,將空瓶子放進口袋里,閉上眼睛,按照葉筱雨的指導(dǎo)去做。
他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靈燼也就是那只黑貓就在自己的右眼中。
聽覺、視覺、嗅覺一個個被暫時舍棄,他看見了那只美麗優(yōu)雅的黑貓。
它趴在一團詭異的黑紫色篝火旁,無聊地甩著尾巴,四周是一片空蕩蕩的深藍世界-水晶地面,沒有太陽云朵的天幕。
“喵?”黑貓感覺到了他,站起。
深藍色的水晶從地面升起,在黑貓面前化作水晶身體的裴蘭亭。
“嘿,好久不見?!迸崽m亭蹲下把黑貓抱起,撫摸著毛茸茸的小腦袋。
“喵?!焙谪埵娣拈]上了眼睛。。
“抱歉,時間緊迫,我有重要的事去辦,能借一點火嗎?”
“喵?!焙谪垙乃麘牙锾拢驹隗艋鹋?,咬下一團黑子火焰,仿佛那是一大塊奶酪一樣。
黑貓轉(zhuǎn)身看向裴蘭亭,微微仰首。
裴蘭亭伸出右手,黑貓松嘴,那團火焰落到他手心中,冷若冰霜。
“喵?”黑貓的目光似乎在邀功。
“謝謝你,但我現(xiàn)在得走了,我還會再來的。”裴蘭亭用左手溫柔撫摸它的毛發(fā),身形連帶著火焰融入水晶地面。
“喵?!焙谪埶姆綇埻艘粫娝_實走了,重新趴在篝火旁,紫色的豎瞳慵懶地看著燃燒的火焰,打了個哈欠。
電梯里,裴蘭亭睜開眼睛,恢復(fù)五感,抬起右手,只見黑紫色火焰從五指指肚竄出,縮小凝結(jié)成一寸長短,刀刃形狀,如同一只利爪。
一旁的葉筱雨因為吃驚瞳孔微縮。
竟然這么快就做到了,而且第一次就能控制的如此得心應(yīng)手,雖然仍是燼火形態(tài),但也是天縱之資了!
裴蘭亭邁步走向夏玲玲,但夏玲玲從那黑紫色火焰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來自靈魂的本能讓她恐懼。
“別過來,不要傷害我,求求你,我只是想找我女兒,我不會害人的?!?p> “夏女士,相信我,我對你沒有惡意。”二者相距只有半米時他停下。
夏玲玲閉上了眼睛,裴蘭亭用火爪在殘線上輕輕一割。殘線斷開,化作虛無,火焰熄滅。
“我,自由了?”夏玲玲覺得不敢置信,但她的確感覺到了束縛感的消失,現(xiàn)在,她能離開這間電梯了。
“去找你女兒吧?!迸崽m亭說。
“謝謝,真的謝謝你!”夏玲玲流著淚,笑著鞠躬道謝。
“沒事,舉手之勞,后會有期,夏女士?!?p> 夏玲玲身形飄動,消失在墻里。
“殘線靈單位事解決了,該去完成試煉的事了,你準(zhǔn)備怎么做?”葉筱雨問。
裴蘭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臉色輕松的說:“五點半了,我們?nèi)コ燥埌?,燭光晚餐怎么樣?我知道一家不錯的西餐廳?!?p> “?。俊?p> “人是鐵飯是鋼,餓著肚子我會沒有精神的,而且還有一周時間,著什么急。明天上午開始行動?!迸崽m亭踮腳拿下用來蓋住攝像頭的風(fēng)衣穿上,鎖上手提箱。
“?!彪娞莸诌_一層,門打開。
“走吧,我請客?!迸崽m亭走出電梯,葉筱雨無奈跟上。
真是個奇怪的人!或者說冷靜灑脫?不,應(yīng)該是沒心沒肺。
裴蘭亭乘著葉筱雨的愛車來到了自己書咖對面的西餐廳,二人訂了一個包廂。
燭臺的火光散發(fā)著浪漫的氣息,頭頂音響放著輕柔的鋼琴曲,音量恰到好處,氛圍是如此的完美,但桌子上一疊疊的光盤將氣氛完全破壞。
送餐的服務(wù)員們從一開始的震驚到麻木。對于葉筱雨他們還有心理準(zhǔn)備,畢竟昨天中午前者在這吃午餐的時候他們就見識過了,可對面的裴老板什么時候也成了大胃王了?
“沒想到你的飯量也這么大?!?p> “我也有靈燼嘛。”葉筱雨俏臉微紅。
“要喝紅酒嗎?”
葉筱雨立刻搖頭否決,說:“我酒量不行,而且酒品也不好,喝醉了說不定會發(fā)酒瘋把這家店拆了的?!?p> “額,是嗎?原來如此,那我就一個人喝吧?!?p> 一個小時后,二人在餐廳門口分別。裴蘭亭回到對面的書咖里,從儲物間拿出一個告示牌,寫上“店主有事,歇業(yè)一周”,放在了門口,用滴滴出行喊了一輛車,回到家中。
剛把手提箱放在書房,電話來了,裴蘭亭拿出一看是洛鳶。昨夜翻云覆雨的記憶涌上心頭,他有些緊張地接通電話。
“喂,洛鳶?!迸崽m亭的聲音比以往更加溫柔。
“我的飯盒在你那吧?”夏洛鳶的聲音聽起來倒挺自然的,仿佛昨夜之事是一場夢。
“嗯,我留了字條,你沒看見嗎?”
“看見了,就是打給你問問。粥喝了吧?”
“都喝完了,很好喝?!?p> “飯盒什么時候給我?”
裴蘭亭猶豫了一會,問:“你現(xiàn)在在家嗎?”
“嗯,身體不舒服,提前回來了?!?p> “不舒服?哪不舒服?沒大礙吧?”
“沒事,小問題?!?p> “感冒嗎?還是酒勁還在頭痛?”
“還不是怪你,那里腫了,走路不方便,你滿意了吧!”
“那里?額,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別說了,昨晚什么都沒發(fā)生。”
“那我現(xiàn)在把飯盒給你送過去?”
“嗯,順便帶盒消腫藥,專用的,別買錯了?!?p> “明白了,那等會見?!?p> “拜拜?!毕穆屮S掛斷電話。
裴蘭亭按響門鈴,過了幾秒后夏洛鳶打開門。
她穿著白色睡裙,沒有化妝,長發(fā)用黑色發(fā)帶束住垂在胸前,美麗誘人。
“飯盒和藥?!迸崽m亭把袋子遞給她,她接過。
“要我?guī)湍阃繂??”裴蘭亭問,神色真誠,沒有邪念。
“不用,我自己可以,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夏洛鳶聲音平靜,但不敢直視前者的目光表明她此刻內(nèi)心并非云淡風(fēng)輕。
“洛鳶,我”
“我還愛他,我還愛云澈?!?p> 裴蘭亭聲音戛然而止,他凝視著那張美麗容顏,腦海中突然意識到了許多事。
我愛眼前這個女人嗎?我還愛著那個她嗎?洛鳶是普通人,而我即將進入另一個世界,一個危險而神奇的世界,一面我親手堆砌起的墻立在我們之間,我,我該怎么做?
我,不知道該怎么做!
“我想,我們都需要時間好好思考?!?p> “嗯,晚安?!?p> “晚安?!迸崽m亭轉(zhuǎn)身離去,回到家里,他的心徹底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