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淪為盒子和成為這些惡心玩意兒的口中餐之間做出選擇么?
顧盼強忍著惡心,指揮眾人都先爬到房頂上去免得一會兒他們腳下又躥出來些喪尸。這東西惡心歸惡心,也確實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靠的就是數(shù)量之多。
任務說明中又提到,這些支線任務的名稱叫“凈化核輻射”,而且提到這些喪尸都是這里的原住民……究竟這一切背后是有什么秘密,這個世界建立的目的和根據又到底是什么……顧盼隱隱覺得好像有一張大網已經在暗處張開,只不過現(xiàn)在的她,根本也就無暇顧及其他……
距離下一個毒圈縮小的時間,還有十分鐘。他們必須在房頂上堅持至少十分鐘,才能決定突圍的方向。
就算只是毫無意義的爆頭擊殺,依舊是一種對子彈的快速消耗。
顧盼的手臂早都已經麻木不堪,這種惡劣的環(huán)境下……她只是機械而麻木地,一次一次,找到角度,瞄準頭顱,扣動扳機。
這些喪尸曾經是這里的原住民嗎?
他們變成這種類喪尸的生物,是因為核輻射么?
究竟是活生生的人,還是被這個世界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為了支線任務而生的NPC,誰又能知道呢?
顧盼只能成千上萬次地重復著殺戮的動作。就像在擊殺一千只毫無還手能力的小雞仔??伤侨税?,只要是人,就會感到疲累,甚至于感到一種深深的懼怕。生命到底算什么呢?他們這樣的屠殺,又有什么意義呢……
“顧盼姐,我快沒子彈了?!?p> 江淹的聲音在雨中沙啞不堪,也帶著點驚惶和不安。這種時候,子彈的重要性真的已經超過了其他的所有東西。顧盼知道江淹用的SKS消耗的是7.62毫米的子彈,忍痛咬著牙丟給江淹一個彈夾,說:“省著點吧,我也就還剩不到兩百發(fā)子彈……”
可他們面前的喪尸數(shù)量,依舊如海如潮一般的多。這種殺不盡的玩意兒真是讓顧盼看的想要反胃。但他們也必須在這里堅持到下一個毒圈的到來,只是不知道,令他們求生不得的那種毒霧,對喪尸有沒有效果……
顧盼心思一動,可程展眉卻也低低地開了口:“我也快沒子彈了?!?p> 程展眉已經準備開始用十字弩了,可十字弩配備的箭袋里,總共才只有那么幾根箭,哪里夠應付眼前這烏壓壓一片的喪尸潮的!所有人都已經被當頭澆下的大雨淋的濕透。不光是江淹,連顧盼心中也隱隱有點兒開始絕望了。
Seven的嘴唇緊抿,眼中好像燃燒著火焰,下巴的線條如同刀削斧鑿一樣,只能讓人從這個男人的身上看到一往無前的殺意。大雨、肌肉的僵硬和麻木、黑鴉鴉的喪尸潮,似乎都不能對這個男人的心智造成什么影響。就算四盒小隊在支撐了這么久之后,已經瀕臨了一種彈盡糧絕的地步??伤樕暇尤贿€是一副平靜無畏的表情……
顧盼有時候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經歷才能造就這樣一個“鐵人”出來。相比總是莫名其妙暴斃的她,Seven其實有時候才更像是這支隊伍中定海神針一樣的存在。
她吐了一口氣,收起手中還剩一百發(fā)子彈的狗雜,端起了S686.她必須為不久后的突圍節(jié)約子彈。
要知道,他們需要消滅的東西,不僅僅是眼前的這些喪尸。而是他們目所能及的一切活物。
不知道是只有他們觸發(fā)了這個支線任務,還是目前所有的幸存者隊伍都觸發(fā)了這個任務……
顧盼抽出時間瞄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全息通訊器,呼出一口濁氣。
剩余幸存者……14人。
這種幸存者的消減速度……
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江淹一直咬著牙強行讓自己的精神高度集中。不然的話,這種極高強度的體力和心力消耗下,他真的怕自己支撐不住,一頭倒下房頂,墜落到尸潮里,成為喪尸的口糧。
所以,毒圈的到來,已經成了江淹這時候最為期待的一件事。就算是激烈的戰(zhàn)斗中,江淹也一直在注意著全息地圖上的白色大圈。
終于,在江淹一槍崩掉一個喪尸的腦袋之后,白圈開始動了起來。
“別別別……求你了,真的別……”
江淹在看到新白圈的位置的一剎那,幾乎整個人都絕望地顫抖了起來。
顧盼的心里也是一墜,如同墜入冰窖。
他們依舊在這個白圈的中心!換言之,只要不到最后時刻,監(jiān)獄將一直會是整個安全區(qū)的中心。不用再去想著什么突圍,他們就是被系統(tǒng)設置為最誘人的餌。
無論是對這些喪尸來說,還是對其他疲于奔命的幸存者來說。這一刻,監(jiān)獄就是天堂,就是烏托邦,就是一切活下去的希望!
但對幾乎已經彈盡糧絕的四盒小隊來說,這卻是無比令人絕望的一刻。
他們不可能突圍出去,重新搜刮裝備。能夠清理掉自己面前這個方向的喪尸,幾乎就已經拖住了所有人的腳步。而監(jiān)獄的物資,對于養(yǎng)活四個人而言,僅僅是不會餓死而已。并不像是機場或者G港這種肥的流油的地方……
“這是……天要亡我?”
顧盼苦笑了一聲,Seven忽然轉過頭來看著她,沉聲道:“既然這樣,那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除了拼死一搏,我們沒有活下來的希望?!?p> “拼死一搏……”江淹有點兒麻木地笑了笑:“殺不完的啊……這種東西……是真的惡心?!?p> 動作緩慢,只要有足夠的彈藥,可能這些喪尸并不是什么威脅。可關鍵就是,他們彈藥有限。
雨水又快又重地砸在江淹的臉上、手上。他疲憊不堪,連抬起手的力氣好像都已經不多了。
江淹這輩子,從來沒有過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絕望。覺得自己連活下去的力氣和資格都已經喪失殆盡。
他搖搖晃晃地蹲下,放下了手中的槍,長出了一口氣,恍恍惚惚地看著自己腳下的瓦片。連他這個方向的喪尸已經搖搖晃晃地快要走到他腳下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又或者……他發(fā)現(xiàn)了,只是他已經失去了繼續(xù)開槍的斗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