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明點點頭:“時間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小張,今天辛苦你了。對了,你在縣里住嗎?還是要回村里去?”
“我在趙老師宿舍借住,幫福田商場寫對聯(lián)呢?!睆垞P落落大方道,“白芷一直在幫我的忙。”
“比起你幫我們的忙來,這點事情又算得了什么?”白景明緊緊握住張揚的手,“好孩子,謝謝你了!”
張揚告辭離開,白芷送她下樓。
來到樓下,張揚雙手插在兜里,溫聲一笑:“好了,你快上去?!?p> 白芷嗯了一聲,眼睛還有些紅紅的,笑道:“張揚,你真好。”
張揚聳聳肩:“別忘了,明天來幫我?!?p> 白芷乖乖哦了一聲,轉(zhuǎn)身上樓。
她回到房間,跑到窗口,朝下一望,張揚還站在原地。
白芷心里暖暖的,朝他揮了揮手。
張揚點點頭,這才轉(zhuǎn)身離開。從郵電小區(qū)出來,剛轉(zhuǎn)過彎,看到羅永玉和和個男生站在墻角,一邊吸煙,一邊瞭望。
看到張揚出來,羅永玉丟掉手中的煙蒂,抬起腳,碾熄了火苗,朝張揚瞥過來。
張揚神色如常的往前走。
“嘿!張揚同學,當我不存在嗎?考了全班第一,感覺很爽吧?”羅永玉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攔在張揚面前。
“羅永玉,你爸爸騙了白叔叔十八萬塊錢,還仗勢欺人,把白叔叔和劉阿姨都給打了。你還有臉在白芷家樓下蹲守?我要是你,就滾回家去,把你爸海揍一頓,再把白家的錢拿回來,不然,你有何臉面,去見白芷?”張揚冷笑道。
“你胡說八道!”羅永玉怔忡道,“我爸和白叔是好朋友,怎么可能騙他的錢?更不可能打他!”
張揚輕輕搖頭:“可憐的孩子,你就不能做點實際的事情嗎?一天到晚守在這里,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羅永玉雙眉緊皺,沉聲道:“你以為,你隨便說幾句話,我就會相信你了嗎?張揚,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今天老子就是在這里等你出來的。我警告你,答應我兩件事,否則的話,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第一,離開白芷,別再纏著她。第二,以后見著我,你得尊稱我一聲老大!”
不等他說完,張揚一個箭步上前,伸出右手,一把卡住羅永玉的喉嚨,同時伸出左腳,在他兩腿之間一勾。
羅永玉重心不穩(wěn),摔倒在地上。
張揚右膝一屈,壓住他胸口,右手仍然死死抓住他喉嚨,雙眼冷厲的看著他。
他雖然一句話不說,但那駭人的氣勢,冰冷的眼神,卻讓人不寒而栗。
羅永玉的同伴,兩個流里流氣的高中生,這時才反應過來,握著松松垮垮的拳頭,大吼一聲,便要撲過來。
張揚右手一揚,多出一把亮閃閃的刀子,比著羅永玉的脖子,冷厲的瞪著那兩個人,并且極其囂張的朝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媽?。 蹦莾蓚€家伙,嚇得趕緊煞住腳,雙腿一軟,坐倒在地上,然后忙不迭的往后退,“大哥,我們只是路過,跟他沒有一毛錢關系?!?p> 說著,兩個人爬將起來,打起飛毛腿,一溜煙的跑了。
這世道就是如此,欺軟怕硬,你要是比他狠,他就怕了你。
張揚臉色冷峻,冒火的眼神中,帶著絲絲邪魅的殺氣。
他連墓都敢下,連棺材都敢鉆,還怕你一個小屁孩?
“張揚,你要做什么?”羅永玉嚇得六神無主,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喊道,“你別亂來?。 ?p> 張揚不說話,這才更讓人害怕。他猛的舉起刀子,用盡全身力氣,對準羅永玉的眼睛插了下去。
仿佛所有的恩怨,都要在這一刀中結(jié)束!
“啊!”羅永玉發(fā)出殺豬一般的嘶嚎。
隨著這聲嚎叫,刀子絲毫沒有停留,在他眼瞳里,越變越大,越來越冷!
刀子在接近羅永玉眼睛的剎那,張揚及時的停住手,往旁邊一滑,叮的一聲,戳在冰硬的水泥地上。
再看羅永玉時,這慫小子,居然被嚇暈了!
張揚冷笑一聲,搖了搖頭,到便利店買了瓶水,擰開瓶蓋,全部澆在羅永玉頭上。
被冰涼的冷水一激靈,羅永玉醒了過來,胡亂的搖著雙手,大喊道:“張揚饒命,不要殺我!”
待他穩(wěn)定心神,茫然四顧,但見黑夜沉寂,哪里還有張揚身影?
“媽?。 绷_永玉爬起來,摸摸自己的眼睛,然后哭嚎著,朝自己家跑去了。
回到家,只見羅貴民一臉陰沉的坐在沙發(fā)上。
“你這沒出息的東西,又跑哪里去了?找白芷那狐貍精去了?”羅貴民看到一身狼狽的兒子,就不由得來氣,“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人家不待見你,你上趕著貼冷屁股做什么?”
“羅貴民!”羅永玉梗著脖子,來到父親面前,定定的看著他。
“嗬!”羅貴民被兒子這舉動給嚇了一跳,“反了你?敢直呼老子名字?你怎么這么濕?掉水溝了?”
“我問你,你是不是訛了白家十八萬塊錢?你還把白叔和劉姨給打了?”羅永玉直直的問。
“媽了個巴子,你長本事了!”羅貴民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兒子臉上,兇狠的道,“我做什么事,用得著你來教嗎?”
“羅貴民,我恨你!”羅永玉捧著臉,吼道,“白芷不理我,都是你害的!”
“我警告你,臭小子,以后別再跟白家的人來往!是他們跑到我家來鬧事!媽了個巴子的,白景明那么大個老板,連這點肚量都沒有!我不過是拉了一回纖,幫省城的梁副所長賣了幅畫,我才拿了三個點的回扣,他居然訛上我,要我退回十八萬塊錢?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他們上我家鬧事,我能不還手嗎?”
羅永玉跳著腳道:“你就不能做點好事嗎?一天到晚,就知道想辦法騙人!”
“媽了個巴子,老子不騙人,靠這點死工資,能養(yǎng)活你們娘倆?能讓你吃香的喝辣的?”羅貴民指著兒子的鼻子,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將來還要上大學,還要泡妞,還要娶老婆,還要買房子,哪一樣不要老子花錢?你還有膽罵老子了?我今天就剝了你的皮!”
羅永玉馬上就慫了,耷拉下腦袋,半天不做聲。
羅貴民妻子正好回家來,進門看到這景,不由得一樂:“你們爺倆這是打架了?崽,你身上怎么這么濕?怎么弄的?還不去換衣服?等下感冒了。羅貴民,這可是你親生兒子,你怎么能用水潑他?”
“不是他,是張揚潑的?!绷_永玉甕聲甕氣的回答。
“什么?張揚?”羅貴民頓時火大了,“我的崽,只有我能打,他一個鄉(xiāng)下小子,憑什么打你?”
羅永玉道:“是我?guī)藬r截他,被他給打了。他兇狠得很?!?p> 羅貴民咬牙切齒的道:“張揚!這小子,就知道幫著白家,哼!”
羅妻道:“一個鄉(xiāng)下小子?永玉的同學嗎?上次好像聽你們提到過的?”
“對,就是他!屢次敗我好事!”羅貴民惡聲惡氣的道,“我估計,這一次,白景明這么快識破畫中機密,也是張揚弄的鬼!”
羅妻冷笑道:“你好歹也是個所長,連個鄉(xiāng)下小子也對付不了?讓他讀不成書,不就萬事大吉了?鄉(xiāng)下人,只要輟了學,就只有出去打工一條出路!”
羅貴民雙眉一擰,獰笑道:“你說得對,這馬上過年了,我們請二中的教導主任吃個飯吧!”
他又對兒子道:“我再說一遍,不要再惦記白家那姑娘了,你有這心思,還不如在劉瑩身上用點功夫,她是劉局的女兒,長得俊俏,成績也好,那才是男人應該追求的對象。”
羅永玉不說話,回房去了。
張揚本來打算,在年前去一趟蘇南市。
但離過年就那么幾天了,而對聯(lián)任務卻仍然繁重,票又緊張,怕是難以成行。
從道君墓里摸出來的幾個寶物,又不能換錢用,至于鑒寶賺錢,以他現(xiàn)在的資歷,也就白景明這樣的熟人,才選擇相信他三分,要是不熟的人,誰會花錢請一個高中生去鑒寶?那不是吃飽了撐的?
在古玩行,講究的是一個資歷。
一個骨董,幾個專家一起鑒定,說這是唐代的,那它就是唐代的。
前提你得是個專家。
對更多人來說,他們寧可相信羅貴民這樣的半吊子,也不會相信張揚這樣的新手,哪怕張揚本事再大,說出來的話,也沒有威信可言!
在張揚真正的揚名天下之前,他還只能依靠其它途徑賺錢,比如說,寫對聯(lián)。
接下來這幾天,張揚夜以繼日,無休無眠,以驚人的速度,趕寫對聯(lián)換錢。
他幫了白家這么大的忙,白景明夫婦自覺欠他一個人情,對白芷前去幫忙,也就不那么管束了。
一直忙到農(nóng)歷二十九上午,張揚這才放下毛筆,伸了伸腰,問白芷道:“計數(shù)了嗎?總共寫多少幅了?”
“嗯,我記了數(shù)的,加上你以前寫的,有六千八百多幅了!離一萬幅的交貨量,還差三千多一點。”
“這么多?”張揚聽到這個數(shù)字,嚇了一跳,“這才幾天時間啊!我這十八年單身的手速,真不是蓋的,簡直是刷子啊!”
這話明顯有些污,好在白芷還不曾上過網(wǎng),并沒有聽懂這句有內(nèi)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