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員們目光開始躲躲閃閃,腿沒有挪動半步,好像連一點要救兩人的努力都不打算做。
“救我啊,救我??!你們在干什么?我們在船上時,不說好都是兄弟,要一起同生共死的嗎?”其中一位面部表情扭曲歇斯底里的哭喊著。
“你!你們這些賤人!你們不救我,會下地獄的!”接著另一個受害者意識到這些人真的要放棄他們時,忍不住開始咒罵。
“行啦,行啦,說話這么惡毒的嗎?都這么罵我們了,我們當然不會救你?!彼麄兘K于找到一個為自己辯護的理由,即使只是把結果當成了原因,倒也心安理得起來。
“對啊對啊,不得好死的是你們。居然還敢罵我,求我們啊,求我們或許會考慮考慮?!?p>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罵了。”一人聽到這樣的話連表情都沒有平復,就連忙擠出了難看的假笑換了口風,仿佛之前的謾罵并不存在。
“哈哈他還真的求我們了,但這不能怪我們。實在對不住,救不了你,作為補償我們只能勉為其難的代為保管你們留在船上的那些錢財了?!闭f著說著他們得意的笑了起來,仿佛剛剛兔死狐悲的驚恐和傷感并不存在,一瞬間轉換心情之快令人咋舌。
被困的兩人漲紅了臉,眼睛充血,他們不曾想到最后時刻還要面對這樣的羞辱,只能靠唯一活動的嘴發(fā)泄著怒火,越罵越難聽,狠不得殺了這些人。
那些船員笑著笑著,余光卻看到了早已經(jīng)走到了對面但沒有離開的夏星痕,東方人看著這一切發(fā)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先生,你也聽到了,是他們這么罵我們才不救他們的,這不能怪我們?!彼麄兿乱庾R做著辯解,也不管有沒有意義。
“夏先生,你要去哪,我們都忘記路了,能不能讓我們跟著你走?!?p> “跟著我沒問題,但我要走完這里的每一座房間,你們確定要跟來嗎?”
船員們猶豫了,當真正經(jīng)歷過這些磨難時,他們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我、我們還是算了吧,那么夏先生能告訴我們之前那件寶……那個船長去的地方在哪嗎?”
夏星痕想了想,指向了一處這些人對面的出口。
“往這個方向直走,應該再過四五個房間就能找到位置了?!睎|方人說完后轉身終于離開了這片區(qū)域。
“怎么辦,按他說的走嗎?”剩下的幾人商量著接下來的行動,一開始他們想讓夏星痕給他們指另一條路,但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好真正的說明。
“夏先生都說了如何走過,應該沒什么問題吧,況且我們選擇其他的路,也不可能保證一定安全?!?p> 一番商討后,他們還是決定走這一條唯一的道路。
在做過一番心里準備之后,其中一人謹慎的先踏出一步后,以一只腳踩在上面停留了許久,后面的人拉著前面人的手,防備出現(xiàn)事故后,能夠及時的救援。
嘗試了幾次,他們發(fā)現(xiàn)果真如東方人所說的那樣,只要不跑動地面就會一直保持平靜,甚至為了驗證而特意用力的跺了幾次腳,自己這邊的地面也如預料的那樣隨之響應的流動起來。
漸漸的幾人膽子大了起來,能夠控制災難的生發(fā),讓他們在金字塔內(nèi)第一次對自己的生命有了掌控感。
體驗到了久違的安心后,這些人重拾自信開始走進了這個房間。
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到真正習慣后能很從容的行進在房間內(nèi),他們有一種自己變得強大的錯覺。
“看!多輕松啊,我們可以安然的走,而你們呢?怎么不動一動。我忘了,原來是你們動不了啊?!?p> 他們來到了被深埋的兩人之間停了下來哈哈大笑,趁機逗弄了一下,心血來潮還附帶著扇了幾個耳光。
“叫你嘴賤,居然還敢罵我!”
被這樣子嘲笑,地上的人眼睛冒著怒火,狠不得用嘴咬住對方的手,可被躲開了。
“咬??!咬不到了吧。”
被罵的人死死的盯著對方,突然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伸長了自己的脖子,不知道與什么賭氣似的,用頭使勁的撞向了地面。
“你、你在干什么!”站著的人語氣有些慌張起來,“快停下,這樣子你會把自己弄死的。”
被勸說的人沒有停下,反而在開始適應疼痛后越發(fā)的起勁,也不知道真的適應沒,頭破血流的也一點都沒有停歇。
另一人也學著他的樣子,想用頭槌擊地,可埋得太深,脖子已經(jīng)被完全封住,最后竟然選擇了用自己的下巴擊打地面,即使沒多少力量,可那認真與瘋狂的模樣,可能是他一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些人被嚇得開始退后,而地面終于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決絕和期望開始抖動起來,動靜越來越大。
在幾個呼吸之間,有人驚得踉蹌一步開始下陷。
“怎么不停住,怎么還不停住!”那短暫的自信瞬間被擊破,他再也忍受不住,開始轉身逃離,可他們越想快的逃離,地面的抖動就變得越來越劇烈。
即使他們親眼見證過不停掙扎所帶來的不可逆轉的災難,但他們卻依舊由于下意識的求生反應重蹈覆轍,反而餡得越來越深。
他們知道最理智的方式是停下,可巨大的恐懼和隊友們行動的不信任和連帶感,讓幾人一個個嘴里喊著“別動!別動!”的跑了起來。
有些陷得更深的沒有辦法,拖住前面人的腳一起栽倒在地上,最后無一幸免。
一瞬間各種謾罵和嘶喊此起彼伏,他們扭打著,以至于此時突然出現(xiàn)的笑聲變得尤為刺耳。
“哈哈哈!跑??!繼續(xù)跑啊!”被最先掩埋的水手肆意的狂笑著,這次輪到了他成為嘲諷者。
不明白他獲得了什么,即使他馬上就要被埋葬,甚至地面已經(jīng)沒到了他的嘴巴導致不能再說出話,但在他慢慢下沉滿是血的猙獰臉上,盡是狠戾與快意。
最終,脫離團隊的出格者的故事還是落下了帷幕,所有人都一同在一個之后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再到來的房間之內(nèi)沉入地面,整整齊齊的一如他們同生共死的誓言一樣,最后干凈的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