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之地如今又開始瀟瀟的下起了雨,春燕飛略昏沉蒙蒙細雨中,激蕩起院子池塘水波一片。
此刻。
方小姐坐在屋檐下吹吹風,簡單干凈又擺設(shè)格調(diào)的院子,春花點綴,灌木叢叢,方小姐單單做著,就知道這個院子很美,風兒吹過來…方小姐甚是喜歡。
可是再喜歡…這要離開的。
這里是章家,可是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章家了。
按照這個身體的記憶,雖然模糊,可是她對章家的反感還是很清晰的。
而她,還想去找方久。
碧螺撐著油紙傘采了幾朵白茶花,還有一些洗衣用的皂莢。
看見方小姐在屋檐下,歡喜道:“小姐,你醒啦!”
碧螺高興的踩了泥濘地板,濺起水花也不管。
興致勃勃說道:“小姐啊我和你說…”碧螺蹲在方小姐身邊,將白茶花放在方小姐手中“剛剛我出門你猜我聽到了什么?”
方小姐觸摸還沾著雨水的白茶,甚是喜愛,微微笑道:“我猜不到,碧螺講與我聽可好?!?p> 碧螺高興點點頭,繪聲繪色道:“我在街上聽到有個媽媽說,章家這段日子很倒霉耶,小姐讓碧螺去找那幾個小子麻煩,可是我還沒動手呢,就聽到他們幾個被人打了的消息,小姐你看,是不是夠倒霉了!”
雖然問,可是碧螺知道小姐不會回答這種問題,繼續(xù)說道:“還有就是章珍珍,小姐知道章珍珍嗎?”
方小姐搖搖頭,表示記不清。
碧螺說道:“章珍珍就是章家老爺?shù)亩〗?,那個老太太一直寵她,方才奴婢躲雨的時候遇到了那個小姐,還想要欺負奴婢,好在奴婢跑得快。對了,聽說??!在她屋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會流血的椅子,法師還說是椅子成仙,章家觸犯了神佛…”
“說不定現(xiàn)在章家的人都不敢出門了呢!”碧螺最后猜測道。
又看了看自家小姐,希望她評論一番。
可是方小姐聽完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碧螺嘟嘴不解問道:“小姐,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東西可以成仙嗎?”
在她看來,小姐就像是神仙下凡了,不僅可以操控陰陽之術(shù),還可以治病救人,小姐打扮起來這是美若天仙。
這不就是仙人嗎?
要是真的能夠成仙,那她也想要成仙,可以一直陪著小姐啊!
“沒有!”方小姐的一聲打破了碧螺的幻想,碧螺不解。
“為何章家那椅子會流血?不是成精了嗎?”
方小姐笑起來,碧螺看著小姐燦爛的笑容,有些恍惚。
一定是自己讓小姐這么開心。
碧螺想著,方小姐也沒有解釋什么,只說道:“你過幾天再去看看吧,你就知道真相了?!?p> 碧螺一聽,點點頭。
難道這是小姐布下的局?
碧螺不明白,幾天后就知道答案了,碧螺也沒有多問。
“可是如果沒有成仙,為何小姐什么都知道?”
碧螺嘟囔著,自顧自的進了屋子里,忙碌起來。
雨滴答滴答的下,光滑的鵝卵石上光溜光溜的,經(jīng)過幾天的雨水,墻上的青苔又長出來新苔。
章家這幾日確實是陰陰郁郁的,得知那個椅子的事情之后,章家一直都沒有消停。
“那個章君君怎么這種東西都往我們章家?guī)В缃袢橇松穹?,理虧出錢消災(zāi)的還是我們章家。那個章君君就是一個掃把星!”
章老太太生氣了,很久都沒有這樣生氣了,院子里沒有一個人敢出粗氣,深怕禍砸到自己頭上。
章家老爺不像自家母親懂佛事,這不是相信這種神佛之事的人,在他看來這種東西就是江湖把戲。
可是自己家里出了流血的椅子,總歸是不好的,可是章君君已經(jīng)被趕出去,東西這是珍珍打壞的,不然怎么會出這樣的事?
“珍珍的情況如何了?”
章老爺問道,臉色沉穩(wěn),國字臉上多了些許皺紋,看起來更加嚴肅。
章老太太聽到他沒有怪罪章君君有些不滿,聽到章珍珍,老夫人又更加擔心了。
“大夫給了方子,說珍珍的驚怵之癥,要慢慢調(diào)養(yǎng)??此菢幼樱砩隙ㄊ菈趑|了?!崩咸珖@了口氣:“祥兒的夢魘還沒有治好,這邊珍珍也夢魘了,怎么年后以來都如此坎坷?”
年后這就是方小姐來上門認親的日子,想到方小姐…
章老太太眉頭就沒有松開。
旁邊的章老爺也皺起了眉頭。
“既然如此,你就讓孩子她娘出來,我們章家選一日去寺院里面住幾日,吃齋念佛,為章家祈福,也保佑子孫后代安康?!?p> 可是說道自己的妻子,老爺不認同的說道:“難道不能讓蘭兒一同前去?金穗她…”
老太太也明白,那個大媳婦是個不成器的,脾氣潑辣,上一次江家有人上門還差點讓章家丟了臉面,這個月一直讓她在祠堂吃吃齋念佛。
這才消停些。
如今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出來了。
章家老爺卻不是很愿意。
老太太以為他嫌棄妻子愚笨,說道:“再怎樣她這是孩子的娘親,又是當家母,內(nèi)院沒有人打理,時間久了會鬧翻天的。孩子也會有怨言…再說金穗也沒有出什么大錯…”
所以這一次出行,章家?guī)狭诉@個一個月不見的家母。
當然事情還沒有完,這夢魘之癥讓大夫用了安睡湯,也用了藥物制劑,可是都不見的有什么效果。
章友祥可謂是度夜如年,每晚都是開燈,又有多人伺候,還是徹夜難寐,整個人哪有之前意氣風發(fā),咄咄逼人的氣勢。
金穗出來看到自己的兩個兒女都變成人不人的模樣,痛心疾首,詢問過后開始怨恨起來。
聽自己兒子的話,也就是這枝南縣,或者是乾州…只有方小姐才有機會治好這病癥了。
可是方小姐…
金穗狠的牙癢癢,可是知道自己不能操之過急,自己剛剛出來,不能太出頭。
惹了老爺不快。
可是…
章珍珍躺在床上憔悴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因為一個月吃齋念佛而消受了許多,章珍珍心頭酸澀。
“娘親莫要擔心,珍珍只是覺得此事蹊蹺。之前章家一直沒事,為何這幾日禍事臨門,女兒想到了一個人?!?p> 金穗一聽:“什么人?”
章珍珍狠道:“章君君!”
她?章家的事情和章君君有什么關(guān)系,那個人在一個月前就被趕出章家了。也知道事情或多或少都和章君君有關(guān),可是沒有直接聯(lián)系,也不符合道理啊。
章珍珍見自己母親不信,問道:“母親可知道章君君在被趕出去之前說了什么?”
金穗這才慢慢想起了…
突然金穗眼眸瞪大,背后一涼,嚇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