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沒有一絲微風(fēng),只是還尤為夏季,烈日炎炎,外面很少有人出來走動,葉商星端著一盆冰塊跑進師仲柯的房間,不管師仲柯的桌子上有什么,一盆就放在桌上,還高興道:
“柯兒姐快看,剛才楚凌派人給送來好幾盆,你忙,我給你扇扇子?!?p> 葉商星借著冰塊的涼風(fēng)給師仲柯扇扇子,師仲柯抬開冰塊盆拿走底下的幾張書信,淡然道:“他是皇子,你不能直呼其名,下次注意?!?p> 葉商星呶呶嘴,“我一直都這么稱呼他,他也沒說什么呀?!?p> “你師父沒教你禍從口出,我就告訴你,以后記住了?!睅熤倏陆逃?xùn)的口氣說道。
葉商星一見師仲柯這個很兇的眼神,也慫了下來:“好~我記住啦,他是十殿下。”
師仲柯偏頭道,“別扇了,十殿下是沖你才送到女師府的,你都拿去吧,我自小邊境長大,這點熱我還不覺得什么。”
“什么沖我沖你的,是楚…不,十殿下思慮周全,對女師大人您關(guān)懷備至!”
師仲柯斜眼異樣的看了她一眼,盯了她許久,葉商星反應(yīng)過來時,渾身都被師仲柯的死盯覺得不舒服,她下意識退了幾步,“柯兒姐,你有話就說嘛,你總這樣盯著我,我渾身都發(fā)毛?!?p> 師仲柯就不信葉商星不懂楚凌的用意,她探查的目光掃到葉商星身上,“在皇宮的幾天,他把你照顧的可是周到,你們都做什么了?”
“我們能做什么呀,我又昏迷那么多天,”葉商星想了想又道,“我醒了也就兩天,他就總讓我吃,吃完這個吃那個,還不讓我出去,就把我當肥豬養(yǎng)了,你不知道我從皇宮出來后有多自在?!?p> 楚凌在宮中為了保護葉商星,就絕對讓她不被外人發(fā)現(xiàn),限制她的自由也是情理之中,師仲柯又問道:“別的呢?”
“別的?”師仲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絞盡腦汁的回憶著,“他一日拿了一副字畫來送我,我哪會欣賞那些東西,然后我就扔了?!?p> “扔哪了?”師仲柯追問道。
“我就隨手一扔,可能扔到荷花池里了,早就讓魚吞肚子里了。”
師仲柯不再問下去,她大致也明白了,楚凌對葉商星是有些情意的,只是楚凌把這份好給葉商星時,那個不開竅的丫頭就是不懂,一向喜文的楚凌即使把再大的心意藏在字畫中,也是入不了葉商星的眼的。
他們二人就是一個不會,一個不懂。
師仲柯起身整理了下桌子上的東西道:“我勸你一句,以后離宮中的人遠點,宮里的是非,你惹上就難以脫身了?!?p> “都聽柯兒姐的?!比~商星爽快的答應(yīng)著。
而師仲柯的話也并不是讓她遠離楚凌,只是葉商星這次也深有體會,在宮中寸步難行的感覺,是何滋味。
而且宮中的爾虞我詐,難免她不會被人利用淪為魚餌,葉商星是萬萬承受不住的。
師仲柯奪走葉商星手中的扇子說道:“我讓仇硯去買了幾匹馬,你去瞧瞧,看中了哪個就送你了?!?p> 葉商星隨即兩眼放光,“真的?我這就去!”
葉商星興奮的跑了出去,師仲柯嘆口氣,哪怕楚凌多用點心,發(fā)現(xiàn)葉商星喜的東西都是什么,也不會讓自己的心意喂了魚。
師仲柯叫來伏橈,“你給我列都城內(nèi)所有的官員以及家眷的名單我看了,有一族是樓氏,也是三大世家之一,我要樓氏一族更詳細的情報,包括每一個人的。”
“是。”
師仲柯一直都不了解這個樓氏,雖和莫珺寰同是三大世家,但樓氏卻是更少有露面,地位次于莫氏,只是令師仲柯注意的是,樓氏世家盡是多出文職,卻在這一小輩中,出了一個武將,年齡與獨孤朗相仿,還有了戰(zhàn)功。
樓氏三公子——樓百卿。
這時仇硯進來通報:“主子,宮里的禮公公來了?!?p> 師仲柯趕緊出去,禮公公是經(jīng)常跟隨皇上身邊的人,他來必是受了皇上的命令,看來讓她閑了幾天,皇上就找上來了。
禮公公先恭敬一拜道:“女師大人,老奴奉皇上之命,給您送些賞賜?!?p> 禮公公一揮手,身后幾人都呈上錦盒打開,里面的東西個個價值連城,師仲柯謝道:“還望公公替我謝過陛下,勞煩公公跑一趟了?!?p> 禮公公笑道,“女師大人言重了,也不必讓老奴轉(zhuǎn)謝陛下,皇上也讓老奴請您入宮,您可親自謝恩?!?p> “好,我去準備一下?!睅熤倏聦噬系馁p賜并不在意,她想的是此時皇上要找她之事。
待她換了一身衣服,她也告訴仇硯悄悄安排馬車在宮門外等她,以備不時之需。
她和禮公公就進了宮,直接去了皇上的御書房,她到了御書房后禮公公和其他太監(jiān)宮女都退了下去,就只剩下了皇上與她二人。
皇上早就命人給她擺了位置,“女師無須多禮,坐吧!”
“謝皇上?!睅熤倏伦?,看著再上批閱奏折卻一臉愁顏的表情。
皇上先是好一陣不說話,直到臉色越發(fā)難看,把最后一本奏折甩到桌上,師仲柯只淡然看著默默不說話,看來,今日皇上找她,是碰到釘子了。
“這些奏折啊!”皇上把一些分出來的奏折放在一起,又怒又無力,“朝中權(quán)貴擾亂綱稷,群臣和權(quán)貴串通一氣,朕該如何處置!”
“敢問圣上,您口中的權(quán)貴,權(quán)至幾品,貴在何處?”師仲柯起身問道。
皇上猶豫片刻,明顯不想說,但他找來師仲柯就是為了此事,師仲柯問了,她也不能隱瞞,只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師仲柯眼眸微動,朝廷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除了皇上之外,還能拉攏群臣,讓皇上雖怒卻無奈的人,是大概猜到了。
還能是誰,皇室之人!
現(xiàn)皇室之中,能做到如此的人,也就只有他了吧,楚淮!
原來皇上一直都在為他而惱,卻不能冒然行動,不知皇上是因為血親之故,還是因為楚淮的根基讓他不敢妄動。
“臣懂皇上之意,皇上要是真想解決權(quán)貴類似舉動,說難也難,說簡單也再容易不過。”
皇上有點高興,緊問道:“女師請講!”
“制衡!”
師仲柯二字鏗鏘有力,皇上一時也未反應(yīng)過來,待皇上明白師仲柯的意思時,神情微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