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仲柯在天快亮?xí)r才回府,獨孤朗還真的把那么多壇的梨花釀和女兒紅一并送到她府上,臨別時師仲柯本還想再問問金顏館發(fā)生的事,但獨孤朗卻走的十分匆忙,這事就含糊過去了。
師仲柯只好先睡了一個時辰,只是當(dāng)陽光刺入她的夢境時,她驚的坐起來,外面竟然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
她穿戴整齊出來后,伏橈仇硯趕緊送上了早膳,都較為詫異的看著師仲柯,她可是從來不貪睡的人,并且聽說昨日自己還出去散心了,很晚才回來,還帶了那么多好酒回來。
師仲柯剛吃幾口飯,葉商星就飛似的沖了進來,興奮的拿出一把折扇笑道:
“柯兒姐,快看!”
師仲柯接過折扇反復(fù)端詳了一會,折扇雙面都是秀麗山水圖,還有兩句詩,并且這把折扇師仲柯看著有點眼熟,問道:
“這不是林叢雁常帶的折扇嗎,他送你了?”
葉商星笑不攏嘴,重重點頭:“昨天游湖之時,我把荷包給他了,他許是覺得應(yīng)該禮尚往來,就把折扇贈我了,哦,對了,還又寫了兩句詩詞上去,柯兒姐你幫我看看,那兩句詩詞什么意思?”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師仲柯讀了一遍,面露少許笑意,“這兩句詩詞出自詩經(jīng),是句好詩呢?!?p> 葉商星一聽更著急了,急的直跺腳:“柯兒姐你別打啞迷了,我沒讀過多少書,更不知道你說的詩經(jīng),你給我解釋下這兩句的意思,說的什么?”
師仲柯微笑道:“平時看不出來他林大才子還有如此雅韻風(fēng)情,這詩的意思就是,今夜良辰美景,可以與心上人再此相會?!?p> 葉商星又驚又喜瞬時就臉紅了,也變得嬌羞起來,抿唇淺笑瞪大眼睛問道:“真的嗎?他是把我比喻成了…心上人嗎?”
“是??!看來再這樣下去,我這女師府該給你們騰地方,我得搬出去住了?!睅熤倏聦⒄凵冗€給葉商星,挑逗的看著葉商星說道。
葉商星連連搖頭:“怎么會呢,女師府邸可是皇上特意賜柯兒姐的,再說,我倆這八字還沒一撇呢,一句詩詞嘛,又沒親口說,怎么能算數(shù)呢。”
師仲柯不再說什么,繼續(xù)吃飯,葉商星突然又道:“對了,柯兒姐你昨晚出去有沒有看到護城河那邊,昨晚上有幾百個孔明燈同時飛上天,真是太美了,昨晚圍觀的人都驚嘆呢,都在議論呢,說肯定又是都城里哪家闊氣公子向心怡之人表情意呢,而且還有一個特別大特別好看的花燈船,真不知道是哪家女子這么幸福,柯兒姐,你到底看了沒……”
葉商星又開始喋喋不休了,講出來的比昨晚發(fā)生的還有浮夸,另外就是十分憧憬了,師仲柯低頭瑩瑩一笑,只“恩”了一聲,而葉商星還在夸大其詞的,無盡遐想中,繼續(xù)說著。
師仲柯心中也是極為開心的,這是她多年來過的最輕松的一天,能將一切都拋之腦后,而所謂的乞巧節(jié),也是那么一回事吧。
…………
獨孤朗回府換了一身衣服,早飯也沒吃就跑到了宮里,說是找楚凌玩去,獨孤峒也無奈,就由他去了。
獨孤朗的確是找了楚凌,但絕不是為了玩,他要進入宮中的藏書閣,宮中藏書閣那種地方他只能通過楚凌進入,盡管南鳳國十年前的秘史,洛君府的事不會被人寫下來,但十年前發(fā)生的事,他就不信找不到其他蛛絲馬跡。
楚凌還真的以為獨孤朗開始轉(zhuǎn)性了,將獨孤朗帶到藏書閣后,說道:“來這里你可別上竄下跳的,見到這里的幾位大學(xué)士你得敬重些?!?p> “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獨孤朗道。
楚凌給他大致介紹了藏書閣的書籍?dāng)[列,就匆匆忙忙趕去聽學(xué)了。
獨孤朗對著這個上萬冊藏書的藏書閣,不禁已經(jīng)開始頭痛了,平日他能看幾本兵書都算是極限了,今日他最少得看幾千本。
不過為了查清楚洛君府,還有師仲柯與洛思闕這個身份的關(guān)聯(lián),再多的書他也要看完!
一個時辰后……
獨孤朗回頭看著已經(jīng)看完的五十多本書,心里長吁短嘆,一個時辰才看五十本,那他看完幾千本,也要一個月,不過獨孤朗吞了口怨氣,不管怎樣,他都要快點看完,即使日夜守在這里他也要找到。
又過了六個時辰,一天就要快落幕了,外面越來越黑,藏書閣里的光線越來越暗,而且藏書閣里夜晚除了巡邏的官員,任何人不許逗留,而且不許有明火,據(jù)說是怕藏書閣起了火。
眼看這一天一無所獲,獨孤朗失望透頂,可也越是心急如焚,他要在師仲柯身上的噬壽水再次發(fā)作前,查清楚十年前的洛君府,從莫珺寰手里拿到藥方。
直到藏書閣的一位官員過來道:“鈞翊將軍,日落了,您請明日再來吧?!?p> 獨孤朗已經(jīng)心急火燎了,他一點時間都不能耽誤下去,但這畢竟還是在宮里,他又不能強行留在這里,他緩緩起身,心里卻已打算好,今晚他要偷偷的潛進來。
獨孤朗已經(jīng)打算要走,卻看到迎面而來一個身著黑衣常服的女子,她的目光有幾分凌厲,臉上毫無笑意,但卻是玉體迎風(fēng),玉骨冰肌,發(fā)髻也如男子,腰間帶著一把刀劍。
獨孤朗不禁好奇,宮里這般的女子會是什么身份,御林軍中沒有女子,又不像是皇親國戚。
藏書閣的官員見到她后,本想阻攔,但她拿出了一塊令牌,官員反而很是詫異,趕緊躬身拜道:
“下官參見…”
“免了,今夜就讓鈞翊將軍留在這吧,若是皇上問起來,就說是我允許的?!彼掚m對官員,但銳利的眼神死死盯住獨孤朗,獨孤朗能感覺到這個女子身上的凌傲。
“是?!惫賳T退下,可見她的身份真是不一般。
獨孤朗問道:“敢問姑娘是何人?”
“你在查什么?”
那女子略過獨孤朗的話,直接翻了翻獨孤朗剛看過的書,話語冷漠的很。
獨孤朗口若懸河,不緊不慢道:“最近家父催我多讀些書,我便來了這,這沒什么不可吧?”
女子猛然回頭,嘴角勾起冷軋的寒意:“那就多讀些古人之智的書籍,鈞翊將軍看的卻是南鳳國歷年的史記,是不是選錯了書?”
獨孤朗拳頭一緊,手心竟然有了冷汗,這個女子究竟是誰,獨孤朗只好笑道:“身為一個將軍,多知道些本朝的歷史不是應(yīng)該嗎,再者,我一個上沙場的將軍,也不能光學(xué)古人,只會紙上談兵可是大忌,既然今日已晚,我得出宮了。”
“鈞翊將軍好會說辭,難道是要辜負(fù)我剛對藏書閣大人的請求嗎?我以為鈞翊將軍是要今晚也留在這的!”
獨孤朗看著這個女子怪異的眼神,心里越惴惴不安,仿佛這個女子能看透人心似的,
“不必了,告辭!”
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這個女子遠(yuǎn)些,可獨孤朗剛踏出一步,身后的女子又道了一句:
“第二百十三排書架的最高層,左數(shù)第七個書格,捆著紅色細(xì)繩的書簡,鈞翊將軍可否幫我拿下來?!”
獨孤朗止步,朝著她說的位置看了一眼,照她所說的位置拿下了一個書簡,獨孤朗遞給她時,她卻沒有接只道:
“打開!念給我聽!”
獨孤朗眉間緊蹙,而那個女子卻不正眼看他一眼,獨孤朗隱約覺得今日他遇到的這個女子,絕對不是尋常人。
獨孤朗解開書簡上的紅繩,緩緩展開書簡,獨孤朗開始念出來:
“南鳳十六年,南北諸侯作亂,莫軍侯率兵兩年后平定;南鳳十八年,木元國偷襲北方邊境,襲擊鄰城,烽連將軍洛…”
“洛離靖?…”獨孤朗忽的記起了這個名字,洛離靖是獨孤峒提起過的摯友,而獨孤朗突然才發(fā)現(xiàn),洛離靖,也姓洛,那他…
“怎么不讀了?”那個女子幽然問道。
獨孤朗覺得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讀下去了,他找了一天都沒找到的線索,這個女子直接指給了他,他不相信這會是巧合。
獨孤朗看了這份書簡,里面是一部分有軍功的將軍,卻只用一句話帶過,也僅有這一句話提過洛離靖。
獨孤朗正目凝視,猶如看見眼中釘,“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緩緩走向他,除了撲面而來的冷氣,就是寂靜,她從獨孤朗手里拿走那份書簡,放回了原位,視線卻露出一絲鄙夷:
“想查那件事,你的身份還沒資格!”
獨孤朗屏息凝神,“你怎么確定我在查什么,再者,你能清楚說出這份書簡的位置,想必這里面也有讓你記得刻骨銘心的內(nèi)容吧?”
“獨孤峒當(dāng)年來這的時候,就沒有和你一樣的聰明,你回去后代我問候他一句吧。”那女子沉頭說道。
獨孤朗已經(jīng)問的沒有耐心了,以為她仍然不會說,好奇心還是促使他又問了一遍:“你是誰?”
“御風(fēng)團高層首領(lǐng)之一——蒼樊!”
“蒼樊…”御風(fēng)團的存在獨孤朗是知道的,但御風(fēng)團向來都是很少出面的,以她還是高層首領(lǐng)的身份,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還貌似知道他來藏書閣的目的。
“聽說你和女師走的很近。”蒼樊側(cè)目而視。
這并不是在問他,而是很肯定的在說,但獨孤朗還不清楚蒼樊是敵是友,現(xiàn)在師仲柯身邊魚龍混雜,想害她的人比比皆是,獨孤朗回道:
“和你沒關(guān)系!”
蒼樊冷視,“我一向最討厭獨孤家的人,從獨孤宇河,再到獨孤峒,和今日的你,我都很討厭!”
“獨孤家向來光明磊落,我還真想不到,獨孤家是做了什么讓御風(fēng)團的首領(lǐng)如此厭惡?”獨孤朗問道。
“你們獨孤家的每個人,個個都與洛君府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最后卻又一個個的躲的最遠(yuǎn)!”
蒼樊眼里的怒火突然燃燒,隨時都想將獨孤朗吞噬,而獨孤朗在意的是剛剛蒼樊說了“洛君府!”
“你知道洛君府?!”獨孤朗驚訝問道。
蒼樊忍怒而側(cè),咬牙低沉道:“知道又如何。你知道又能如何!十年前是你們獨孤家對不起洛君府,對不起死去的十萬將士,對不起洛離靖!如今,你接近師仲柯,也要再延續(xù)獨孤家的卑鄙作風(fēng)嗎!”
“你到底再說什么,說清楚,為什么獨孤家對不起洛君府,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獨孤朗勃然變色,越是如此,越讓他覺得獨孤家好像真的潛藏著罪孽!
蒼樊扭過頭,怒道:“獨孤家的惡,就該回去問你們獨孤的人,剛才算給你個提示,回去好好問問獨孤峒,十年前他口口聲聲叫的摯友洛離靖,是怎么死的!”
獨孤朗不知怎么突然有些害怕了,還有畏縮,他心里清楚洛君府如果真的和獨孤家有關(guān)系,那么一直以來,師仲柯真的如他若想,師仲柯與他爹還有獨孤峒都是認(rèn)識的,那么他們都是在演戲!
而一旦事實真如蒼樊所說,那獨孤家是不是茍活在了洛君府的陰霾之下多年,那師仲柯…不,洛思闕,再次回到南鳳國,她要做什么!
在獨孤朗猜想之時,蒼樊已離開,剛走出藏書閣,她揭下來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在長樂館時她與獨孤朗見過面,以免讓獨孤朗引起其他的懷疑,并且宮中時,她都要易容出面。
蒼樊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今晚該不該和獨孤朗說這些,但是看到獨孤朗繼續(xù)和洛思闕糾纏,還開始調(diào)查洛君府一事,她怕歷史重蹈覆轍。
洛君府之主,平戰(zhàn)大將軍洛步之死,與獨孤宇河大有關(guān)聯(lián)。
洛君府洛步的長子,烽連將軍洛離靖之死,與獨孤峒仍有牽絆!
洛君府洛步的次子,戰(zhàn)風(fēng)將軍洛城矜之死,與獨孤宇河的夫人武苒音息息相關(guān)!
今日,洛君府三小姐洛思闕,與獨孤朗糾纏不清!不管他們是何種因果,蒼樊都希望洛思闕作為洛君府生還的最后一絲血脈,遠(yuǎn)離獨孤家的所有人!
…………
獨孤朗一路雖快,但卻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獨孤府,天已經(jīng)黑了,今晚的夜幕仿佛遮蓋了地面的所有,陰冷且毫無生氣。
獨孤朗雙眼無神,從進了將軍府就呆呆的坐在池塘邊上的石頭上,今夜朔風(fēng)凜冽,池塘邊也比其他處更冷上幾分,同時讓他可以暫時平靜下來。
碰巧出來的獨孤峒以為自己看錯了,池塘邊上坐著一個人,走近了些竟然是獨孤朗,獨孤峒詫異的走過去一看,驚訝道:
“還真的是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回房間,在這里多涼?”
“在這里能清醒些。”獨孤朗的聲音很是無力,還透著幽靜,“你坐下!”
獨孤峒陪他一同坐下,“今日是有心事嗎?平時你都是坐在屋頂上吹風(fēng)的,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說說。”
獨孤朗側(cè)目,眼里如今夜的夜幕,目光疏稀零碎,聲音雖然不大,但這里越發(fā)寂靜時,獨孤朗的話仿佛暗夜里的驚雷:
“洛離靖是怎么死的?”
獨孤峒身體霎時僵住了,獨孤朗又道:
“洛君府的人,又是怎么死的?”
接連兩個響雷打在獨孤峒的身上,震耳欲聾,一時除了驚慌失措,就只有震驚,獨孤峒驚詫道:
“你…你為何要問這個!”
獨孤朗的聲音平淡無奇,卻很有力量敲打著獨孤峒內(nèi)心的每一寸:“你還沒回答我!”
獨孤峒咽下口濁氣,沉重道:“回屋吧,要下雨了!”
獨孤峒剛起身,獨孤朗就一聲喝道:“站??!”
獨孤峒止住腳步,獨孤朗抬眸道:“不是所有事情都如十年前一樣可以躲過去的!”
獨孤峒竟然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冷風(fēng)鉆進他每個毛孔,獨孤朗的話又如一把鐵鉤,將他牢牢勾住,身體也在痛著。
獨孤峒霎時回頭,怒道:“你在說什么!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什么!”
“如果不是事實,你何必要動怒?你為什么生氣?”獨孤朗起身,眼神灰暗,“這么多年來,我從沒見你生氣過?!?p> 獨孤峒收回怒氣已晚,但獨孤朗的每句話他都不能回答,獨孤峒繼續(xù)邁出了一步要離開時,卻傳來身后獨孤朗的一聲冷笑聲,或者是譏笑。
獨孤朗道:“洛君府衰落了,還要被人隱藏,要他們在歷史上消失,而洛離靖的死,我記得你說過,他是你的摯友,你卻避而不談,難道他的死,真的和你有關(guān)嗎?”
“獨孤朗,你什么都不知道…”獨孤峒沉重說道。
“正是因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問你,”獨孤朗肅穆的態(tài)度也讓獨孤峒感覺到威脅,獨孤朗壓制的怒氣突然爆發(fā),在凜冽的寒風(fēng)中加了一把刀子般,怒吼道,“我只是在問你洛離靖的死和你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有還是沒有!”
“事已成定局!現(xiàn)在追究還有什么意義!”獨孤峒瞳孔顫抖著,“難道洛離靖會死而復(fù)生嗎?!”
“洛離靖不會,”獨孤朗眸變,“但洛思闕會!”
獨孤峒在這個晚上接受的打擊突然太多了,毫無準(zhǔn)備,毫無征兆,暴風(fēng)雨就先從獨孤朗那席卷而來,無不撞擊著他記憶里最脆弱的部分,他臉色變得刷白,低吼道:
“到底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回答你之前,你要先回答我,你和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師仲柯的身份?”獨孤朗漠然道。
獨孤峒唇角抽動,他明白,獨孤朗知道了師仲柯的身份,但獨孤朗又究竟知道了多少,他終還是咬牙道:“是!”
“什么時候?”
“長樂館起火,她住在獨孤家時!”
獨孤朗臉色愈發(fā)難看,灰白凄涼,僵硬的臉上硬生生扯出了一個自嘲的微笑:
“一直以來,我才是那個傻子而已!”
獨孤朗閉目,腦中已亂成一團,不知道還能再想些什么,猶如一個活死人,如果蒼樊說的是事實,那獨孤家真的虧欠洛君府那么多條人命嗎?獨孤家如今的風(fēng)光,其實也都是在茍且偷生……而洛思闕以師仲柯的身份再次出現(xiàn)在南鳳國,身居女師高位,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這一切,都在洛君府更深的秘密中!
霎時,小雨索索的下,打在池塘中伶仃作響,獨孤朗走了幾步,在獨孤峒身邊停下道:
“宮中有一位你以前的相識,讓我代她向你問候?!?p> “是…誰?”
獨孤朗側(cè)眸,“宮中誰會對你,對獨孤家恨意最深,你會不知道嗎?”
說完,獨孤朗逐漸走遠(yuǎn),在淅淅瀝瀝的雨中,冰涼又深一層,一涼到全身,獨孤峒反而成了要在這里靜一靜的人。
他心里垂死的陰郁又在蠢蠢欲動,“蒼樊,是你吧…”
蒼樊無父無母,五歲開始乞討,七歲被抓為奴三年,十歲時被御風(fēng)團發(fā)現(xiàn),抓去作為候補精心培養(yǎng)九年,在御風(fēng)團候補之列一百人中,蒼樊是唯一一個還活下來的。
她從小見證人間冷暖,世事無情,更被御風(fēng)團培養(yǎng)的人不人鬼不鬼,除了高層首領(lǐng)和皇上,沒人見過她,她刀下的亡魂每日可有,不亞于沙場,二十歲破例成為御風(fēng)團高層首領(lǐng)之一。
御風(fēng)團因蒼樊的名字,使朝中貪官污吏人人自危,直到蒼樊遇到了一個教會她情愛的男子,他英勇無畏,胸襟寬廣,心懷天下正道,也是唯一一個讓蒼樊,在她黑暗的二十中,看到的唯一曙光。
尤其御風(fēng)團的高層首領(lǐng)永世都不能成婚,導(dǎo)致他們暗通兩年情意,他們的感情見不得光,直到皇后病入膏肓,以洛君府的面子洛離靖去求了皇后,皇后與皇上夫妻恩愛四十載,這也是皇后仙去前最后一個遺愿,皇上這才下旨讓洛離靖和蒼樊成親。
但天有不測風(fēng)云,蒼樊怎么也想不到洛離靖會死,她生命里最后的曙光也消失了,那一天開始,蒼樊如瘋了一般,繼續(xù)當(dāng)她的御風(fēng)團首領(lǐng),執(zhí)行著某些秘密任務(wù)。
洛離靖的死,蒼樊一直都對獨孤峒有恨,可獨孤峒無法解釋,正如他和獨孤朗說的,那都是定局,僅憑他一人,根本無法改變?nèi)魏问隆?p> 洛思闕的歸來,興許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獨孤峒只希望隨著洛思闕的再次出現(xiàn),那一天會來的慢一些……
霧里小溪
作者小溪有話說:①獨孤朗的成長是從痛苦,仇恨,愛情與背叛中徹底蛻變的,不經(jīng)歷世間最痛的話,最苦的傷,沒喪失至親之愛,沒愛過最難放手得人,如何才能做到只用千瘡百孔去阻擋千軍萬馬,一個毛頭小子不經(jīng)歷天下每種人心,在戰(zhàn)場上只會成為莽夫。 ?、谀B寰的設(shè)定會很迷茫,他亦正亦邪,站于善惡兩端,他無疑對洛思闕有情,但他的蛻變仿佛在一夜之間,只是他沒有給自己定下一個正確的抉擇,他想兩全其美,他想保護洛思闕,但又不想洛思闕傷害莫家,所以她害洛思闕后還要救她,即愛又恨,其實他也早就預(yù)料到了自己的命運,只是還想再賭一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