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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下無俗妻

金色面具

將下無俗妻 霧里小溪 8117 2019-05-20 17:57:09

  “當政不潔,廉臣善用!……”

  師仲柯面無表情,只看著桌上的詩意嘲諷當今朝廷的反政詩,而仇硯卻定不住了,恨道:

  “主子,從前幾日開始,坊間就開始出現(xiàn)這首詩,但屬下已及時銷毀大量此詩,很快就平息了此事,但不知為何,突然昨夜一夜之間,這首詩傳言今日更盛,城中百姓還好,可文人墨客紛紛指論,其中不乏章昭書院!”

  “好一個章昭書院,好一個高明的林從雁?。 睅熤倏律袂樽儏?,這首詩不會出現(xiàn)的這么巧。

  仇硯反問道:“主子是說幕后之人是林從雁?”

  師仲柯拿起信紙,微道:“你別忘記了,林從雁可是最了解章昭書院的人,讓這種詩流入章昭書院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p>  “主子說得對,可……”仇硯又覺得哪里不對,“可主子,您的所有墨寶都是專人處理的,他如何取得您的筆跡的?”

  師仲柯抬頭道:“讓你一直盯著葉商星,她做過什么你不知道嗎?”

  仇硯想了一會兒,“您是說……是您故意讓葉姑娘給樓百卿的那首詩?難道樓百卿和林從雁二人有勾結(jié)陷害您?”

  “你可細想,你明明平息了一次風波,為何又再次傳遍坊間,第一次把詩傳出來的人是樓百卿沒錯,但平息后又興起此詩的人,就是林從雁!”

  仇硯火冒三丈:“主子,林從雁之前的小動作,您都看在葉姑娘的面子上置之不理,現(xiàn)在林從雁簡直越來越過分,外面已經(jīng)傳開這是您的筆墨,這要是讓皇上看到,事情可大可小??!”

  “為今之計,你先帶人收回所有拓印的詩,我該去找那個人談?wù)劻?!?p>  說完,師仲柯迅速起身出府,仇硯仍是心有不甘,光是收回拓印詩也不是解決辦法,仍然會有其他的拓印詩傳出來,林從雁若是不除,終究是個禍害!

  師仲柯馬車剛到了樓府門口,傳信的下人就回來道:“主子,樓府的管家說今日樓將軍有貴客,不方便見您,您看……咱們是等還是回?”

  “回府!”她這個時候來找樓百卿,樓百卿心里有數(shù),還能拒絕,定然是不會見她,既然沒有商量的余地,那她更沒必要等。

  樓府會客堂……

  “回將軍,女師大人走了!”樓府管家道。

  樓百卿抬手示意,管家退下,樓百卿折扇一開扭頭說道:

  “讓淮王殿下這次專程跑一趟,可是用心了,不過末將也保證過了,女師的字跡確是我用手段得來,并傳了兩天的反政詩,但這幾日的可不是我,淮王殿下可能要重新調(diào)查了?!?p>  淮王厲色一瞥,“以后如果你再做出這樣的事,本王可不會提前警告了!”

  說完,楚淮利落起身,剛邁出一步,樓百卿也緊站起問道:“淮王殿下是在幫助女師大人嗎?而且值得您親自前來,您比我想的還要重視……”

  “不想死的太早,就要少說話!”楚淮凌厲的一語樓百卿閉口不言。

  樓百卿只好道:“淮王殿下慢走!”

  看著楚淮走遠,樓百卿的眼色逐漸加深了幾分不明的笑意,折扇戳了戳下巴低聲道:

  “緣來緣去,這都是哪里來的緣分……”

  楚淮回府后也沒有閑下,無牙立即呈上一份名單道:

  “殿下,這是您吩咐屬下調(diào)查的,城里以及都城外周圍十里所有拓印的師父,和拓印工坊都在這上面,屬下一一派人過去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有兩人這幾日失蹤,聽周圍街坊說,他們失蹤前都有人來找過,像是生意人?!?p>  楚淮冷道:“那人什么身份?”

  無牙沉頭:“屬下還在追查,一定盡快給殿下答復(fù)?!?p>  楚淮目光冷的嚇人,“查到那人后,無論什么人,給本王帶回他的斷指!”

  “是!”無牙半刻也不敢耽誤,此次淮王極為重視此事,更是氣憤交加,定然是不簡單。

  楚淮打開后窗,一陣蓮花的芬芳撲面而來,他緊繃的神色漸漸褪去,眼里流露出細微的光芒。

  “十年前我沒能幫你,現(xiàn)在,沒人能傷害你!”

  …………

  夜里,師仲柯在后花園的長廊處坐了很久,直到她見到葉商星回來進了房間,她起身一步又隨即退了回來,看著葉商星的房間,她踟躕不前,猶豫了一下后,她還是選擇不過去。

  葉商星與林從雁日益來往頻繁,如今就差在魏家留宿了,她與葉商星已半月沒有好好說過話了,更很久沒有和她一起用過膳。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對林從雁反擊,她想象不到,葉商星會不會與她為敵。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即使你恨我,我也一定要鏟除林從雁,我只希望你不會站出來阻止我?!?p>  一陣晚風吹過,葉商星房間里的燈光也熄滅了,可她的視線仍是注視了好久。

  天亮,師仲柯徹夜難眠,剛起來就詢問仇硯,“葉商星走了嗎?”

  仇硯回道:“還沒有,這會兒應(yīng)該還睡著,主子是找葉姑娘?”

  “沒事,我就是問問,有一段時間沒見她過來了,隨她吧,”師仲柯嘆氣轉(zhuǎn)而問道,“樓百卿那邊有動靜嗎?”

  仇硯點頭,“主子,半月前樓百卿進宮見了十皇子,因后來沒有過交集就沒有和您說,但幾日前樓百卿去過藏書樓見十皇子,后來就是反政詩的事情沒來得及和您稟報,昨晚探子回來稟報說,昨夜十皇子從后門進了樓府,他們談話十分謹慎,探子未能探聽談話內(nèi)容?!?p>  “樓百卿和楚凌……”師仲柯摩挲著手指,苦思冥想,“他們又怎么會到一起?”

  師仲柯知道樓百卿狡詐,但楚凌一向不理這些世家政臣,他與樓百卿之間,會有什么事?因有樓百卿,師仲柯覺得不會那么簡單。

  “繼續(xù)盯著他們,楚凌那邊也要多一個眼線,如果他們再有見面,立即告訴我!”師仲柯道。

  “是!”仇硯道。

  師仲柯沉了口氣,“伏饒在香林那邊還沒有動靜嗎?”

  仇硯搖頭:“還沒有?!?p>  香林那邊也是極為重要,陳煜時已從香林回來數(shù)日,按理說伏饒也該回來了,她很想知道,香林和葉商星之間會有什么,值得皇上派陳煜時親自前往。

  師仲柯思緒很亂,仇硯突然問道:“主子知道昨夜城南的一間書堂失火嗎?”

  師仲柯定了一下,搖頭道:“不知,失火是有什么奇怪的嗎?”

  仇硯解釋道:“失火是沒什么奇怪的,而是縱火的人!”

  “縱火的人?怎么回事?”師仲柯知道仇硯不會把這種無聊的事和她說,必然是有值得她注意的地方。

  仇硯拿出一個手帕,手帕緊緊包著,仇硯遞上去,師仲柯打開一看,是幾片未燒完的紙,而上面都依稀可以看見字,她瞳孔一聚,這紙上的正是那首有仿造她字跡的反政詩,

  “是我們的人做的?”

  仇硯搖頭,“不是,我們的人到了后在現(xiàn)場殘骸中找到了大量這樣的紙屑,看數(shù)量,那間書堂可能就是一個仿制反政詩的窩點,現(xiàn)場我們已收拾干凈了。”

  師仲柯更加疑惑了,難道是有人在幫她調(diào)查,她追問道:“剛才你說的縱火之人,可有查到?”

  “據(jù)我們的人說,他們看有火光就趕了過去查看,但只看到一群戴金色面具的人從現(xiàn)場離開,而且他們走的非??欤覀兊娜俗凡簧??!?p>  “金色面具……”師仲柯只想到了莫珺寰的銀色面具,但絕對不會是他,會是誰在暗中幫助她呢。

  “留兩個人找找線索,如果能找到他們最好?!睅熤倏轮荒茉囋嚕贿^對方若是有意不見,她也徒勞而已。

  “是?!背鸪庮I(lǐng)命。

  又是一夜,這次無牙給楚淮真的帶回了斷指,斷指血淋淋的扔在盒子里,

  “殿下,這是一個拓印師的斷指,我們在一個學(xué)堂后院找到了他,現(xiàn)場還找到了很多拓印的詩,另一個城南的窩點恰好昨晚失火,還有一個拓印師也被燒死了。”

  楚淮冷漠看了一眼斷指,貌似還不能解他心頭之恨,“他們受誰指使?”

  無牙如實稟報:“是魏家的一個老仆人?!?p>  楚淮凝固的冰冷,快要凝了整個書房,他輕張口重重吐出幾個字:

  “林從雁,他活膩了!”

  無牙謹慎問道:“殿下,有何吩咐?”

  “我親自處理!”

  女師府邸……

  “死了?誰殺的?”師仲柯詫異的問道。

  仇硯無奈搖頭:“我們的人查到后立即趕過去,卻發(fā)現(xiàn)那個拓印師已經(jīng)死了,所有拓印詩也不見了,而且拓印師雙手都被砍斷了手指。”

  師仲柯越來越奇怪,“難道又是那群金色面具的人……不過,總歸是好的,窩點和人都已除掉,暫時不會再傳出來了?!?p>  “是,也許主子有盟友了?!背鸪幍?。

  師仲柯道:“話不能說太早,看日后吧!”

  仇硯領(lǐng)會師仲柯的意思,又道:“主子,今日葉姑娘回來,帶回了不少稀罕物件,說是魏家主送她玩的?!?p>  師仲柯沉默了,她無話可說,“隨她去吧,她能開心就好?!?p>  仇硯卻是明白人,他知道葉商星是主子遲遲不動林從雁的原因,可林從雁已經(jīng)得寸進尺了,氣焰囂張了很多,如果不盡快想辦法,林從雁會是一個大禍害。

  仇硯忍不住勸誡道:“主子這樣拖著不是辦法,葉姑娘是江湖人,她更能明白恩怨分明,不如把一切都告訴葉姑娘,這樣葉姑娘也能防備林從雁,免得可能被利用?!?p>  師仲柯長嘆一聲,無奈道:“她只是身在江湖長大,卻不是江湖人,她也不會懂人的恩怨情仇,她要是不在其中吃到苦頭,永遠都會只相信林從雁!”

  “但我怎么舍得讓她吃苦頭……”

  最后一句話才是師仲柯最大的難言之隱,對于葉商星,她無處下手,葉商星單純善良,就是一個被過度保護的孩子,她初出茅廬,涉世未深,師仲柯不想在她剛踏出江湖時,就要面對這么多的苦痛與抉擇。

  “你去休息吧,我出去透透氣。”師仲柯起身離開書房。

  晚風呼嘯,今晚的風有些泥土的味道,她抬頭看看灰蒙蒙的夜空,可能是要下雨了,她漫步到后花園,這里花香夾雜著泥土的味道,格外好聞,沁人心脾。

  她已經(jīng)被最近的瑣事煩的焦頭爛額,但此時容不得她放縱自己,她還有很長的路沒有走。

  她趴在石桌面上,看著屋檐上的風鈴,聲音清脆悅耳,好像又回到了她小時候,二哥和他一起上房摘鈴鐺的時候,她從房上摔了下來,父親罰二哥三天三夜的頂水桶,每到晚上二哥堅持不住都快睡不著時,她都偷偷的換上二哥的衣服跑過去,幫他頂一會兒,二哥睡一會兒后,她再回去。

  那時候可真好,其實父親可能早就知道他們的鬼把戲了。

  想著想著,一行淚劃過她的鼻梁,她終究不再是為所欲為的孩子了,現(xiàn)在沒人護著她了……

  不知什么時候,她漸漸睡去,好像夢里又出現(xiàn)了二哥聲音:“闕兒,你小心點兒……”

  甚至她也不知道有一個緩慢的步伐正走向她,他悄悄的在她旁邊坐下,也和她一樣趴在桌子上,他卻眼含如水的靜靜看著她熟睡的樣子,他連呼吸都是輕輕的,生怕將她吵醒。

  她的睫毛彎彎的,還掛著淚珠,時不時還抿下嘴微笑,他也跟著不自覺的笑了,她的夢一定很開心。

  一陣風拂過,將她的發(fā)絲吹落正搭在眼眸前,與睫毛交織在一起,他趕緊小心翼翼的將發(fā)絲放到她的耳后。

  “我要風鈴……”

  他嚇的手一抖,以為她醒了,看她還睡著,他微微一笑,看她是在說夢話,他松了一口氣。

  夜越深,寒風越重,他脫下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的給她蓋上,看她睡得安穩(wěn),他也放心的繼續(xù)趴在桌子上,就一直看著熟睡的她。

  他微微一笑,聲音十分低且小心的說道:“你好好睡,我陪著你?!?p>  在他看來,今晚十分溫暖,即使沒有月色,他也沒有多余的視線看,他只想就這樣看著她。

  直到天色發(fā)白,他也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他一躍而起飛上了屋頂,取下了屋檐上的風鈴,他輕輕的放在石桌上,然后緩緩的拿下她身上的外袍。

  她卻突然動了一下,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線一樣,隨即頭又換了邊又安睡了,他這次嚇的真的屏住了呼吸,都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他再次松了一口氣,這做賊一樣的感覺還真不怎么好,他穿上外袍,走之前還回頭看了一眼她,才趕緊離去。

  ……天亮后……

  “主子,主子,天亮了……”

  是仇硯的聲音。

  她才從夢中醒來,只覺得兩個手臂被她壓的酸痛,她慢慢的伸展著兩個胳膊,無意間手碰到桌上的風鈴,她愣了一下。

  屋檐上的風鈴?

  她拿起風鈴,又看了看她昨晚一直望著的屋檐,這就是屋檐上的風鈴,它怎么會在石桌上?

  “主子,您怎么了?”仇硯看師仲柯覺得奇怪問道。

  師仲柯疑惑的問道:“這個風鈴,是你摘下來的嗎?”

  仇硯也一臉懵的搖頭,“屬下來的時候它就在桌上了,以為是您自己帶過來的?!?p>  她仔細回想著,難道她夢游上房了不成?

  忽然,她隱約聞到一股香味,這不是花香,也不是她熟悉的味道,她覺得奇怪,就在四處張望了一下,也沒什么特殊香味的東西。

  她又聞了聞自己的衣袖,果然,就是這個味道,她又聞了聞自己的肩膀,肩膀上的香味最重,而這個味道她很陌生,仇硯看的很奇怪,問道:

  “主子,您怎么了?”

  雖然她很不確定,但還是想知道:“昨晚有沒有其他的人來?”

  仇硯搖頭又緊張起來:“府里一直有暗衛(wèi)把守的,昨夜也無人來,主子是遇到刺客了嗎?”

  “沒有,只是有點奇怪?!彼粗涿畹娘L鈴,還是她身上不知從哪里沾染到的香味,都像是有人來過,除非就是見鬼了……

  而在一瞬間,她瞳孔一聚,她夢里見到一個半面金色面具的人?

  難道他不是夢里的……

  “是金色面具的人!”師仲柯騰的一下站起來,對著仇硯說道,“昨晚……”

  話說一半她就收了回去,萬一真的是夢怎么辦?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而且那個金色面具的人,之前查不到,現(xiàn)在也不一定能查到。

  她只拿起風鈴,低聲道:“算了,我餓了,走吧!”

  仇硯聽的稀里糊涂,主子到底在說些什么。

  師仲柯吃著早膳,仇硯把一份請柬給師仲柯邊說道:“主子,明日是獨孤老將軍的七十壽宴,特地派人送來請柬。”

  她放下手里的筷子,拿過請柬看了看,若有所思,后說:“代我準備一份厚禮送過去吧,我不去了?!?p>  仇硯懂得:“主子是為了避嫌嗎?”

  沒錯,畢竟她和獨孤家本就特殊,再有上次獨孤朗遇困的事后,皇上那邊也一直盯著緊,這個時候能避就避吧。

  “你替我去吧,就說我身體不適?!睅熤倏吕^續(xù)吃飯。

  仇硯也不能說什么,只好答應(yīng):“好?!?p>  師仲柯剛吃了飯還沒起來,獨孤峒就來了,不知道和明天的壽宴有沒有關(guān)系。

  師仲柯給他倒了一杯茶,獨孤峒滿臉歡喜道:“黃荒回來的軍報,剛傳到皇宮,獨孤朗要回朝了!”

  師仲柯確實心里吊了一下,頓時感覺十分激動,卻又不能太過表露,她驚訝的問道:“他真的要回來了?山匪都解決了?”

  “都解決了,不知不覺他走了已有小半年,不過比預(yù)料的時間還早些,不知道他吃夠苦頭了沒有。”獨孤峒調(diào)侃道。

  師仲柯必然也是高興的,追問道“那他多久能到都城?”

  “三日必到!”

  她心里反而有些迫不及待,而且覺得三天都太長,她也很想看一看打了一場硬仗的獨孤朗變成了什么樣子,所有的歡喜都融為兩個字:

  “真好?!?p>  隨即獨孤峒的臉色淡了下來,問道:“明日的壽宴皇上也會去,剛才看完軍報后皇上十分高興,說是明日要在壽宴上給獨孤朗……指婚!”

  指婚……這兩個字尤為扎眼,師仲柯的心跳也漏了一拍。

  獨孤峒又補了一句:“據(jù)說是褚大學(xué)士的千金,明日也出席?!?p>  她從剛才的欣喜若狂一落千丈,心結(jié)成冰,又悶的難受,她雙手無措,無奈喝了一口茶強行微笑道:

  “哦,那是好事啊,門當戶對,我替他開心。”

  獨孤峒吞吐道:“你……不去嗎?”

  “我身體不適,噬壽水的毒昨晚又發(fā)作了,所以老將軍那邊就麻煩你說一聲了?!睅熤倏抡f道。

  獨孤峒不再說話,后只點頭:“好?!?p>  獨孤峒離開后,師仲柯沉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明明是自己害怕親眼目睹皇上指婚,所以才撒謊噬壽水發(fā)作。

  但無論怎樣,皇上若是指婚她是阻止不了的,而且對方家世都是不錯的,對獨孤朗日后肯定也是有極大幫助的,這對獨孤朗來說也未嘗不是好事。

  …………

  天剛亮,仇硯敲門叫師仲柯吃早膳,卻半天也沒動靜,平日里這個時候她早就起來了,仇硯又敲了一陣還是沒動靜,只好直接推門進去。

  卻發(fā)現(xiàn)師仲柯根本不在房間,仇硯找遍了府邸上下,都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此時的師仲柯提著一桶水,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給長出一寸高的青竹澆水,她天還沒亮就來了這里,先是給這里都除了一遍草后,一個時辰就過去了。

  她給二十幾棵青竹都一個一個的澆水,前后提了快五桶水,但還差幾棵,太陽就出來了。

  早上的太陽特別毒,她本就累,現(xiàn)在全身都快濕透了,她還是想快點弄完,就可以早點休息了。

  因為青竹弄完,那些原本以為想不出來的紅豆竟然長出綠芽了,她還要給它們澆水除草。

  她抬頭看了看太陽,心里暗想:這個時候,壽宴已經(jīng)開始了吧。

  她沉頭又繼續(xù)忙碌,邊用沾有泥土的手擦擦額頭的汗,埋頭苦干。

  又過了半個時辰,她終于直起了腰,長呼了一口氣,她轉(zhuǎn)了轉(zhuǎn)酸痛的脖子,抖抖衣服上的塵土。

  她走向水桶自己洗了洗手,殊不知,在一個角落里,有一雙眼睛看了她很久,他仍然和那夜一樣,小心翼翼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響,就一直這樣看著她。

  看著她給紅豆除草,給青竹澆水,她還打掃了里面的房間,三個時辰了,她才剛休息下來去洗手。

  她坐在門口的陰涼處拿出自己準備的水喝了幾口,又拿出幾個自己準備的饅頭,饅頭配涼水,她竟然吃的津津有味。

  他看的直皺眉,她一個女師,就不能讓下人給準備點好的。

  直到她喝光了水壺里的所有水,她真的就只剩下饅頭了,他心里越來越不是滋味,也不管什么身份了,就直接把自己的水朝下面扔了下去,正落在她的腳邊。

  她嚇了一跳,趕緊向水袋飛過來的方向去看,高處的樹上站著一個人,樹枝太過茂盛,擋住他大部分身體,只可以看到他隱約穿了白色的衣衫,還有……

  金色的面具。

  她所謂在夢里看到的金色面具,這次再次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了,而且,那也不是夢,風鈴是他摘下來的,那晚他就在她身邊。

  她的直覺上并沒有太大防備,因為她感覺不到他有任何敵意,她跑近幾步大聲道:

  “燒了書堂的是不是你?”

  他驚愕,她竟然不先問他是誰。

  他沒說話,師仲柯抬起他給的水說道:“既然不想相識,那你的水就收回去吧?!?p>  她把水放在地上,他都有些發(fā)笑,他一躍而下,輕落在地,緩緩向她走來,師仲柯倒是有恃無恐原地不動,她就是想看清楚這個金色面具究竟是什么樣子。

  他又拾起水遞給她,低沉的聲音道:“給你的。”

  她沒接,而是確定了那晚的人就是他,包括那特殊的香味,她目光帶刺一般:

  “你燒了書堂的窩點,給我摘下風鈴,還給我蓋了你的外袍,今日又給我水,你究竟是什么人?”

  “有緣人?!彼馈?p>  師仲柯一笑,“像算命的口氣?!?p>  他也只是隨和一笑,重新把水遞給她說:“這水是我自己的,你放心喝。”

  這次她打量了一番過后,接過了水:“非敵非友,你為何幫我?”

  “因為有緣?!彼挥泻唵螏讉€字。

  她淡淡一笑,“好一個有緣人,可否報上名來?”

  他遲疑了一下,半天才說出口:“元起?!?p>  “緣起?”師仲柯越來越覺得這個金面具奇怪。

  他忙解釋道:“是公元的元,起床的起,元起?!?p>  “哦,”她隨口一說,“我記住了?!?p>  他竟然有些緊張,他又說道:“今日是獨孤老將軍的壽宴,你為何不去?”

  師仲柯側(cè)目而視:“和你有關(guān)系?”

  他啞口無言:“沒關(guān)系,隨便問問?!?p>  師仲柯又到門前乘涼,他也跟了過去,“聽說皇上有要給鈞翊將軍指婚的意向,你不去看看?”

  “你好奇自己去看啊,不敢用真面目見人,知道的還挺多?!睅熤倏缕沉怂谎?。

  他尷尬的不再問這個,轉(zhuǎn)而問道:“那你不好奇那個女子長的什么樣子?”

  師仲柯定睛看著他,“不好奇?!?p>  他沉頭,這次還真不知道說什么了,師仲柯看看他問道:

  “為什么不用真面目示人?”

  他反問道:“那你為何天不亮就來此辛苦?”

  “我是受人之托照顧此地,你的面具何故?”

  他敲敲面具,“因為不想有人認識我?!?p>  師仲柯淡笑:“是個有趣的人,你知道我是女師,還敢和我走的這么近,你膽子也不小,其他人躲都來不及?!?p>  “因為你沒朋友,我就想做你的朋友。”

  師仲柯很久沒聽到過有人要和她做朋友了,她驚奇的轉(zhuǎn)過頭看著他,她很想知道他這張面具下,到底藏了怎樣的一張臉,她冷漠道:

  “我的朋友都是用來出賣的,所以才沒有朋友,你還想和我做朋友?”

  “那做夫妻可以嗎?”他倒是一語中的,直截了當。

  師仲柯被他的話嗆到了,驚訝的看著他,“你武功不弱,手下也是有人的,身份自然是有幾分,輕易說出這樣的話,你是想輕浮我還是你自己?”

  他搖頭,“我是說真的,你如果肯上我的花轎,我就摘下面具,我長的還不錯?!?p>  師仲柯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你接近我就為了騙婚吧?”

  “看來是騙不到手了,”他垂頭一嘆,“你有喜歡的人嗎?”

  “都死了?!?p>  她的回答讓他驚訝,“我是說活著的人里,現(xiàn)在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沒有?!彼龥]有片刻猶豫。

  他沉默良久,“我有,卻愛而不得?!?p>  “她漂亮嗎?”師仲柯問道。

  他語氣中都透著夸贊,“很漂亮,傾國傾城?!?p>  她又問:“家世如何?”

  “名門。”他答。

  師仲柯不屑一笑,“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名門閨秀,庸俗!”

  他沒想到師仲柯會這么說,他愣了半天,“不是的,我要是喜歡的姑娘,我覺得她哪都好,不是所有男人都這樣的。”

  “如果那個褚大學(xué)士的千金嫁給你,你喜歡嗎?”她突然問道。

  “褚大學(xué)士……”他卻突然笑了起來,“傳言你和獨孤朗情誼不淺,這次是吃醋了吧?”

  “沒有?!彼裾J的也快。

  “喜歡就在一起算了,這里當做你倆的新婚愛巢也不錯,世外桃源,無人打擾?!?p>  師仲柯起身,把水扔給他:“多管閑事!我要走了,你也趕快走!”

  “那有緣再見!”他在后說道,師仲柯頭也沒回。

  看見她騎馬離去,他獨自去青竹和紅豆那看了一圈,又到房間里面看了一圈,這時一個同樣金色面具的人走進來,恭敬道:

  “主子,您在看什么?”

  他環(huán)視了房間四周,發(fā)現(xiàn)很多東西都是新的,他的手扶過桌面,他略含情意道:

  “這里是我們雨夜時一起坐過的地方,外面是我走之前,為她種下的紅豆和綠竹!”

  “是剛才那位姑娘嗎?”

  他笑語瑩瑩的說道,“她一直都把這里打理的和家一樣,真好?!?

霧里小溪

隔了太久,不知道寫什么,今天520,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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