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笙歌落,春來東去一個往復,塵埃暫且落定,時光無聲無息飄過,師仲柯的看著手掌的光亮,不知不覺看出了神。
這束光與她久違了兩年……
陳覓邇手牽著一個跌跌撞撞的男孩,跑過來,男孩發(fā)出天真爽朗的笑聲引起師仲柯的注意,她回頭看著迎面跑過來的脈兒,酒窩深陷,笑意懵懂無知,陳覓邇怕他跑的太快,一直在旁邊寸步不離。
“脈兒,到娘這里來!”師仲柯蹲下身張開雙臂溫柔的叫著向她跑過去的脈兒。
脈兒一見到師仲柯,笑的更歡還險些摔了一跤,不過最后幾步直接撲到師仲柯懷中,稚嫩的童音喚道:“娘?!?p> 陳覓邇看著開心一笑,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脈兒太能跑了,我都累壞了,他竟然還這么旺盛?!?p> 師仲柯用手帕給脈兒擦了擦臟兮兮的額頭,輕點著他的鼻子一下道:“瞧你把陳姨累的,你又搗亂了,下次不能亂跑了!”
脈兒瞪著黑溜溜的眼珠,逐漸彎成月牙兒,奶音奶氣道:“好!”
陳覓邇抬頭看了看頭上的烈日,拿起一旁的油紙傘撐在師仲柯頭上,“你眼睛剛好,但楚霄說也要避光,不然會引發(fā)眼疾。”
“這兩年,我和脈兒都受你照顧,你也受累了?!睅熤倏滦睦飳﹃愐掃兒苁歉屑?,陳覓邇這兩年也是費盡了心血。
“說這些做什么,”陳覓邇轉向脈兒,“只是這個小家伙懂得越多了,剛還要拿我的刀,還好被我及時發(fā)現(xiàn)了?!?p> 脈兒知道陳覓邇在說他,一頭扎進師仲柯的懷抱里,惹得陳覓邇不禁發(fā)笑:“你看他精的很,都知道在告他的狀呢!”
師仲柯拍了拍脈兒肥嘟嘟的小手:“脈兒現(xiàn)在就喜歡擺弄刀劍了,小心傷了你自己!”
脈兒把小手一縮,咯吱咯吱的偷樂著,師仲柯嘆氣:“這個脾氣怎么從小就倔犟成這個樣子?!?p> 陳覓邇和師仲柯都是心照不宣而已,脈兒不僅長的像獨孤朗,這個不羈的性子都極其想象。
陳覓邇說道:“走吧,脈兒,你娘要喝藥了?!?p> 脈兒一聽,自己笨拙的起來,拉著陳覓邇的手說道:“找姨娘…”
脈兒就是喜歡叫辛妧婥姨娘,因為在師仲柯解毒這兩年里,都是辛妧婥在教導脈兒,所以脈兒也格外喜歡辛妧婥。
陳覓邇寵道:“好,去找姨娘,但不能搗亂咯,不然我打你屁股!”
脈兒就是開心的笑著,師仲柯心里無比欣慰,她和脈兒還能如此安穩(wěn),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脈兒見到辛妧婥就要抱著辛妧婥,陳覓邇笑道:“那脈兒就勞煩皇妃了?!?p> 陳覓邇走后,辛妧婥特意給脈兒做了些糕點,“這是脈兒最喜歡吃的糕點,但是不能吃太多哦,一會還要用膳?!?p> 脈兒嘟嘟小嘴巴點點頭,開始吃起來,辛妧婥帶著脈兒去了顏阜昭的書房,辛妧婥柔聲說道:“休息一會吧,已經看了一上午了?!?p> 顏阜昭揉了揉眉心,太傅一案整整一年才算是落罪,但太傅的漏網(wǎng)之魚至今還有在逃的,他這兩年光查這些漏網(wǎng)之魚就廢了多半的心思。
脈兒看到顏阜昭立刻脫開辛妧婥的手,步顛顛的向顏阜昭跑過去,肥嘟嘟的小臉貼在顏阜昭的腿上,就這么趴著,辛妧婥被脈兒逗得大笑,“脈兒真是不能見到你,一見到你就黏的不行?!?p> 顏阜昭看著脈兒他也無可奈何,這孩子從小起似乎就格外喜歡他,盡管一開始他對脈兒比較冷淡,可這個孩子就不知為何就喜歡跟著他。
慢慢的顏阜昭真的被脈兒打敗了,顏阜昭抱起脈兒,讓他坐在自己腿上,脈兒眼珠一轉哈哈笑著,指著顏阜昭桌上的一幅字:“脈兒!”
顏阜昭笑道:“那是厚德載物,不是脈兒的名字。”
顏阜昭揮筆在紙上寫下了脈兒的名字,“看到了吧,這才念脈兒。”
脈兒身體向前趴在桌上看了許久,嘴巴嘟起來吹著未干的墨跡,顯得十分驚奇,脈兒回過神來把手里另一塊糕點遞到顏阜昭嘴邊:
“叔父吃?!?p> 顏阜昭搖頭,“叔父不吃,脈兒吃吧?!?p> 脈兒這才收回了手,可眼睛就盯著自己的名字,辛妧婥笑道:“脈兒很喜歡他的名字呢,只是他還沒有起正名?!?p> 顏阜昭也不知為何師仲柯遲遲兩年了,都不給脈兒起正名,“脈兒也很好聽。”
脈兒竟附和的重重點頭,“好聽!”
顏阜昭心里一軟,真的被脈兒傳染了,他經常會被脈兒逗的不知怎么辦,脈兒回過頭,看著顏阜昭也呵呵的笑著,顏阜昭無奈,“都不知道這孩子總在笑什么?”
辛妧婥莞爾而笑,“誰知道呢,脈兒從小不認生,和誰都玩的起來?!?p> 顏阜昭這兩年百般確定,楚淮和師仲柯騙了他,這個孩子不是楚淮的,如果楚淮那種人能有這個性子的兒子,他真的得對楚淮另眼相看了。
但是如今已無關緊要了,脈兒和師仲柯這兩年很是安生,并無大事,太傅倒下之后,朝堂難得的干凈許多,這也少不了師仲柯的功勞。
顏阜昭又看到一邊的奏折,又是有些發(fā)愁,今早父皇又找了幾個皇子說了南鳳國的獨孤朗。
辛妧婥奇怪問道:“從宮里回來后你就不悅,是出了什么事嗎?”
“南鳳國的鈞翊將軍,獨孤朗,自攻下佢袇國后,一年時間幾乎將北境小國都攻下了,上月連蠻夷之地都被殃及,蠻夷一直和木元國交好,現(xiàn)在被獨孤朗殃及失了幾座城池,向父皇請援?!?p> 從邵芙蓉死后,和蠻夷的和親不了了之,蠻夷那邊本就對木元國有了異己之心,現(xiàn)在獨孤朗要了人家?guī)鬃浅?,蠻夷那邊惶惶不安,而木元國也不能棄之不管。
辛妧婥唏噓不已,“南鳳國的這位將軍真乃虎將,兩年里為南鳳國擴張了不少國土,現(xiàn)在提到他的名字,人人自危,如果蠻夷被打下了,那就只剩下木元國了,無論求和還是交戰(zhàn),都不免一次波動?!?p> 這也是讓顏阜昭最頭疼的事,獨孤朗這個人他以前從未聽說過,就不知南鳳國怎么突然出了一個狂戰(zhàn)馳騁的獨孤朗。
木元國國力現(xiàn)和南鳳國相等,但自從南鳳國收了北境小國后,國力兵力大漲,更壞的是木元國奇缺將才,如果一旦和南鳳國開戰(zhàn),獨孤朗出了戰(zhàn)場,只怕木元國只占了下風。
顏阜昭因此事心事重重,“獨孤朗…”
此時脈兒的腦袋一歪,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聽的入神,他的眼睛滴溜滴溜的轉了一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學著顏阜昭的樣子,說了一句:
“獨,朗…”
“是獨孤朗?!鳖伕氛鸭m正脈兒笑道。
脈兒卻安靜下來,似乎這個名字在娘那里聽了太多次……
作者說:脈兒的名字取自“脈脈不得語,”所以讀脈(mò)兒呦~
霧里小溪
作者說:脈兒的名字取自“脈脈不得語,”所以讀脈(mò)兒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