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黃雀
“獨孤憐雪拒婚多大點事兒啊,獨孤家也不是沒有小姐拒婚,只是,那可是會連累宗族的大罪過,你會讓她鬧到家主面前這就很奇怪啊,我一怒之下會干出什么事情你們也不知道啊??墒悄憔瓦@么讓我看見她多么不情愿,正好飄雪自愿,本來換個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少女懷春,不愿出嫁,那你又是為了什么?心疼女兒?我可不信……”
“原來是這樣……”
“不止啊,獨孤憐雪為了言公子拒婚,我當(dāng)他們郎情妾意,可是我還發(fā)現(xiàn)他們初遇居然不是在邕州,而是千里之外的傀州。試問我獨孤家的小姐有不回稟家主就能出院門的么?就算她是私逃,你這個做父親的替她遮遮掩掩也說得過去,只是言公子兩次遇險她都出現(xiàn)了,就像是……專門趕去救人的……你不愿傾城之姿的女兒嫁往寧州高門貴胄的大司馬府,反而讓她一門心思在言公子身邊轉(zhuǎn)。又想想先祖舊約,你打什么主意不是一清二楚了么?”
獨孤銘哈哈大笑,把手中的杯盞在桌子上重重一磕“家主,我要是不交,你又敢怎么樣呢?流放?族刑?還是你直接弄死我這個老東西???”
“家主那個明明是雷霆之怒,對六府掌事發(fā)了大火。然后就通傳七日后春禧堂議事。我雖然以為你不過是個黃毛丫頭不足為慮,可是,我這個人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謹(jǐn)慎?!豹毠裸懡z毫沒有將獨孤寂雪放在眼里,自以為運籌帷幄。
“春禧堂議事眾人只能只身前來,否則便是對祖先不敬……二叔還帶了其他人?”
獨孤寂雪不慌不亂,反而亂了獨孤銘的陣腳“你就不怕你走不出春禧堂,我獨孤家馬上換一任家主么?”
“二叔這是威脅我?”
“春禧堂議事,是你的機會,又怎么不能是我的。春禧堂常年關(guān)閉,家主議事時開啟,眾人只身前來,這春禧堂外可是連個丫環(huán)下人都沒有。家主要有了什么閃失,你覺得有多少人能來救你,你的那位文文弱弱的先生,還是你的那位公子呢?”
“二叔早有安排啊……”
獨孤銘冷哼一聲“春禧閣外盡是我獨孤銘心腹,我早已讓人將春禧閣團(tuán)團(tuán)圍住,從這里到外面所有的路我都已派人把守,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p> “二叔剛才說我聰明,其實我遠(yuǎn)不是你的對手啊……諸位覺得呢?”
而那幾人此時都一言不發(fā),想來都是打算坐山觀虎斗。本來也就只是在賬目上做做手腳,這種家主之爭他們也參與不了,如今都想著明哲保身而已。
“不說我也不逼你們,還是二叔我們來好好談?wù)?,如果我求你放我一馬,有什么條件不妨直說?!?p> “開神樓,告祖先,你愿意放棄獨孤家主之位;再向瑤光使者解釋清楚;自請離開邕州,我會送你到瑤光靜養(yǎng)。我保證你衣食無憂,富貴榮華。”
“聽著不錯啊,我用一個本來就名存實亡的家主之位,換我一條性命加上下半輩子榮華富貴,值啊……可如果我不答應(yīng)呢?”
“昭元二十五年九月二十三,邕州獨孤家主遇刺……身亡!”獨孤銘目光一寒,將茶杯重重摔在地上。
清脆至極的瓷片碎裂聲讓人頭皮發(fā)麻,可是碎了就只是碎了。片刻之后,室內(nèi)依然安靜得落針可聞。
獨孤寂雪嗤笑一聲“許是二叔就摔一個杯子,怕外面聽不見,我來給你摔。”
一個茶壺摔在地上。
“似乎……還小了點……”
兩個古董青瓷瓶碎在了地上。
“二叔,你這手底下人,耳朵不好使啊……”
獨孤寂雪隨后掀翻了桌子椅子,踹斷著花瓶架子,推到了屏風(fēng)……
獨孤寂雪理了理衣擺,一屁股坐在僅存的一張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挑釁地看著獨孤銘“好像,真的聽不見呢……”
“你,干了什么!怎么會這樣?!豹毠裸憵獾脺喩戆l(fā)抖,指著獨孤寂雪開始質(zhì)問。
“沒干什么,我能干什么?我有多少斤兩,多少人馬你們不是一清二楚么?”獨孤寂雪回答。
“老夫早步下精銳怎么可能被你盡數(shù)拿下!?。。?!”
“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白澤將軍真是慷慨大方,樂于助人。我說我獨孤家要借兵平亂,居然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了,真是這世風(fēng)日下,道德淪喪的社會中的一抹陽光?!?p> 獨孤銘咬牙“龍!鱗!衛(wèi)!”
“龍鱗衛(wèi)果然戰(zhàn)力不俗,你的人馬簡直不堪一擊啊……”風(fēng)聽水和言昱卿推門而入。
兩人平常都愛寬衣廣袖,衣袂飄飄,此時都是一身勁裝,英姿颯爽??吹锚毠录叛┭勖倚?,趁人不注意悄悄拭了拭嘴角。哎呀,她男人好好看!
言昱卿留意到她的小表情,暗自搖頭,果然還是這么脫線。
獨孤銘怒喝“風(fēng)聽水你個妖人,你算什么東西,春禧堂是你這種喪家之犬也能進(jìn)的嗎??”
“獨孤銘,別嚎誰是喪家之犬你馬上就知道了?”風(fēng)聽水沒有爭辯,只是默默的讓出了門口。
這時里面的人才看清外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龍鱗衛(wèi)的制服是一水的玄衣白龍文,腰間是鑲著金屬龍扣的革帶。頭戴帽冠,兩側(cè)垂下長長的帽帶。面上都帶著黑色的睚眥面具。莊嚴(yán)齊整,盡顯皇家威儀。
而院中還站了不少的黑衣武士,長刀早已出鞘,只是每一個黑衣武士的脖子上都駕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身后之人的睚眥面具森嚴(yán)可怖,看不到任何的表情或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