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斛律須達也勸道:“是呀,父親大人,父親身上身負國家大事,萬不可因小失大,我們大軍的后面就是安邑,一旦大軍戰(zhàn)敗安邑可能會得而復(fù)失”
看著兩人緊張的表情,斛律光如變臉般哈哈哈大笑,祖珽不知何意目視一旁的斛律須達,斛律須達了解自己父親的秉性,小聲詢問道:“父親大人想給韋孝寬設(shè)一局?”
“人常說知子莫若父,現(xiàn)在是知父莫若子,沒錯,韋孝寬此人雖說不要臉,但是還算頗懂兵法,算是為父人生中的一個強敵,自從宇文純率領(lǐng)大軍來到玉璧后,既不主動攻打我軍但也不離開,只是遠遠地防備著我們”
“為父軍中糧草奇缺,現(xiàn)在只有十日的糧食,如果為父猜的不錯的話,韋孝寬一定猜的八九不離十,所以一直拖著為父只等我大軍糧盡,撤退時沿途追殺”
祖珽聽后心里一尋思道:“大軍只剩下十日的潦草,從這里到安邑起碼得八天,據(jù)此可知我們只能在此處停留兩日”
“是的,或許我們連兩日都呆不了,現(xiàn)在有一個問題,不僅韋孝寬等著我們糧盡,宇文純大軍一樣在旁虎視眈眈,一旦我們貿(mào)然離開大營,很容易被韋孝寬和宇文純的大軍給死死地咬住”
“八萬大軍一旦開拔,行軍的陣型達十幾里之長,沒有了壕溝和木欄的阻擋,在野外很容易被北周的騎兵逮到機會猛吃,一點被擊潰造成全軍大潰逃”斛律光略微有些擔(dān)心地說道。
“剛才丞相大笑,肯定是有辦法,解眼前的煩憂,不如說出來好讓大家好安心”祖珽雖說老了但是卻還想多活幾年,要是真如斛律光所言,自己還不是很危險,早知道就不來了。
斛律光點了點頭笑道:“前幾天老夫還真沒想到,不過陛下這封密信,倒是給了老夫一個想法,要想安然無恙地撤退到安邑,必須要糊弄住韋孝寬,讓他真的以為老夫真的怒了,以為老夫要攻破玉璧以報心頭之恨”
斛律須達了解自己的父親,開口問道:“父親的意思是用金蟬脫殼之計,先向韋孝寬表明我們不破玉璧不還的決心,在韋孝寬的眼皮子底下撤往玉璧”
“沒錯,老夫現(xiàn)在知道了韋孝寬是四句歌謠的始作俑者,明天要在陣前痛罵他韋孝寬一陣,韋孝寬此人疑心大,要不是我們長時間沒動靜,估計他會派人截斷我們退路,那時要是想撤退可就難了”
“既然如此,丞相先作好準(zhǔn)備吧,老夫要先下去休息”祖珽不懂軍事上的事情,年紀(jì)大了很容易疲乏,見斛律光都贊成這樣作,肯定認為這是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況且人家父子剛見,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談,祖珽不想多打擾,見祖珽確實一臉疲憊,斛律光也不好強留,讓親兵送祖珽下去休息。
等祖珽離開后,斛律光趕緊追問自己兒子,詢問鄴城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斛律須達也見沒有外人在,打開了話匣子把鄴城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也包括自己大哥斛律武都受罰的前因后果。
斛律光一聽氣的滿臉通紅,不住地罵道:“逆子,家門不幸,家門不幸,你母親應(yīng)該把他交給陛下,是死是活都應(yīng)該由陛下處理,作出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打斷一雙腿也算是輕,老夫一世英明,怎么會生出這種孽障!”
“父親,此事既然已經(jīng)出了,陛下仁慈厚德必然不會計較,況且到底是親骨肉,母親如何忍心下得去手,大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受到懲罰,事情就這樣過去吧”斛律須達見父親生氣,只能在一旁勸道。
“罷了,罷了,只可惜苦了你宮里的妹妹,將來要是有人把此事散播出去,我們斛律一門搞不好又要遭難,慈母多敗兒,這事情你母親也有責(zé)任”斛律光對自己妻子如此糊涂感到憤怒,生生落在別人手里一個把柄。
斛律須達想不到這么長遠,不過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現(xiàn)在應(yīng)該想如何彌補?當(dāng)即勸道:“父親事已至此,我們斛律一門當(dāng)多建立功勛以報陛下,所以大軍南撤時不能出一點差錯”
“為父心里明白,你也下去休息吧,大軍南撤時你也跟著祖珽一起離開,祖珽現(xiàn)在身受陛下重用,關(guān)鍵時候說不定會幫上我們斛律一門,為父讓你從文也是為家族好,斛律家?guī)П蛘痰娜擞袨楦福銓碓诔⒗镒鍪?,捎帶點還能幫上你的皇后妹妹”
斛律須達了解自己父親的擔(dān)心,用力地點點頭道:“父親的顧慮兒明白,兒從小對弓馬技術(shù)不擅長,早已立志在朝堂上建立一番事業(yè),有祖世伯為兒引薦,想來此事不難”
“兒就是擔(dān)心這場戰(zhàn)事,父親該如何收場?”看著自己兒子擔(dān)心的神情,斛律光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笑著安撫道:“我兒不用擔(dān)心,韋孝寬為父還沒放在眼里,剛才所言就是給祖珽聽得,讓祖珽知道此戰(zhàn)兇險,一旦回到鄴城定稟告陛下,讓陛下知道我斛律光的本事”
“而我們此戰(zhàn)要是打的漂亮,陛下一定會高看老夫一眼,將來回朝時你要是一提,你要當(dāng)文官,想來陛下肯定會賜你個大一點的官,將來起點也比一般人高”斛律光說道。
斛律須達一尋思還真是這么個道理,笑著謝道:“還是父親深謀遠慮,兒不能及也”
“下去看一下祖珽,這幾天伺候勤點,祖珽現(xiàn)在馬上要被陛下重用,要是有他朝中支持,想來我兒一定是步步高升,為父尋思我們斛律一門想要長盛不衰,朝中必須有人在”
“為父現(xiàn)在參透了,外面你不管立功多大,還頂不上人家在陛下面前的一句話重要”
斛律須達一聽深以為然點點頭道:“兒現(xiàn)在明白,兒現(xiàn)在下去看看祖世伯”斛律光欣慰地點了點頭道:“我兒當(dāng)用心點,當(dāng)如伺候為父一樣用心”
斛律光明白此戰(zhàn)結(jié)束后,陛下所謂的漢化改革將要開始,作為改革的頭號先鋒,祖珽的能量肯定不可小視,斛律光一門要想在改革的浪潮中分一杯羹,祖珽正好可以作為自己二兒子的政治跳板。
等斛律須達離開后,斛律光看著眼前的沙盤沉思,許久以后斛律光開口笑道:“韋孝寬呀,韋孝寬,你這手借刀殺人你能用,老夫一樣也可以用,明天就給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