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決心以下,來人送尉相愿將軍離開”高偉嚴肅地說道,兩名親軍站在尉相愿身邊,對尉相愿道了一聲:“將軍請!”
“去吧,去吧,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朕無愧于黎民百姓江山社稷,將軍勿要讓朕失望”高偉轉(zhuǎn)過身揮手囑咐道。
尉相愿知道陛下意志堅定,下定決心定不會輕易改變,但是眼睜睜看陛下身死流賊之手,不是為臣者之道,尉相愿哽咽道:“陛下,末將身體強健,翻山越嶺定難不住末將,末將愿意背著陛下用繩索捆綁住,一定能帶陛下逃出生天”
“翻山越嶺已是難事,再背著朕如何能逃脫追捕?一旦被賊軍擒住,遺詔送不出去,陷大齊于水深火熱中,朕死去如何面對大齊的列祖列宗!”
“作為大齊的皇帝,朕寧愿站著死,也不愿跪著生,朕絕對不能被流賊所擒,他們會用朕來要挾朝廷,如此還不如讓朕死了的好”高偉激動地說道。
自從魂穿到高緯身上后,高偉也已經(jīng)無懼生死,或許因為死過一次,在高偉看來死亡不過是生命的延續(xù),或許在這個空間一死,高偉就可以返回現(xiàn)代,他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一切,不過只是夢一樣,醒來后他還在網(wǎng)咖的沙發(fā)上坐著。
尉相愿見陛下執(zhí)意留下,磕了三個頭道:“陛下保重,末將先走了,等臣送完詔書,為陛下報完仇,一定來陪陛下,臣與陛下要作一生的生死君臣”
高偉默不作聲擺了擺手,尉相愿立即退了出去,過了一會兒高偉笑道:“誰現(xiàn)在還帶著酒?朕早就聞到酒香來,帶酒入營朕要罰他,罰他把酒貢獻出來,他自己卻滴酒不能沾”
此言一出帳內(nèi)剛才悲戚的氣氛有些活躍,慕容頡主動拿出酒來立刻呈給高偉,高偉打開木塞聞了一聞,贊嘆道:“好酒,慕容將軍你竟然藏私,此等好酒不早點拿出來”
說完高偉立刻暢快地喝了一大口,大贊道:“好酒,來大家一起喝”高偉主動盤坐在地上,召集剩下的將軍圍圈而坐,高偉看著赫連子悅等諸位將軍滿臉血污,面色疲憊,但是眼睛卻炯炯有神。
“諸位,今天是最后一天君臣相敘,朕原本想和諸位卿家共富貴享天下,可惜天不隨人愿,今日一別只能下輩子再續(xù)君臣恩情,朕先敬諸位一杯”說完高偉揚起酒飲了一口,接著傳給下一個。
“末將來世還愿追隨陛下立萬世之功,此生不怨、不忿、不憾,來世當盡職、盡忠、盡義,一報陛下知遇之恩,效犬馬之勞”諸位將軍齊聲附和道。
酒盡聲起,高偉知道最后的時刻到了,當先從地上站起身來拔出莫離劍來,對諸位將軍喊道:“將軍們,隨朕一起殺個痛快”
諸位將軍無人再勸高偉,一起附和道:“愿同陛下一起赴死!”高偉點了點頭首先走了出去,迎面看著陳暄大軍踏著步子迎了過來,高偉大聲喊道:“諸君和朕一起殺??!”
禁軍將士知道最后的時刻到了,沒傷的士卒主動走在前面,受傷的士卒互相攙扶著,自覺地向著陛下的位置靠攏,大家一起默默擋在高偉前頭,就連膽小的崔佑此時不知從那里撿到一桿長槍,雙手握著跟在高偉身邊。
大家都明白此去如飛蛾撲火一般有去無回,但是大家都早已無所畏懼,陛下都不怕死亡,自己又有何懼哉!
站在陳暄旁邊的胡生問道:“大當家的,他們?yōu)楹尾煌嘶毓瓤??卻還敢主動迎上來,這不是在找死嗎?”
陳暄沉默了一會兒道:“退回谷口也改變不了失敗的命運,況且皇帝已經(jīng)存了死志,結(jié)果無論如何都是死,為什么選擇不死的轟轟烈烈一點,大丈夫死則死矣,豈可入墻而活?”
“這個……”胡生頗為有些不明,只是盯著不斷匯聚過來一團紅色,陳暄拔出手中的劍喊道:“隨著我殺將過去,生擒皇帝高緯”
“生擒皇帝高緯,生擒皇帝高緯”陳暄的大軍齊聲喊道,拿起武器向高偉殘軍沖去,兩軍相撞,喊殺聲四起,刀刀見肉,不斷人倒地。
陳暄手持長劍在人群中不斷突進,四處尋找著高偉的身影,想要生擒高偉問個明白,剛看到高偉的身影后,陳暄正準備殺過去時,一將攔在陳暄身邊,手持開山大斧吼道:“想生擒陛下,先過我綦連猛一關(guān),賊將陳暄受死”
陳暄眼睛一瞇是他的死對頭,看著對方左臂傷口崩開潺潺流血,隨即吼道:“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立刻手持長劍迎了上去,陳暄雖說是大當家已經(jīng)好久沒親自上過戰(zhàn)場,但是武藝卻沒撂下,陳暄全力以赴下和武勇著稱的綦連猛竟然打個平手。
綦連猛因為左臂活動不便,一時間遲遲拿不下對方,反倒因為身體疲憊被陳暄偷襲成功幾次,對陳暄來說,明明好幾次有機會可以結(jié)果掉綦連猛,陳暄選擇了貓捉老鼠般的戲耍,只是在綦連猛身上留下幾道傷口。
正當陳暄玩弄到有些厭煩時,正打算一劍殺死綦連猛時,突然一陣鼓聲響起,不僅陳暄自己軍隊頓時一愣,就連高偉也覺得有些不解,這陣鼓聲從何而來,難道是援軍要來,可是斛律羨如何知道他自己的位置呢,況且鼓點聲也不像朝廷軍隊。
不過高偉知道情況有變,雖然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是也不能著急去死,萬一真的是援軍呢,高偉立刻下令道:“大家退回峽谷,且戰(zhàn)且退不要留戀”
陳暄見皇帝的軍隊一窩蜂地退了回去,敵我情況不明,陳暄不敢貿(mào)然追過去,反正皇帝已經(jīng)是甕中之憋,覆滅只再旦夕之間。
“胡生,立即去探查,那支軍隊正在靠近”陳暄吩咐道,胡生一拱手帶著麾下騎兵前去探查,結(jié)果胡生剛走沒幾步,一支穿著灰色裝束的起義軍,此時出現(xiàn)在陳暄大軍的后面,領(lǐng)頭的竟然是二當家杜靈椿。
陳暄知道杜靈椿此時出現(xiàn)肯定來者不善,搞不好煮熟的鴨子很可能給飛了,到頭來雞飛蛋打一場空,陳暄叫來胡生吩咐道:“分給你一萬軍隊,在杜靈椿大軍攻破我大軍防線前,把皇帝的軍隊徹底消滅干凈,告訴我你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