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護大冢宰府上。
“大冢宰,你不能再猶豫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既然已經(jīng)殺了衛(wèi)王宇文直,此時正應該一股作氣殺進皇宮,以清君側的名義廢帝自立,切勿婦人之仁”柱石候龍恩勸道。
宇文護臉色陰沉猶豫不決,從北周建立后,宇文護三年之內(nèi),連殺宇文覺、拓跋廓、宇文毓,很大程度上也是被逼無奈,不得不廢之,殺之以自保,當然有一部分貪戀權勢,不過現(xiàn)在又要殺看起來軟弱無能,對己毫無威脅的宇文邕,宇文護有些不愿意,因為現(xiàn)在再找一個聽話的君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雖然衛(wèi)王宇文直和皇帝之間秘密聯(lián)系,但是宇文護已經(jīng)殺了宇文直滿門,想來算是給宇文邕一個警告,況且宇文護覺得自己到了知天命的年歲,當不當皇帝也沒多大意思,他的兒子們?nèi)疾怀善?,根本不是當皇帝的料?p> 要是他選擇廢帝自立,等他百年之后,他的兒子登基豈不是要步三帝的后塵,那樣就是把他兒子放在火上烤。
所以宇文護對于柱國候龍恩的話,心里頗多的不愿,況且一直以來,宇文邕對他以家人對待,貿(mào)然廢帝自立,宇文護心中頗多不忍。
“此事從長計議,陛下寬和待人世人皆頌,對老夫頗為倚重,常視老夫為家人對待,陛下長大有點心思可以理解,再加上宜陽戰(zhàn)事勝少敗多,此時貿(mào)然行動,恐天下人不服”宇文護開口道。
柱國候龍恩聽宇文護這么一說,心中著急道:“大冢宰,伐齊兩次無功而返,天下人都認為是您指揮不力所致,您的威望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不如前,世人現(xiàn)在不過是畏懼大冢宰的權勢,不敢言語而已,大冢宰不可自欺欺人誤己誤人!”
“大膽!放肆!難道你候龍恩也是這樣認為的?”宇文護瞪著候龍恩質問道,候龍恩見宇文護發(fā)怒,立刻閉嘴不言作請罪狀。
候龍恩的弟弟大將軍萬壽,覺得廳內(nèi)氣氛緊張,隨開口勸道:“大冢宰勿要動怒,柱國將軍作為屬下進諫,是作為臣子的本份,大冢宰向來寬和待人,勿要怪罪柱國將軍”
宇文護哼了一聲道:“要不是見你往日忠心耿耿,定要棍棒打出去”候龍恩被宇文護這么一說,臉色潮紅羞愧難當,但卻不敢繼續(xù)辯駁。
大將軍劉勇此時進諫道:“大冢宰,左柱國將軍雖然心直口快,但是常言道忠言逆耳利于行,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今時不同往日,雖然廢帝自立看起來有些激烈,但是可以立刻消除隱患,此乃上策之選”
宇文護一聽后問道:“既然上策過于激烈,劉將軍可有中策可用?”大將軍劉勇想了想道:“大冢宰可以在朝會上請辭,以宜陽戰(zhàn)敗為由要求免官還鄉(xiāng),試探文武百官和陛下的心思,中策雖然和緩,但是略顯拖沓”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以看出朝堂上誰敢反對老夫,借機試出陛下心中所想”宇文護微微點頭贊許道。
“那下策呢?”宇文護又開口問道,大將軍劉勇心中一愣,上策不選,偏偏問下策是什么,難道宇文護真的老了,再也沒有雄心壯志執(zhí)掌大周匡扶天下。
不過宇文護既然想知道,大將軍劉勇繼續(xù)說道:“大冢宰可為公子請官,讓陛下封公子為柱國大將軍,執(zhí)掌長安中軍,弊處在于恐激怒其他柱國大將軍”
“這點你放心,其他柱國大將軍想來會賣給老夫一個面子”宇文護自信地笑道,在他看來自從趙貴、獨孤信被自己設計處死后,其他柱國大將軍終日膽戰(zhàn)心驚,惶惶不可終日,誰敢不聽他的,再加上現(xiàn)在柱國大將軍,多為將門二代子弟都不足為慮。
看到宇文護對劉勇的下策多有采用之意,中外府司尹公正進言反對道:“大冢宰,下策雖然能為公子奪得柱國大將軍官位,但是卻試不出陛下心中所想,很可能讓其他柱國大將軍寒心,甚至其他柱國大將軍會站在陛下一邊,猶如殺雞取卵萬不可行”
大將軍劉勇也點頭附和道:“下策弊處甚多,望大冢宰勿要采用”
“上中下三策老夫定會慎重考慮,諸位放心吧,老夫深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一旦老夫在朝中從新站穩(wěn)腳跟,到時諸位高官厚祿必不可少”宇文護許諾道。
柱國候龍恩,大將軍萬恩、劉勇等人紛紛拱手拜道:“一切以大冢宰馬首是瞻,令之所指兵之所向”
“好!哈哈哈哈”
……
“青衣,宇文護府上可有動靜”宇文邕背過雙手問道,名叫青衣的女子,就是當初被陳暄送到高偉大帳內(nèi)的黑紗女子。
“主人,昨日柱國候龍恩,大將軍萬恩、劉勇,袁杰、中外府司尹公正等十幾人齊聚宇文護府上,全部都是宇文護的心腹干將,不過具體談什么奴婢不知”
宇文邕輕笑一聲道:“看來宇文護要出手了,朕也要接招了,宇文護的兒子們最近有什么放蕩不羈之語?”
“有,今日早上鳳鳴軒密探報告,大將軍莒國公宇文至醉酒有言,說他即將升任柱國大將軍”青衣稟告道。
“呵呵,一個柱國譚國公宇文會不夠,宇文至也想來湊數(shù),宇文護向來溺愛兒子,誰能想到如今卻成了虎父犬子,生子當如孫仲謀,娶妻當如黃月英,慈母多敗兒,古人誠不欺朕”宇文邕嘲笑道。
不過宇文邕今天嘲笑宇文護,誰能想到宇文邕的兒子,連犬子都當不了,簡直比豬都傻,活活把自個蠢死了,看來做父親不能太精明,不然生出的兒子一般都不堪大用。
青衣知道尊卑之別,她的主人宇文邕可以嘲諷宇文護,作為奴婢的她卻不能附和,作奴婢最好少說話,多做事,呈口舌之快,溜須拍馬者一般都活不長久。
“好了不說他了,青衣你說你見過齊主,據(jù)你了解高緯是個什么樣的人?朕從現(xiàn)在開始就要了解自己的對手,想到什么說什么,不用避諱也不用遮掩”
青衣覺得主人對齊主感興趣,便開口問道:“主人,您想知道些什么?高緯是武成帝高湛所生,高湛是北齊神武帝高歡第九子,聽人言齊主高緯出生時,紅光射到穹頂,異香充滿整個屋子……”
“好了,朕問你的不是這個,這種事全是道聽途說,瞎編亂造,不可信!不可信!朕聽說你親眼見過齊主,朕要知道當日你所見過、聽到過的一切”宇文邕早早就調(diào)查過齊主高緯,不過跟以往了解的高緯不同,最近的種種跡象表明齊主好像變了一個人。
對于宇文護的所做所為,一切都在宇文邕的掌握和控制中,宇文邕不喜歡掌握了解的事情和人,突然作出超出他自己預想的范圍的事情,這樣會讓他感受到不安和慌張,而齊主高緯好像就是這么一個人,從以往了解膽小懦弱變得英明神武,速度之快讓人不敢相信。
“齊主是個喜歡折磨人取樂的暴君!”青衣咬牙切齒地說道。
南平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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