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那個架子很別致
結(jié)束了一段小插曲,二人步入展會大廳。
這時展會已經(jīng)開始多時,人群隨著幾位重量級人物推進(jìn)到會場中央的藝術(shù)品展區(qū),留在門口的已經(jīng)不多。
鄭豐落后蕭睿婕一個半身位,言談舉止都透著幾分緊張,一雙手一會兒握拳一會兒插兜,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好。
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參加這種高端的藝術(shù)品展,而且還是首發(fā)隊(duì)伍,來的都是社會精英和上層人士,他這種身份闖進(jìn)來,多少有點(diǎn)自卑的情緒在里面。
不過這情緒是可以克服的,尤其是蕭睿婕一直拉著他不停的聊天,內(nèi)容時而詼諧時而荒誕,很快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讓他的心情放松了許多。
鄭豐也不是蠢人,自然知道蕭睿婕是在幫他,但要他對她說謝謝是絕對不可能的,否則以這女人的性格,肯定會來一句:嘴上說謝沒有用,來點(diǎn)實(shí)際的,你家里還有沒有有意思的東西?來個十件八件的!
二人閑聊著天,欣賞著各式各樣的展品,沒有急著追趕大部隊(duì)。
他們來到一件大型展品旁邊,蕭睿婕說道:“這里的每一件展品都是大師之作,但我最喜歡的還是這個,你覺得怎么樣?”
鄭豐看了一眼:“嗯,不錯,這架子造型挺別致的?!?p> “……”
蕭睿婕忽然不想和鄭豐說話了。
架子?這是架子?小哥哥,這是裝飾用的屏風(fēng)好嗎!
發(fā)現(xiàn)蕭睿婕看自己的眼神有點(diǎn)不對,鄭豐疑惑道:“我說錯了什么嗎?”
蕭睿婕呵呵一聲:“沒有,你說的都對,這架子……算了,我們?nèi)タ磩e的吧。”
二人隨后又看了幾件展品,無一例外,藝術(shù)氣質(zhì)完全被鄭豐一張嘴給破壞了,本來高大上、很抽象美的藝術(shù)品,到他嘴里全都能對應(yīng)普通家具,也是沒誰了。
好在周圍沒有人,不然給人聽見了,笑話他都是小事,若是傳到大師們耳朵里,還不得把他們氣吐血了?
蕭睿婕于是明白了,鄭豐壓根沒有藝術(shù)細(xì)胞,跟他談藝術(shù),還不如和豬談一場戀愛。
省去了參觀的步驟,二人的速度直線上升,很快就追上了大部隊(duì)。
以蕭睿婕在當(dāng)?shù)氐闹群托蜗髿赓|(zhì),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成為焦點(diǎn),一進(jìn)入人群,立刻成為話題的中心。
鄭豐無名小卒一個,但借著蕭睿婕的光,竟也受到了諸多關(guān)注,當(dāng)然,這其中是包含惡意還是善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婕,你來一下?!笔捓蠣斪記_人群中的蕭睿婕招了招手。
蕭睿婕點(diǎn)點(diǎn)頭,對眾人道了聲“失陪”,就拉著鄭豐去了蕭老爺子身邊。
“爺爺,有什么事嗎?”蕭睿婕問道。
蕭老爺子指了指身邊一名身形修長、相貌俊朗、充滿藝術(shù)家氣質(zhì)的年輕人,介紹道:“這是宋大師家的公子宋無忌,一身手藝得宋大師真?zhèn)?,你剛才看中的屏風(fēng),我聽聞就是小宋親力打造的,這么年輕就能有作品參展,很是了不起啊,你們年輕人可以多多交流一下?!?p> 宋無忌謙遜一笑,靦腆道:“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蕭老爺子您太過獎了,我這手藝粗淺的很,這次能參展都是諸位前輩抬愛,否則哪里能登大雅之堂。”
蕭老爺子眉頭一皺,說道:“誒,小宋,你的年紀(jì)有這手藝已經(jīng)非常了不起了,年輕人是要謙虛,但也得經(jīng)得起夸,過分謙虛可就有些虛偽了。”
宋無忌連忙正色道:“蕭老爺子說的是,無忌受教了?!?p> 這一老一少自顧自說這話,蕭睿婕卻在心里直翻白眼。就爺爺那點(diǎn)小心思她還能不知道?多半是見了個還算不錯的大齡未婚男青年,忍不住要給她這個大齡未婚的孫女兒介紹對象了……
仔細(xì)想想,自己才二十七歲,著什么急啊,又不是嫁不出去!
“好了,你們年輕人聊聊,小鄭,你跟我一道吧,我給你介紹一些老朋友?!笔捓蠣斪有χf道。
他說這話的本意或許只是想給孫女兒和宋無忌提供一個單獨(dú)相處的環(huán)境,但落入旁人的耳朵里,卻忍不住多想了一些,紛紛開始揣測鄭豐的來路以及他和蕭老爺子的關(guān)系,憑什么這樣一個貌不驚人的小伙子能得到蕭老爺子的引薦。
其實(shí)對于這種要求,鄭豐心里是一萬個不答應(yīng)的。
蕭老爺子身上的氣勢太濃,氣場太強(qiáng),跟在他身邊非常的不自在,而且蕭老爺子的交際圈,鄭豐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融入進(jìn)去,各方面級別都不一樣好么,完全沒有話題可聊,除了尬還是尬。
但眼下的場合似乎容不得他做出反駁,只能老老實(shí)實(shí)跟著去了。
蕭睿婕對此也是比較無語的,認(rèn)識就認(rèn)識唄,還非得安排一個獨(dú)處的環(huán)境,咋的,還想讓她在會場里相親撩漢吶?
“蕭小姐你好,我是宋無忌,很高興認(rèn)識你。”宋無忌綻放出一臉和煦的笑容伸出手來。
蕭睿婕自不會伸手去打笑臉人,同樣展顏一笑,如冬雪初融,萬物復(fù)蘇,暖暖的讓人心醉:“你好,蕭睿婕,同樣很高興認(rèn)識你。”
二人雙手輕握了一下便分開,都很得體,很禮貌。
“聽說你對我的作品很感興趣,不如我為你講解一下它的創(chuàng)作靈感和思路吧?”宋無忌笑著說道。
實(shí)話說,宋無忌給人的感官還是不錯的,個子高,長得帥,衣著清爽得體,又有藝術(shù)家氣息,關(guān)鍵說話還有水平,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和尷尬。
然而蕭睿婕真的很無奈,她總不能說:不好意思啊哥們兒,我現(xiàn)在看你那件作品,怎么看怎么像架子,喜歡不起來啊……
撇去蕭睿婕和宋無忌不提,鄭豐這邊是真正陷入了尷尬氣場。
蕭老爺子之前的話沒有放空,真的帶鄭豐逐一認(rèn)識他的那些老朋友,他們可都是各行各業(yè)的精英,多認(rèn)識一些對鄭豐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但問題是,這些人看到蕭老爺子親自引薦一個年輕人,自然勉不了好奇多問幾句,若鄭豐有點(diǎn)背景還好說,可偏偏他只有背影。
蕭老爺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對于這些問題自然是輕松抵擋,但這樣一來,大家就都明白了,定是這小青年身份普通,沒什么好介紹的,自然也就不再關(guān)注,把他當(dāng)成了小透明。
很快,眾人來到蕭老爺子的展品臺,臺上放的是鄭豐得到的第一把兵器,骨羽燕翎刀。
這把刀短小精致,鋒利非常,再加上材質(zhì)輕便,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專門為女性打造的武器。
最主要的是這把刀的工藝與明代出土的文物如出一轍,偏偏刀身全新,如果不是保存的好,就只能是高仿作品了。
當(dāng)然,高仿不高仿已經(jīng)無所謂,這樣的工藝水平已經(jīng)做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哪怕不是古董,其價值也不會低。
“老蕭,這就是你最近得到的寶貝?”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盯著骨羽燕翎刀,滿眼放光道:“之前我想看一眼你還不讓,現(xiàn)在怎么舍得拿出來展示了?是不是打算出手?你若不想要,就讓給我吧,價錢好說。”
蕭老爺子哼了一聲:“你少打歪主意,我是嫌你們太煩了,所以干脆一次性給你們看個夠,這刀我是絕對不會賣的?!?p> “別呀,蕭老,我這大老遠(yuǎn)的過來可就是奔著您這刀啊,我家老爺子上回來您這看了一眼之后就被迷住了,一直在嘴里惦念著,那是茶飯不思??!”一名公子哥略顯夸張的說道。
“你還敢提這事兒,要不是你爺爺給我到處亂說,我能一天接十好幾個電話?”蕭老爺子佯怒道。
“老蕭,你這刀也不是什么寶貝,要不這么著,你不是看上我一副古畫了嗎?我跟你換,行不?”一人說道。
蕭老爺子搖搖頭:“死心吧老趙,當(dāng)初我花兩倍價錢求你把畫讓給我,你不答應(yīng),現(xiàn)在想要我的刀?沒門!”
“老蕭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咱們一碼歸一碼,你說就我們這把年紀(jì)了,要錢用什么用?愛好是金錢買不來的,你拿錢買我的畫,我肯定不讓,但我現(xiàn)在可是拿畫換你的刀?!蹦侨朔瘩g道。
蕭老爺子呵呵一笑:“不換,這可是一把寶刀!”
“少來,不就是工藝難得嗎,還寶刀,能削鐵如泥,吹毛斷發(fā)嗎?”那人笑道。
“怎么不能!”蕭老爺子早就等在這兒呢,當(dāng)時他可是被骨羽燕翎刀的鋒利程度嚇了一跳,這回拿出來顯擺,目的不就是把這些老伙計的眼珠子給驚掉!
眾人見蕭老爺子忽然來了精神,一時間都有些不解。
蕭老爺子也不多做解釋,帶上手套將刀取出展臺,然后在大理石臺面上劃了一刀。
眾人又是不解,這是在干嘛呢?
然而當(dāng)?shù)朵h離開臺面,他們頓時就明白了。
只見蕭老爺子一刀到底,將臺面分割成兩個部分,與底座相連的部分巍然不動,而另一側(cè)懸空的臺面則在刀鋒離開臺面的瞬間,“啪”的一聲,摔碎在地面上。
這一幕可把眾人驚了一跳,大理石臺面說不上硬,但你要用刀切開,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蕭老爺子只用一把骨刀,輕而易舉的將大理石臺面給切開了!除非臺面有假,否則這刀可就驚人了。
“這……假的吧?”
眾人不敢相信,紛紛撿起地上的大理石碎片檢查起來,又仔細(xì)檢查了一下臺面的切口。
切口很新,不是事先準(zhǔn)備好的,而且光滑平整,也不像用力氣給它敲斷的。
那么答案很明顯了,這臺面是被骨刀切開的。
“老蕭,這刀哪兒來的?太鋒利了!”眾人紛紛詢問道。
蕭老爺子呵呵一笑,故弄玄虛道:“因緣而來?!?p> 眾人見他打馬虎眼,頓時急了:“老蕭,不帶你這樣的,這刀我們不要了,難道來歷也不肯說么?”
蕭老爺子一臉無辜:“我怎么沒說?人我都給你們帶來了,是你們自己不上心。”
人都帶來了?難道是小婕?
眾人相視無言,搖了搖頭。
蕭睿婕固然出色,但似乎沒有這方面的手藝吧?
難不成是……
眾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紛紛將目光投向場中唯一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的鄭豐,一雙雙眸子放出了光……
展會結(jié)束,鄭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脫身的,一群爺爺輩的大人物抓著他問東問西,噓寒問暖的,讓他感覺自己除了腦子,其他部位都不是自己的了。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坐在了蕭睿婕的跑車?yán)铮?0公里每小時的風(fēng),臉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蕭睿婕見他清醒過來,忍不住笑問道:“感覺如何?”
鄭豐抹了一把臉,嘆息道:“風(fēng)中凌亂……太折磨人了?!?p> 蕭睿婕笑出聲來:“習(xí)慣就好,當(dāng)年我也是這么過來的……對了,你沒答應(yīng)他們什么吧?”
鄭豐一臉驚悚:“應(yīng)該沒吧……當(dāng)時我腦子都是蒙的,什么都不記得了?!?p> “那你完蛋了!這些老先生可是厲害的很,三兩句話就能把人繞進(jìn)去?!笔掝f夹覟?zāi)樂禍道。
鄭豐一陣頭大:“我能跑路么?”
“你是指離開亞洲?可以喲,我支持機(jī)票錢。”蕭睿婕促狹道。
鄭豐一聽就知道完蛋。
蕭睿婕說的雖是玩笑話,但也從側(cè)面證明這些老先生果然都是有來頭的,抵賴的后果很嚴(yán)重。
“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老先生們雖然厲害,但也不會害人,強(qiáng)迫人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做的?!笔掝f紝捨康馈?p> “那就好……”鄭豐舒了一口氣。
“別高興地太早,他們雖然不會強(qiáng)迫人,但能天天和你叨叨,我爺爺就是受不了他們的叨叨才把你推出去的,哈哈哈!”蕭睿婕大笑道。
我勒個擦!我就說天上不能掉餡餅?zāi)兀€說給我開拓人脈,這分明是個陷阱??!
鄭豐氣得不行,耳邊又不斷傳來蕭睿婕笑聲,更氣了,于是他眼珠子咕嚕一轉(zhuǎn),說道:“別笑我,你和你的無忌哥哥怎么樣了?”
“什么我的無忌哥哥?別瞎說!”蕭睿婕臉色一垮。
鄭豐心里得意,這叫我給扳回一局。
“怎么瞎說了,蕭老爺子的意思,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你也別不好意思,不就是相親嗎,您這年紀(jì)還單著,也該他老人家著急了,而且我看宋無忌挺不錯的啊,和你是郎才女貌,你爺爺又喜歡,可以試著接觸接觸嘛。”
嘎吱——
跑車停下,蕭睿婕一臉兇狠的瞪著鄭豐。
鄭豐心懷惴惴,不安的護(hù)住胸口:“你要干嘛?”
蕭睿婕冷哼一聲:“下車!”
鄭豐:“……”
車子發(fā)動,蕭睿婕寒著臉遠(yuǎn)去,將鄭豐一個人留在了大街上。
鄭豐雙手插兜:“小氣鬼,就許你說我,我還不能說你了?真是的,把人丟路邊這種老套路得在高速用,市區(qū)里的士那么多,我還能跪著回去怎么的?”
話是這么說,鄭豐心里還是有點(diǎn)不爽的,他打定主意,等將來有駕照了,一定買輛車,然后邀請蕭睿婕試駕,再把她丟高速路上!
從兜里取出手機(jī),鄭豐準(zhǔn)備約個順風(fēng)車回去,這地方騎單車回去夠嗆,還是不省了。
恰此時,韓朵朵的短信來了,是位置共享。
鄭豐想起來了,他答應(yīng)韓朵朵晚上去她工作的地方找她來著。
想到這里,鄭豐放大了地圖,想看看韓朵朵究竟在哪里上班,但可惜的是,這地方位于城郊,建筑稀少,而且地圖上沒有標(biāo)注名稱。
這并不奇怪,像是城郊人少的地方,以及一些村鎮(zhèn),都只會標(biāo)注地名,其他內(nèi)容則是空白。鄭豐想了想:去吧!
于是順手?jǐn)r了一亮出租坐上去。
上了車,司機(jī)問道:“小伙子去哪兒?”
鄭豐哪知道啊,直接把手機(jī)遞給司機(jī):“師傅,您跟著我這導(dǎo)航走吧?!?p> “好嘞。”司機(jī)接過手機(jī)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再次問道:“小伙子,你確定是去這里?現(xiàn)在?”
“對啊,怎么了?。”鄭豐疑惑道。
司機(jī)干笑了一聲:“沒怎么,就是一般去這里的人都會選擇白天去。”
鄭豐“哦”了一聲:“是我朋友叫我晚上去的,說是要帶我大冒險?!?p> 司機(jī)嘴角一抽:“你這朋友很皮啊……”
“什么?”鄭豐沒有聽清。
司機(jī)連忙搖頭:“沒什么。”
鄭豐撓撓頭:“那什么,師傅,您稍微快著點(diǎn),我朋友已經(jīng)在那等我了?!?p> “好嘞?!彼緳C(jī)打下計程表,一腳油門上路。
渣渣塵
二合一,實(shí)在懶得分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