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潁川書院

　　說到潁川書院，就不得不提潁川荀氏。荀氏是中原世族中最有影響力的家族，絕對是名門旺族。

　　最不讓人活的是荀氏人才扎堆。不說三國時期，就現(xiàn)在也不得了，有名傳天下的荀氏八龍，以龍命名，可見其才。

　　荀氏八龍是指荀淑的八個兒子。有荀儉、荀緄、荀靖、荀燾、荀汪、荀爽、荀肅等。

　　荀淑者，世人稱品行高潔，學(xué)識淵博，或稱神君，智人。荀淑于公元149年逝，享年六十六歲。

　　荀淑八子皆有才名，其中第六子荀爽最為知名。荀爽，字慈明，八龍之中若論才學(xué)，則數(shù)第一。當(dāng)時有“荀氏八龍，慈明無雙”的評贊。荀爽自幼聰敏好學(xué)，潛心經(jīng)籍，刻苦勤奮。

　　在漢桓帝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太常趙典舉荀爽至孝，拜郎中，對策上奏見解后，棄官離去。為了躲避黨錮之禍，他回到潁川郡，以著述為事，兼潁川書院主事人，即潁川書院院長。

　　潁川郡多是山地，所以潁川書院是倚山而建的，書院坐落在城郊。它原本是潁川荀氏的一座別莊，書院成立后就被捐出來做學(xué)堂之用。

　　田豐此刻來到了赫赫有名的潁川書院門前。潁川書院沒有高大的圍墻，也沒有燙金的匾額，更沒有黃銅的獸面門環(huán)。

　　田豐只見一堵低矮的圍墻刷得雪白，一扉顯然年深日久的木門開啟著，正門的上方掛著一塊黑漆紅字木匾，上面書著大大的四個字：潁川書院!

　　田豐看其落款，乃水鏡先生。字體遒勁有力，紅與黑相映，紅如鮮血，黑如夜空，完美的結(jié)合在一起，沉穩(wěn)而凝重。

　　水鏡先生是誰?水鏡先生司馬徽，字德操，潁川人。東漢末年名士，精通道學(xué)、奇門、兵法、經(jīng)學(xué)。

　　司馬徽為人清雅，學(xué)識廣博，有知人之明，受到世人的敬重。這又是一個漢末的牛人，也是潁川書院副院長。

　　關(guān)于水鏡先生司馬徽，甚至后世有人認(rèn)為他是《三國演義》中的最大B0SS!因為三國歸晉正是歸到了水境先生司馬徽的司馬家。

　　田豐進(jìn)入大門，走過青石板路，正對著是一間大屋，屋宇方正，青磚砌就，上有雕花瓦當(dāng)。

　　大屋中央是一個大大的香案，香案后懸著孔夫子的畫像，黃銅香爐中插著幾枝香，裊裊香煙緩緩上升，緩緩散開。

　　田豐穿過旁門，就是眾學(xué)子讀書的地方，矮幾上滿滿都是竹簡，書卷。有坐墊分散四周，更有造型精美的古琴擺放一邊。若有高士輕輕撥弄一下琴弦，會有音色圓潤清脆的琴聲。

　　讓田豐奇怪的是，從他進(jìn)山門到現(xiàn)在，竟然不見一人?？煽瓷先?yīng)該剛剛就有許多人活動過。而現(xiàn)在正是上午好讀書的時間，對此田豐百思不得其解。

　　“汝乃何人?”一個聲音把走神的田豐驚醒了。田豐回頭一看，是一個神豐俊朗的青衫少年。

　　“在下冀州鉅鹿田豐，久聞潁川書院慈明公賢名，今特來拜會。不知小哥可否引見?”田豐拱手作揖施禮道。

　　“原來是元皓先生，小子荀彧荀文若有禮了。請隨小子去見叔父大人！”青衫少年彬彬有禮道。

　　所有豪門世家的消息都是靈通的。因利益相關(guān)而有著結(jié)盟的家族消息是共享的。所以荀彧聽過田豐之名一點也不奇怪。

　　“哦，是慈明公之侄，果然一表人才氣宇不凡!人言不虛也!”田豐看到荀彧，就知此子非凡。田豐本就有識人之明，知勢之能。

　　荀彧少時便有才名，尤其在南陽名士何颙看到荀彧說:“這是王佐之才呀!”。更讓荀彧聲名遠(yuǎn)揚。

　　在漢代來講，一個人的名聲傳播都是口口相傳，尤其是名士之口效果更佳。這也是歷史上曹老大為什么用劍逼著汝南許劭許子將點評。

　　汝南許劭兄弟所主持的月旦評，在漢末算最有名的對人物評品的標(biāo)桿和權(quán)威。主要是許劭本是天下有數(shù)的名士，又有識人之明。所以基本上經(jīng)過月旦評點評過的人都會揚名天下。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對曹老大的點評：“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這足以說明許劭識人的能力是多么的犀利。

　　“些許虛名，讓元皓先生見笑了。先生喚我文若即可，請！”荀彧如春風(fēng)拂面般微笑，引著田豐向書院后頭走去。荀彧是返書院拿點東西，不然田豐還會看人不到。

　　“文若，不知學(xué)子為何都不在書院？”田豐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問。

　　“元皓先生有所不知，叔父一時心血來潮，與德操先生一起召集學(xué)子們開品詩會?！避鲝忉屩?。

　　“品詩會？”田豐嘀咕了一聲，又問道：“是慈明公大作還是德操公大作？”

　　“都不是，是如今名滿天下的盧公弟子劉備劉玄德的詩！”荀彧說話間滿是敬佩和服氣。

　　“哦！人言可能是漢室宗親的幽州涿縣的神童奇才劉備劉玄德？”田豐心知肚明地反問道，還故意提及劉備血統(tǒng)之事。

　　“是哦，元皓先生也知道？”荀彧對此一點也不懷疑，無論是說血統(tǒng)還是田豐知道劉備。都說了名滿天下，連當(dāng)今圣上都說本家小家伙。田豐不知道才奇怪。

　　“聽過！”田豐點了點頭應(yīng)道，并沒說認(rèn)識劉備。田豐不想給人以一種輕浮或八卦的印象。

　　“元皓先生，到啦！”荀彧指著一片樹林說。樹林里隱約間傳來人語聲。

　　“文若，吾不想打憂他們的雅興，就先在一邊旁聽可否？”田豐想聽當(dāng)今兩位智者對劉備或劉備的詩如何評價。

　　“當(dāng)然可以，那么在下失禮了，等品詩會完后再引見先生！”荀彧到底還是少年心性，告罪一聲，就急不可奈地進(jìn)樹林去了。

　　田豐搖了搖頭，就站在樹林后靜靜地聽著。

　　樹林中有一棵大樟樹，樹下很空曠，空曠處坐滿了大大小小的學(xué)子。小的五六歲，大的也不過十五六歲。都在集中會神地聽講。

　　在空曠處的中央，正是荀爽荀慈明和司馬徽司馬德操。講話的是慈明公。

　　“大家都聽了德操先生剛才誦讀的幾首詩，不知有何感想？在此之前，吾先說說自己的感想?！避魉哿宿酆氂纸又f。

　　“在吾朝也有類似于詩的文體，不過形式和格調(diào)都不同。也沒有明確記載就是詩。吾想說的是，從今時起，這就是詩。咱們必須用心學(xué)習(xí)，爭取也寫出如此燦爛的詩篇。”荀爽意猶未盡地說。

　　“縱觀玄德小友這幾首詩，就可以想象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天縱之才。至情至性至孝，還有著遠(yuǎn)大的理想和抱負(fù)。這時候吾會想，這劉備為何不是吾荀家之人?！避魉@評價就有點嚇人了。荀氏一族人才扎堆，荀爽的言外之意是荀家人才都比不上劉備。

　　“單論詩這方面講，劉備劉玄德已經(jīng)不需加任何前綴。吾可以肯定一點，不出十年，天下人提起他都不必加任何前綴！這是吾的感想。”荀爽真不怕把人嚇?biāo)?，也不怕打擊弟子們的信心?p>　　荀爽說完，下面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這讓樹林外旁聽的田豐與有榮焉。田豐甚至在想，如果荀爽知道劉備的志向會作何感想。

　　此刻田豐除了覺得自己跟對了人，也佩服荀爽的見識。僅從幾首詩中就知道這么多，果然不虧為當(dāng)世智者。

　　當(dāng)然，倘若劉備在這里，肯定會說我是抄襲的好吧？我是穿越者好吧？不過對于荀爽的評價卻會心安理得地受之。詩是千古名詩，志向更不用說。

　　“慈明先生說得很中肯，吾亦附議！下面是你們談感想了，就由吾來點名吧?！痹谲魉v完后，司馬徽又開口了。

　　“荀彧，你身為班長，就起個帶頭作用吧！”司馬徽指著荀彧說：“可以講講詩，可以說說志向。”

　　“是，夫子！”荀彧站起了身，施了一禮道：“秦時明月漢時關(guān)，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叫胡馬度陰山?！?p>　　“這是劉備寫給他師兄公孫瓚的詩。詩好不用說，吾就說說大漢的外族問題?！避鲝笱鬄⒌卣f了一大通。

　　其意不外是說外族一直是大漢的麻煩，尤其在近百年來有變本加厲的趨勢。必須拿出相應(yīng)的方法解決才行。荀彧還提出了可行的方法方案。

　　荀彧說得有理有據(jù)，也表現(xiàn)出名符其實的才學(xué)和見識。收割了一波熱烈的掌聲。

　　“好，荀彧講得不錯。下面就讓戲忠來說說?！彼抉R徽又指著一個臉色有些蒼白的少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