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真相大白
臘月二十八,年關(guān)將至,天啟帝封筆,百官休沐。
整個京城喜氣四溢,但這份喜氣卻并不存在于莊王府、安國公府和淑妃的昭仁宮中。原因是莊王因為一件幾乎稱不上過錯的小事不僅被天啟帝在早朝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給斥責了,還被罰關(guān)了一個月禁閉,并且連帶著安國公也被罵的狗血淋通,罰了一年的俸祿。
可以說,天啟帝的突然發(fā)難算是給了朝野一個訊息,這西北之事恐怕與莊王脫不了干系!
至此,連原本對莊王還算親近的官員看莊王的眼中都有些不對了,為了貪些銀子不僅至黎民百姓于不顧,還將西北弄成了那個鬼樣子,這樣的人能成什么大器!如此想著,這些官員們都紛紛與莊王劃清了界限。
而此時的莊王已經(jīng)顧不上百官的疏遠了,因為他自己都被天啟帝的這頓斥責給整蒙圈了!自家父皇對各位皇子向來一視同仁,若是沒有拿到真憑實據(jù),是不會輕易將西北之事按到自己頭上的;可若說有真憑實據(jù),自己根本就沒有插手,安國公府也沒有插手,這事到底是怎么與自己牽扯上的!莊王表示百思不得其解!
子夜,安國公府書房燭光明亮,安國公和兩個兒子、一個孫子各自沉默而坐。莊王一身黑色的斗篷進屋,祖孫三代忙起身相迎。
“外祖父和兩位舅舅不必多禮,都坐吧!”說罷,莊王走到椅子上坐下。
眾人落座,安國公世子焦急的問:“王爺,派去西北的人回來怎么說?”
莊王揉了揉眉心,面色疲憊,“任賢忠不見了!”
“不、不見了!什么叫做不見了?他是跑了還是死了?”安國公世子驚詫的看著莊王。
莊王嘆了口氣,“不僅任賢忠不見了,西北四個州府、十七個縣的知府和知縣也全都不見了!”
“王爺……?!卑矅粗f王,嘴動了動,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莊王苦笑一聲,“外祖父也想到了吧,能讓西北大小主要官員悄無聲息的消失的,這世上也只有父皇一人了!”
看著莊王和安國公有些暗淡的面容,安國公世子的長子、安國公府的長孫鄭元謙淡笑道:“祖父和表哥怎么都這這幅表情,西北官員在皇上手中不是更好嗎?任賢忠動災(zāi)銀可不是表哥和祖父下的令,西北之事與我們何干?皇上親自過問正好能將我們身上的嫌疑洗干凈不是嗎!”
“話雖這么說,但現(xiàn)在我們見不到任賢忠,就不知道他到底為什么會對災(zāi)銀動手;會不會牽連安國公府和王爺;又或者他是不是早就被人給收買了,就等著將這盆臟水潑向王爺!還有,皇上手中到底掌握了什么對我們不利的東西?這些全都不知道,真是被動的很啊!”安國公嘆息道。
書房陷入一陣沉默,眾人都是眉頭緊鎖,鄭元謙不經(jīng)意間看道自家二叔一副神色不安、額角冒汗的樣子,眼中劃過一絲涼意,淡淡的道:“二叔,這件事你怎么看?”
“嘩啦”坐在一旁的安國公府二爺鄭劼手中的杯盞滑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眾人看向鄭劼,見其面色難看,身子微微顫抖,都有些疑惑。
“你怎么了?”安國公問道。
鄭劼結(jié)巴著道:“我、我、爹……我……”
“西北之事跟二叔有沒有關(guān)系!”鄭元謙冷冷的問。
莊王、安國公心中一驚“刷”的看向鄭劼,目光中含著審視。
鄭劼見自家父親和莊王審視的看著自己,心里更加緊張。
“二叔,再拖下去,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啪”深知自己兒子脾性的安國公猛然一拍桌子,高聲道:“這件事你到底有沒有插手!還不快說!”
鄭劼從椅中滑落,撲通一聲跪趴在地上:“我、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只是、只是想將我們安國公府自己的那四十萬兩銀子拿回來,我真的沒想到……?!?p> “你、你這個逆子!你是想要讓全家人都陪你去死??!你…。你……”
“父親(祖父)!快叫府醫(yī)!”見安國公被氣得出氣多進氣少的摸樣,安國公世子和鄭元謙連忙上去為安國公順氣,鄭劼也一臉緊張的看向安國公。
書房內(nèi)有片刻的騷亂,鄭家的三個男子都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安國公身上。卻無人發(fā)現(xiàn)站在一旁滿臉陰郁的莊王在捏碎了一只茶杯后悄無聲息的讓人收拾了腳邊的碎瓷片又重新上了一杯茶……。
府醫(yī)給安國公施了幾針,待其氣息平穩(wěn)后便退下了。
安國公擺擺手,示意長子和長孫回去坐下,看向鄭劼的目光透著森涼:“將你知道的、你做過的,從頭到尾說一遍!”
鄭劼看到父親的眼神,不安地低下了頭:“當時……。”
等到鄭劼說完,莊王面無表情的道:“二舅舅是說,你在明知道有人守著侍郎府的情況下還派了人去殺柴鑫?而且那些人一個都沒回來?”
“我是見那些看守侍郎府的人都撤了之后才派人去的…。”
“若真撤了,你派的那些人難道連一個柴鑫都殺不了嗎?可現(xiàn)在卻是他活的好好的,反而你的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安國公冷笑道。
鄭劼滿臉慌張的爬到書桌前,扒著書桌哭訴道:“父親,爹,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乙彩菫榱送鯛敽臀覀儼矅冒 ??!?p> “你這是對王爺、對我鄭家好?”
建安國公又要動氣的樣子,鄭元謙嘆道:“祖父、王爺,現(xiàn)在再追究誰是誰非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眼下我們要做的是怎將這件事給撇干凈!”
“謙兒可有辦法?”安國公府問道。
鄭元謙一邊沉思著一邊說道:“皇上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拿到真憑實據(jù),否則對王爺和我們鄭家的處置不可能只是如此,所以我們要趕在皇上之前將所有證據(jù)和線索全部斷干凈,絕對不能讓西北之事與我安國公府有一絲一毫的實質(zhì)性牽連!”
“要如何做!”莊王問道
鄭元謙嚴重閃過狠辣之色,“第一,二叔與西北的一切往來信件立刻銷毀;信使包括所有知道此事的人,一個不留!第二……”
“早就已經(jīng)毀了,柴鑫一到京城我就這么做了……”鄭劼?lián)屄暤馈?p> “你給我閉嘴!”安國公猛然將茶杯砸向鄭劼,高聲呵斥道。
鄭劼被突如其來的茶杯砸破了頭,鮮血染紅了半邊臉,看著盛怒中的父親,到底不敢在說什么,只瑟瑟的捂著腦袋縮到了一邊。
“謙兒,你接著說?!卑矅徛暤馈?p> “第二,柴鑫不能再留了,不管他知不知道這件事的背后之人是二叔,就憑二叔在派人刺殺他之后,皇上便斥責了王爺和祖父,柴鑫對我們來說就絕對是個威脅!
第三,此案皇上應(yīng)該會公審,那我們就還有見到任賢忠的機會,現(xiàn)在立刻派人去江陵府想辦法將任賢忠的家眷轉(zhuǎn)移走,如果皇上已經(jīng)先了我們一步,那就承諾任賢忠保他一對嫡孫無事!當然前提是他抗下所有罪責。
第四,鄭元謙看向莊王,從現(xiàn)在開始王爺閉門謝客,好好思過。肅王和睿王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將王爺踩下去的機會,到時候無論他們往王爺身上潑了什么臟水,王爺都要秉承:不反駁、不承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態(tài)度!畢竟此事本就與王爺無關(guān)不是么!”
“你的意思是,讓本王向父皇示弱?”莊王若有所思的道。
鄭元謙淡淡一笑:“皇上龍體康健,在沒有確定儲位人選之前,只要沒有鐵證那就不會輕易讓任何人打破朝堂上的平衡。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讓誰都拿不出證據(jù)!哪怕最后所有的矛頭都指向王爺和我鄭家!”
“若皇上不公開審理呢?”安國公世子問道。
“父親多慮了,皇上一定會公開審理的,甚至可能還是三司會審,否則如何給西北和天下百姓一個交代!”說著鄭元謙對莊王道:“那位熙和公主,王爺也多留意一些吧,我總覺得這件事中,有她的影子!”
莊王目光微凝,沉聲道:“表弟何出此言?熙和不過是個病弱女子,怎會摻和其中?”
“直覺!就算她沒有參與其中,但憑皇上對這位公主的寵愛,她也一定會是最先知道皇上想法的人,了解她的一舉一動或許我們也能從中揣測出些什么!”
不得不說鄭元謙不愧是安國公府這一代最優(yōu)秀的子弟,雖然才年僅二十三歲,但他的城府和機敏甚至有時候已經(jīng)超越了他的祖父!毫無疑問若將來他掌控了安國公府所有的勢力,成為下一代家主,那對于很多人來說絕對會是個非常難纏的對手!

宸凰
忙到頭暈眼花,已癱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