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心機(jī)密折
天啟帝含笑看了錦樂一眼,“你消息倒是靈通。威遠(yuǎn)侯世子是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此次南苑之行御林軍出了這么大的紕漏他難辭其咎!”
在皇宮里被皇帝說消息靈通,總是讓人心中有些莫名的發(fā)毛,雖然天啟帝話中沒有責(zé)怪之意,但錦樂卻少不得要粉飾一二:“我整日里躺著實在是無聊,所以便讓紫墨她們每日都出去轉(zhuǎn)一圈收集些真真假假的趣事兒回來說與我聽?!?p> 天啟帝如何不知錦樂話中暗含的解釋之意,雖然嘆息自己這個外孫女對自己看似無所顧忌卻處處提著小心,卻也沒有點(diǎn)破。
“朝廷雖一向不過問江湖之事,卻不代表江湖之人可以肆無忌憚的涉足朝堂。既然當(dāng)初行刺你們的三波刺客之中,生死門已經(jīng)確定,那么它也就沒有必要再留在這個世上了?!?p> 即便生死門中大多都是二三流的高手,卻也抵不過國家機(jī)器的執(zhí)意絞殺,估計從今往后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什么生死門了。話說到這里,錦樂讓安倩帶著紫墨等人退了下去,將在南苑發(fā)現(xiàn)地宮以及見到南疆圣女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天啟帝。
看著天啟帝一臉平靜的樣子,錦樂眨眨眼,心中猜想著難不成這些蕭徹都跟天啟帝說過了?
“這些前兩日蕭徹便上了密折稟報過了,朕自會處理?!?p> 暗道了一聲果然,錦樂轉(zhuǎn)而問道:“外公既然知道了,那剛才怎么還說三波刺客中只有生死門是確定的?”
天啟帝贊許道:“南疆的那些刺客不是都被你和蕭徹殺光了么?自然是忽略不計了!你們這一次遭逢大難還能為國立功,確實是上天垂憐佑我大周,說罷,你有沒有什么想要的,連帶著你送的那分壽禮,朕一并賞了!”
有一個一口氣殺了幾十個人的孫女,天啟帝的目光中卻只有贊許,雖然知道天啟帝對自己的疼愛,但錦樂還是必不可免的感動了一下。而對于賞賜,錦樂也不覺得自己此時還缺什么,便開口推辭了。
錦樂的拒絕讓天啟帝捋了捋下巴剛蓄起來的胡子,意味不明的說了句:“蕭徹在密折最后寫了一段話,說你曾提議讓他用地宮作為壽禮求朕為你們賜婚,但是他覺得只是一座地宮有些太單薄了,他要再去找?guī)准渲黄?。讓朕稍等些時日。”
咯吱……室內(nèi)只剩下了錦樂的咬牙聲。
萬壽節(jié)已經(jīng)過了大半個月,按理說三國使臣應(yīng)該陸續(xù)告辭,但如今南疆、柔然的公主、王子均已定下親事,文茵公主婚期未定暫且不提,格桑王子可是下個月便要迎娶大周榮嘉公主了,北遼同為來使,若是不留下恭賀一番喝杯喜酒倒是有些說不過去。
索性北遼使團(tuán)的老大耶律南平此時也并不想離開大周國都,正好可以借著恭賀大周與柔然締結(jié)兩國之好的理由正大光明的留下來。
驛館,境禾郡主穩(wěn)步走進(jìn)耶律南平的臨時書房,“王兄,你找我?”
正坐在書桌旁擦拭寶刀的耶律南平抬頭看了一眼境禾郡主,慢條斯理的道:“下個月格桑王子迎娶榮嘉公主,我們留下喝杯喜酒再走。今日喚你來,是有事讓你去辦?!?p> “王兄請吩咐!”
宸華宮,錦樂正在冰藍(lán)與紫墨的攙扶下于內(nèi)殿走動,安倩小心的展開雙手跟在后面,以備不時之需。
“公主,已經(jīng)走了四個來回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錦樂腳步不停,雖已氣喘吁吁,香汗淋漓,卻仍然堅持著,“倩姨放心吧,我心中有數(shù),怎么著也得比昨日多走一趟才是!”
凡是錦樂堅持的事安倩知道自己一般都是掙不過的,只能既無奈又心疼的陪著再走一個來回。
“公主,五個來回了!”
看著蹭的一下移到自己面前的安倩一副生怕自己多走一步的樣子,錦樂不由的失笑,順勢在一旁的繡凳上坐了下來,接過紫墨遞過來的帕子一邊擦著汗一邊玩笑道:“倩姨可放心了?”
安倩睨了錦樂一眼,“我這是為了誰?”
被瞪了一眼,錦樂也‘老實’了,苦著臉砸了砸嘴,詢問式的目光看向了紫墨,“倩姨最近的火氣愈發(fā)大了,連我都吃了掛落,你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本是含笑站在岸邊看景,卻猛然被錦樂撲通一聲給拉下了水,這讓紫墨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到底是深宮中長大的,又經(jīng)安倩一手調(diào)教,錦樂的問題是有些刁鉆,但還不至于讓紫墨兜不住,只聽其笑嘻嘻的道:“奴婢一直都信奉一句話,愛之深責(zé)之切。”
錦樂噗嗤一笑,一把將手中的錦帕扔到了紫墨身上,“小丫頭腦子轉(zhuǎn)的還挺快!”
紫墨連忙接住帕子,笑嘻嘻的往冰藍(lán)身后躲了躲。
第一次有人往自己身后躲,冰藍(lán)心底的豪情又開始膨脹了,給了紫墨一個安撫的眼神,雄赳赳氣昂昂的擋在了前面。
內(nèi)殿一片笑聲……
“啟稟公主,境禾郡主求見!”紫竹匆匆而來。
錦樂笑意微淡,“請郡主進(jìn)來吧!”
北遼因受地理條件所限,整個國家強(qiáng)而不富。因而雖境禾郡主也出自皇族,但還是被宸華宮震撼到了。尤其是此時進(jìn)了內(nèi)殿更覺得眼前一片奪目的色彩,晃得自己有些眼暈。
不著痕跡的低頭瞇了瞇眼,緩和了一下心中的激蕩才抬眼重新看去,見錦樂正躺在床上一臉病容的含笑看著自己,爽朗一笑大步走了過去,點(diǎn)頭見禮,“鏡禾見過熙和公主!”
“鏡禾郡主有禮,請坐?!?p> 坐在早已準(zhǔn)備好的繡凳上,接過清茶輕抿一口,微微皺眉,來了大周一個多月,境禾郡主還是有些受不了這茶的苦澀之味。
將茶盞放在床邊的矮幾上,境禾郡主朗聲語含關(guān)切:“回京多日一直忙于照顧皇兄,直到如今才有空閑來探望公主,還請公主勿怪!”
錦樂清水無痕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明艷卻不張揚(yáng),豪爽不失禮儀。與當(dāng)初在宮宴上當(dāng)眾舞劍敬酒時相比倒是多了幾分優(yōu)雅、幾分內(nèi)斂、幾分謙遜。
“境禾郡主客氣了,本宮前些日子一直都不太清醒,腦子混沌,人也虛的很,若是郡主那時過來,本宮估計也是無力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