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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佳郎

007、每月十五

欠佳郎 葫蘆串兒 2068 2018-02-08 19:56:22

  盡管幾近初春,夜晚開著小窗的房內(nèi)卷進(jìn)的威風(fēng)還是帶著略微的刺骨。

  書桌上的宣紙被掀起,似女子的衣角,騷動著床邊的被褥。

  屋內(nèi)黑漆漆的一片,清之在戈墨剛進(jìn)門的時候就被告知了先行去歇息,此刻自然是不會出現(xiàn)在此處的。

  燭火并沒有燃起,卻還是聽到了細(xì)微不可察覺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冷……”唐卿卿干枯的唇瓣微啟,僅僅是發(fā)出這個字眼都是如此的艱難。她不知道到底應(yīng)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冷得要命,瑟瑟縮縮的。但是體內(nèi)似乎又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在焚燒著她的五臟六腑。

  “熱……”

  唐卿卿的聲音顫抖,自己都感覺快要哭出聲來了。

  一雙手卻是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她感到自己冰冷的皮膚后緊緊地貼著一副溫暖的火爐,忍不住得哼哼了一聲,往后湊得更緊了一些,整個人都蜷縮成了一團。

  戈墨扯過榻上的棉被,將自己和唐卿卿包裹在其中,捏著她的細(xì)手,撫摸著她柔軟的青絲。

  “好難受?!?p>  “……卿兒,乖?!?p>  可能戈墨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的聲音竟都染上了幾分微顫。他似乎恨不得將唐卿卿融到自己的骨血中一般,眉頭凝著,無論如何都松不開。

  若不是他實在不放心提前回來,他真的不敢想象到底會發(fā)生什么……

  卿兒……

  這個稱呼對唐卿卿而言,實在是太過久違了。

  “……末伏?”朦朦朧朧之中,唐卿卿輕輕地嚶語了出聲。

  戈墨的渾身一僵,面具下的眼神幽暗而低沉,那漆黑的眼眸就像是一灘深不見底的幽泉。

  他緩緩地伸出手,輕輕地攏了唐卿卿的臉龐,使她緊閉雙眼的小臉朝向他,鼻息卻重了起來。

  氣氛竟在這一瞬變得旖旎。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嬌嫩的面龐,看向她那微張的小嘴,就俯下了身來——

  輕觸唇瓣的那一瞬,倏然停下。

  見唐卿卿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了下來,戈墨收回了手,輕扶她的雙肩,安置在了榻上,拭去她額尖的細(xì)汗,為她掖好了被褥。

  就那般負(fù)手,靜靜地坐在她的身旁,眼神透露出的復(fù)雜,晦澀難懂。

  當(dāng)晚,唐卿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還是她兒時的時候,唐家的府邸里。

  那時候,父母尚在,闔家歡樂……然而這一切都在這次失火的很多年前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從她撿回那個小乞兒的時候起。

  唐卿卿那時自己方都是個孩童,便是那一次出門,巧遇了那個可憐兮兮的,看上去比自己都還要瘦弱兩分的小乞兒。

  因為實在不忍他流落街頭,唐家也不會介意多他這一口,少他這一口的飯菜。盡管起初父母是不準(zhǔn)許的,但也招架不住唐卿卿的軟磨硬泡,便將那小乞兒帶回了府中。

  那時他一副冷冰冰,對誰都十分戒備的模樣,問他話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基本都只有唐卿卿她一個人在自顧自地說東扯西。

  拾到他的那日是末伏的第一日,她也起不出什么像樣的名字,便賜了他這么個名兒,倒也討喜。一開始持反對意見的唐家人,也逐漸接受了這個小乞兒。

  但,也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似是不愿再夢下去,唐卿卿的眉頭一皺,便聽到了開窗的一聲輕響,眼眸便微微地睜了開來。

  屋內(nèi)早已經(jīng)是光亮一片,柔和的陽光投過開啟的窗口透入屋內(nèi),可以瞧見塵埃的起起伏伏。

  戈墨,正站在窗旁,瞧見唐卿卿醒來。

  “身體如何?”

  這陡然地一問,唐卿卿迷迷糊糊地,還未能反應(yīng)過來屋內(nèi)有人,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你,你為何在此處?”唐卿卿幾乎是脫口而出。

  “……我為何不能在此處?”顯然是對這句話十分不滿意,要不是面具遮掩,唐卿卿定能瞧見他那都已經(jīng)凝到一塊兒的眉。

  一下子被噎得啞口無言。

  這本就是戈墨的地盤,雖說也談不上大,但不置可否的這些都是戈墨花銀子買來的。在人家的地盤兒上說出這樣的話來,唐卿卿自己一下子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來反駁,只能悶悶的不吭聲。

  “身體如何?”見唐卿卿不回答,戈墨又耐著性子問了一遍,唐卿卿這才回過神兒來。

  是了,昨晚她還在外面賞燈會,卻因為……巧遇了那人,一時情緒激動,覺著身體不舒服地打緊。

  后來……后來她怎么了?

  “我……我感覺,還好?!碧魄淝漕D了片刻,緩緩回答道。見戈墨沉吟沒了下文,唐卿卿心中也是一緊,感到喉嚨略微干澀:“……戈公子,我是否身體抱恙?”

  戈墨不語,只是移步到唐卿卿的面前,坐了下來。伸手落在她的細(xì)腕上,診斷脈搏。

  “那日?!辈恢^了多久,唐卿卿甚至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聽他出語,她便抬眸:“那日?”

  “便是唐家出事那日?!币环餍?,戈墨收回了手來,面色凝重:“雖說我對你的病狀早已是心中有數(shù),但此次發(fā)病過于蹊蹺,莫不是你遇到了什么過于激動的事情亂了脈搏,這才加快了發(fā)???”

  唐卿卿心拍一漏,蔥指捏緊了被褥,咬著牙不語。

  見她不想說,戈墨也沒有強迫,倒是緩緩道來:“那日,你應(yīng)當(dāng)先是受了毒火攻心,隨后在那冰天雪地寒氣入體。本該是不會有如此嚴(yán)重的情況,但你應(yīng)當(dāng)又是反復(fù)經(jīng)受了幾次這樣的摧殘。女子的身軀本就偏柔,哪兒經(jīng)得住你這三番五次的折騰?!?p>  聽此,唐卿卿的記憶也不由得被引回了那日,仿佛是回憶起了那冰寒又灼痛的感覺,身體竟不由得發(fā)顫了起來。

  “雖說用了藥材為你醫(yī)治,但畢竟我發(fā)現(xiàn)你時還是稍晚了些,落下病根是無法避免的。我會想辦法今早為你除了這病,但在這之前,你免不了每月十五日的時候都會遭受昨晚那般冰熱交替的痛苦。若是情緒波動過大,怕還會提前?!?p>  聽到戈墨的一一交代,唐卿卿沉默著一言未發(fā)。隨后,卻是點了點頭,道了聲:“謝過戈公子了,小女子此番心中已然有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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