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姑娘,戈公子?!彪S著的二人進(jìn)門,清之便是將手中的掃帚置在一旁,把手在腰上系著的抹布一擦,便是迎了上來,神色頗為欣喜。
“清之?!倍嗳詹灰姡魄淝湫南乱彩穷H為高興的。見她這般,戈墨也不禁唇角微揚(yáng)。
正巧見清之凝視著自己,他便是象征性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幾日你辛苦了。”
聽言,清之的俏臉一紅便是低垂了下去。
終究還是女孩子心細(xì)些,唐卿卿一下便是入了眼去,頗有些訝異。
沒想到就是這么短短數(shù)月的相處,這戈墨竟是讓清之動了春心。不過也是難怪,豆蔻年華,與一男子在屋檐下朝夕相處,不動心倒是奇了怪去。
“卿姑娘,我來吧?!苯舆^了唐卿卿手中的行李,清之便是踏著小碎步往屋里走去。正要跟上,唐卿卿卻是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影頓在原地沒有動作。
“……怎么了?”回眸,唐卿卿有些不解地問道。
戈墨的臉上依舊溢著笑,抬手撫了撫她的發(fā):“我還有些事要去處理。”
一愣,唐卿卿便接道:“莫不是你特意送我回來的?”聽她此問,戈墨未言語,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不由得,唐卿卿卻是感到心底一暖。
“那你還不快去?!彪m說不知他究竟還有何事要忙,但唐卿卿也并非是全然不明事理之人。雖說她放過了能一窺戈墨廬山真面目的機(jī)會,但他的身份神秘這一點(diǎn)還是毋庸置疑的。
他的那些事兒,她也定然是一點(diǎn)兒忙也幫不上的。
“這些時(shí)日我不在,你多加小心?!备昴阋膊辉俣嘌裕瑓s是在離去之際臂彎一伸摟住唐卿卿的腰肢擁入懷中,突如其來嚇得她一聲驚呼。似是滿足于她的這般反應(yīng),唐卿卿聽到耳畔一聲滿意的低笑。
還未曾感受到體溫,只是隨著衣衫略微的冰冷從全身拂過,他便是長袖一揮離去了。
倒是不知再見又是何時(shí)。
唐卿卿竟是覺得心頭有些許傷感,趕忙將這情愫壓下。
若他不在,她便是有了更多自己的時(shí)間。雖說她很想要去找夏破云當(dāng)面質(zhì)問,但是很顯然……對于現(xiàn)在的她而言,還太早了。
靈玉一事只有先壓在心底,以后再查。
轉(zhuǎn)身,唐卿卿隱隱地瞧見轉(zhuǎn)角處一抹衣角閃過,隨即立馬消失無蹤。
她微微一愣,隨之了然。
那墻角的另一面,清之正捂著因緊張過度而亂跳的胸口,努力著逐漸平緩呼吸。
應(yīng)該沒有被發(fā)現(xiàn)吧?
清之又是側(cè)眸瞥了一眼,見唐卿卿已經(jīng)消失在了門口,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徹底地放松了下來,不由得竟是有些腿軟。
心下已然平靜,腦海中卻是開始不斷浮現(xiàn)方才戈墨撫摸著唐卿卿的發(fā),擁她入懷的模樣……愈來愈清晰,指甲都陷入了掌心。
“你當(dāng)真是甘心嗎?”記憶回溯到戈墨同唐卿卿歸來的前幾日,有一位罩著黑袍的女子在夜里闖了進(jìn)來。
雖是覺得她渾身冰冷的氣息令人感到恐懼,但是很顯然步伐搖搖欲墜,看上去是受了重傷的。
“什么?你是誰?”清之一顫,便是裹著被褥向墻后移了好幾步。
女子冷笑,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戈公子生性溫和,玉樹臨風(fēng),一身醫(yī)術(shù)更是出神入化,哪個女子不會奢望他能夠多看自己兩眼?”女子見清之的眼神微閃,接道:“可是……那位卿姑娘何德何能,憑什么霸著他不放呢?”
“可,可卿姑娘年輕貌美……我……”似是動搖,清之不由反駁。
女子卻是伸出食指壓住了她的唇,笑道:“若是論樣貌,你與她都年輕貌美,不相上下。那卿姑娘燒傷嚴(yán)重你可不是不知,光論姿色可是未必比得上你的?!?p> 聽此,清之似是燃起了一抹希望,卻又是在頃刻之間似是想起了什么又瞬間打消了去:“但我只不過是一介奴婢……”
似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般,女子仰頭大笑兩聲:“那卿姑娘又有個什子尊貴的身份,是貴為公主,還是哪家的千金?都不是,戈墨救了她,也幫了你,你們本就是平等的?!?p> 她言已至此,清之的后背竟是因?yàn)榕d奮而冒出了絲絲細(xì)汗。
“好了,我的提點(diǎn)便是到了這里。打不打算去把握住……還得看你自己了?!彼娗逯壑械牧凉庥加遥齑揭幻?,得知種下,能開出什么樣的花兒……
她倒真不是那么在意。
“亦雅?!彪S著女子從窗翻身躍出,一直在外等候的男子喚住了她,神色復(fù)雜,一如先前在雪峰山上喊她撤退那般。
但樓亦雅顯得并不是那么情愿搭理他,她甩了甩自己一頭青絲,朝著院外走去。
而男子見她對他不搭理,并未說什么,只是一如往常,吩咐后面的人跟上,自己也緊跟了上去……
夜,若吞噬般的帷幕,將樓亦雅等人籠罩其中,逐漸散去。
獨(dú)留下清之一人,久坐在榻上,自瞳中閃爍的微光足以表明她內(nèi)心此刻的波瀾……
“清之,清之?”隨著唐卿卿一聲聲的呼喚,清之便是從回憶中抽出身來,見唐卿卿正在自己面前晃著手,手上立馬開始了動作:“對,對不起卿姑娘,方才不小心走了神……”
唐卿卿無奈苦笑道:“你這丫頭,我方才又不是怪你,只是略微有些憂心罷了。你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說來聽聽,或許能幫你排憂解難。”
“謝謝卿姑娘,清之……清之的確只是不小心走了神兒。”見清之始終不肯開口,唐卿卿自然是不會再強(qiáng)求。
她抽出筷子,卻是瞧著清之端上菜的手有些微微地抖動,眼眸便是一暗。卻也是未曾說什么,只是等著清之將菜上齊,她也沒有動筷。
“這……卿姑娘,這飯菜可是不合胃口?”見唐卿卿不動,清之似是急了,急聲問道。
搖搖頭,唐卿卿倒也是神色無恙,只不過凝著清之的眼,瞧她略微有些許閃躲罷了。
“我只是在想,這飯菜多了些,一人吃著實(shí)沒趣兒。清之一人這么久,不妨今日我們一起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