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承的臉色登時從晴轉(zhuǎn)陰,正要發(fā)怒,豫讓輕聲笑道:“還好有本大人及時出手,不然你的經(jīng)絡(luò)就要承受不住體內(nèi)過多的靈氣,爆裂開了?!?p> 這就是為什么虞江承體內(nèi)的靈氣會出現(xiàn)紊亂的原因了。
虞江承心里“咯噔”一聲,追問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豫讓先是平復(fù)激動的情緒,后緩緩說道:“首先,本大人解釋不了你金丹的色澤為何與其他人不同。其次,你的金丹竟然可以自我生靈,太出乎本大人的意料了。當(dāng)然,這絕對是一件好事。嘿,這就解釋你為何可以在這么極短的時間里修煉到玄階二等了。”當(dāng)豫讓聽說虞江承才花了大半年的修行練功,就達到如今的玄階二等,確實被震驚到了。
修行練功最核心的地方就是冥思和功法。
所謂冥思,就是將外界的靈氣引到體內(nèi),儲存到金丹之中。所謂功法,就是利用金丹內(nèi)的靈氣,通過各種手段,釋放出來并且配以各種招式,以達到戰(zhàn)勝對手的目的。玄學(xué)功法亦或是玄學(xué)心法,皆是如此。
若是修真者體內(nèi)的靈氣不足時,血脈經(jīng)絡(luò)的功能就會很薄弱,以至于很難有施展的空間,這就是為什么商均提到根基的重要性,而培根的重中之重便是冥思。冥思本是修真者必備的課程,虞江承因為附靈玉之事,走了捷徑,換言之,虞江承不管是吃喝拉撒都是處在冥思狀態(tài),自然而然會比其他人走得更快,甚至是更遠。
眼下因為虞江承突破的進度有些緩慢,當(dāng)然,這種緩慢是相當(dāng)于靈氣增長的速度,比之其他修真者不知快上多少。于是乎他的經(jīng)絡(luò)就相對于顯得過于細小,無法承受過多的靈氣,導(dǎo)致體內(nèi)靈氣紊亂,而且這種情況十分危險,隨時都有爆體身亡的可能。
可以把虞江承的身體比作是一個充氣的氣球,若是不停地往里面充氣,就會承受不住而爆炸。
豫讓雙目射出興奮的神色,說道:“這也解釋了為什么你的星芒可以在這么極短的時間里突破第一層境界,因為你體內(nèi)的靈氣太過于豐富,而星芒這個心法又很依賴于靈氣。江承,我很慶幸能夠及時挖掘出你。很好,很好!看來,虛無幻境由你一人來支撐,足夠了?!彼淖苑Q從“本大人”改為“我”,顯然是將虞江承的地位擺到了同等位置。
虞江承也感受到豫讓語氣中的微妙改變,笑道:“看來我是逃不出你的魔掌哩?!?p> 豫讓眉頭輕挑,說道:“你還得感謝我的相救之恩呢?!?p> 虞江承感激地說道:“多謝。”這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由衷之言。
豫讓沒有意料到虞江承會回答得那么干脆,先是一怔,隨即仰頭大笑道:“哈哈哈。。。我也就隨口說說,隨口說說?!?p> 虞江承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說的可是肺腑之言。”
豫讓動容說道:“你有這個心,足矣?!?p> 虞江承沉思片刻,說道:“老怪物,我這個情況還會發(fā)作嗎?你方才做了什么?”
豫讓微愣一下,義正言辭地說道:“據(jù)我觀察,你若是不能快速提升修為,還是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復(fù)發(fā)。而且,這個復(fù)發(fā)的次數(shù)越多,對你自身的影響會越大。你要知道,體內(nèi)靈氣的紊亂會導(dǎo)致經(jīng)絡(luò)的受損,雖然經(jīng)絡(luò)可以慢慢復(fù)原,但是這種損傷是不可逆的,很有可能會阻礙你日后的修行。當(dāng)然,這一時半會兒你可能看不出來,但是隨著修為的增長,你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難提升了,甚至于會停滯不前?!?p> 虞江承做出一個夸張的動作,大叫道:“有這么夸張嗎?”
豫讓的語氣突然轉(zhuǎn)硬,說道:“句句屬實。我剛才用自己的靈氣去沖撞你體內(nèi)的靈氣,已達到消耗你體內(nèi)靈氣的目的,現(xiàn)在危機暫時消除了。”
虞江承無奈說道:“好吧,既然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咯?!?p> 豫讓突然開口保證說道:“你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出事?!?p> 虞江承對豫讓的承諾略微又些遲疑,他不是不相信豫讓,而是待他的星芒到第二層境界之時,必然是要離開虛無幻境的,到時候各分兩地,又如何及時援助呢?
他似乎把商均的存在拋之腦后了。當(dāng)然,商均能否解決這個窘境,也是不得而知的。
豫讓似乎看出他的內(nèi)心想法,笑道:“我可幫不上什么大忙,真正能救你的,就只有你自己了。還記得我提過的嗎?星芒是十分耗費靈氣的,而這,又恰恰是你的轉(zhuǎn)機。你懂我的意思嗎?”
虞江承連連點頭,說道:“哦,哦…你指的是利用星芒來消耗我體內(nèi)的靈氣?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嗯,有點一石二鳥的意思?!毙敲⑹莻€極度耗費靈氣的心法,也就只有虞江承這種怪胎最適合了。
豫讓心疼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坦白來說,目前只有這么一個解決辦法。”
虞江承暗忖:事到如今,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沒頭沒尾底問了一句:“我想到一個可能比較愚蠢的事,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就講。”
豫讓微微頷首,說道:“但說無妨?”
虞江承緩緩說道:“我有種錯覺,這個虛無幻境里面的珍寶,其實就是你設(shè)的一個天大的局。對不對?”
豫讓愣了愣,皺眉說道:“為什么這么說?”
虞江承輕咳一聲,說道:“虛無幻境內(nèi)的天地精華既然可以孕育神兵利器,為什么不能孕育珍寶呢?如果這事屬實的話,那么很有可能對外宣稱虛無幻境內(nèi)有無上珍寶,哄騙修真者前來探寶的幕后操縱之人,就是你了?!?p> 豫讓干脆利落地說道:“你說的沒錯。而且,這件事非常地簡單,你要知道人性是貪婪的、愚昧的?!?p> 虞江承忍不住贊嘆說道:“不愧是活了幾千年的人,對人性拿捏得相當(dāng)?shù)轿?。只不過,這么做對你有什么好處?你可別告訴我只是為了哄騙修真者過來陪你過招這么簡單吧?”
豫讓笑了笑,說道:“當(dāng)然不是。過招只是娛樂而已?!?p> 虞江承緊張地問道:“那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豫讓吁出一口涼氣,說道:“有兩個目的,其一是篩選合適的人選繼承我的偉業(yè),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找到了合適人選,那就是你,江承,你或許是我見到過,最有可能完美練成星芒之人。其二是為了護佑虛無幻境內(nèi)的妖獸。也許你會感到很疑惑,修真者與虛無幻境內(nèi)的妖獸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這事的關(guān)聯(lián)可大了。虛無幻境本身可以生成靈氣,但是隨著時間推移,生成靈氣的速度越來越慢,以至于靈氣根本就無法供應(yīng)妖獸的生長。要知道,這些妖獸依賴于靈氣就像是我們依賴食物一樣,沒了靈氣的提供,這些妖獸根本就活不長久。后來,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修真者的尸骸在這里竟然可以分化成為靈氣,而且是那種龐大的、極為純潔的靈氣。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原本可不屬于這里,確切來說,我和你一樣,算是一名修真者。但是,我與這些妖獸相處久了,都產(chǎn)生感情了,就這樣放任它們死去,又于心何忍呢?”
虞江承一驚,沒好氣地說道:“所以你將這些修真者騙到了這里?然后殘忍地殺害,就為了彌補虛無幻境的劣根?就為了妖獸能夠繼續(xù)在這里存活下來?未免太可笑了吧?”
豫讓擺了擺手,說道:“那你錯了,我至今為止也就殺過一個人,就是苓蕓的心上人。至于這里死去的人,與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p> 虞江承淡淡說道:“雖然沒有直接關(guān)系,但卻是你間接地殺害了他們。不過,這也算不上什么,畢竟這是個肉弱強食的修真界,不對,就算是塵世間,亦是如此?!彼麑υプ尩淖龇?,并沒有特別的厭惡,若是換做自己,應(yīng)該也會這樣做。
人性的險惡可比這些妖獸兇殘得多。
豫讓點頭說道:“你能夠理解我就好。”
虞江承苦笑道:“我也差點著了你的道,死在這里。珍寶、神靈丸,你為了欺騙那些修真者,可真是煞費苦心哩。嘿,那些暗黑修真者,那個逍遙派,不會也是你。。?!?p> 豫讓沒等他說完,打斷說道:“確切來說,只有逍遙門的歷代門主才真正了解虛無幻境的秘密。至于其他人,我無權(quán)也無理由讓他們知道?,F(xiàn)在,你還有什么想法,不如一起問我,省的我一個一個地解答?!?p> 虞江承苦笑道:“你設(shè)的可真是個大局,我不得不佩服你。我就最后問你個事,是關(guān)于妖獸的?!?p> 豫讓揣摩到虞江承的內(nèi)心,淡然說道:“你是指那些修真者要把妖獸帶去虛無幻境這件事?說實話,我也是被整的莫名其妙地。江承,我有種預(yù)感,就是慫恿修真者來此地抓捕妖獸的幕后黑人,絕對不簡單。所以,等你的星芒到第二層境界后,我會隨你去塵世走一趟,調(diào)查事情的始末,畢竟這事非同尋常,關(guān)乎虛無幻境的存亡,我不得不親力親為?!?p> 虞江承精神一震,咋舌地說道:“你不是說不出去嗎?”
豫讓微微一笑,說道:“原本我是這樣想的,但是,上天眷顧我,把你送到我面前,我不得不重新更改計劃。。?!闭f完,很自然地給虞江承拋來了一個媚眼。
十足地嫵媚。
虞江承吐了吐口水,抗議說道:“你能不能別惡心人,好在最近沒吃什么東西,不然一肚子的食物都要拱手相送給土地爺了?!?p> 豫讓話鋒一轉(zhuǎn),沉聲說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抓緊時間提升星芒的境界?!?p> 虞江承不再與他胡扯,認真地說道:“能不能看看你施展星芒的威力,讓我也有個努力的動力?!?p> 虞江承露出一絲笑意,說道:“這又有何難?”言罷,他單手輕輕一揮,一個類似星體的氣旋出現(xiàn)在虞江承面前。隨著氣旋的旋轉(zhuǎn)速度不斷加快,氣旋內(nèi)部散發(fā)出道道耀眼的金色光芒,轉(zhuǎn)眼間光芒就充斥著整個洞穴,虞江承甚至在巖壁上看到如同大海般的星辰,在這突如其來的場景前,他早就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金色光芒的強度在持續(xù)增強,甚至于達到了恒星的強度,猶如一顆小太陽落在了洞穴內(nèi)。虞江承沒有感覺到周圍一絲的灼熱,反而是面前的這道氣旋發(fā)出陣陣刺耳的聲響,如同針扎一般,戳得血脈翻滾不止。
虞江承的意志算是十分堅韌的,即便如此,在氣旋的沖擊下,竟然忍不住地悶哼一聲,一臉的痛苦神情。沒過多久,他的心如同刀割一般劇烈疼痛,整個人都暈眩起來,差一點就要昏厥過去。
豫讓見效果已達成,收了玄功,關(guān)心地問了一句:“怎么樣?”
虞江承還未弄清楚什么原理,身上的痛楚瞬間減少幾分,但是,那種天旋地轉(zhuǎn)、痛苦不堪的感受卻是記憶猶新。他活動了下有些麻木的四肢,興奮地說道:“難道這就是星芒的威力?”虞江承心想:豫讓只不過隨手施展星芒的玄功,并沒有刻意傷及自己,竟然有如此威懾力,若是真正動起手來,真的不敢想象。
豫讓看了他一眼,笑道:“不,這還不是全部,隨著你境界的提升,就會感受到星芒的魅力所在。我給你透個底,我的星芒還差一個境界才圓滿?!?p> 虞江承一怔,不禁眉頭一皺,說道:“連你都未能觸及頂峰,這個星芒也太難了?!?p> 豫讓微笑說道:“就因為難才有挑戰(zhàn)的欲望。我有預(yù)感,如果能夠到達頂峰,就能夠開辟出一個新的天地。”
虞江承一呆,說道:“你是指造出一個類似虛無幻境這樣子的嗎?”
豫讓再次單指一揮,氣旋再次憑空而出,只不過這次的氣旋十分平和,就這樣緩慢地在虞江承面前旋轉(zhuǎn)。
他將氣旋推到虞江承面前,輕聲說道:“你仔細看著氣旋,是不是能感受到里面散發(fā)出的一絲微弱的生命氣息?你不凡再大膽地想,若是將這個氣旋比作是一顆星球,而你,就是這顆星球的造物主。。?!?p> 忽然間,虞江承覺得這事反而越來越好玩了。他把目光從氣旋里收了回來,看了豫讓一眼,說道:“這個心法是否太逆天了?”
豫讓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動容地說道:“是的,只要你勤加修習(xí),遲早會達到天人的境界。”
虞江承似乎想到了什么,感嘆說道:“是否我們所處的地方,也只是某位造物主的杰作而已呢?”
豫讓搖了搖頭,說道:“這事可真不好說。我們也沒有必要繼續(xù)糾結(jié)下去,畢竟要走的路還長得很。瞧我這記性,過不了幾天,就是極夜了,反正你沒有地方可去,就好好沉下心來感受下心法的奧妙。。。哼!這群王八羔子,又給本大人添亂,我先走了?!毖粤T,閃身離去。
虞江承眼前一花,豫讓已然遁走。他晃了晃腦袋,把那些繁雜的念頭都甩到一旁,繼續(xù)漫長的修行了。
就在他沉浸在修行之中,一個危機悄悄地降臨了。
此時,在慕容府,慕容信在密室前著急地來回踱步,自言自語地說道:“怎么還沒出來呢?”
慕容旌德來到他身旁,說道:“父親,現(xiàn)在著急也沒用。那個人。。?!?p> 慕容信剛才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密室內(nèi),并沒有發(fā)覺身后傳來的輕微的腳步聲,當(dāng)慕容旌德走到他身旁時,才猛然察覺出來,皺眉說道:“旌德,你來了。這事我怎么能不著急呢?你也看到了,昨晚那個神秘人僅僅一個彈指,就殺了府上八成的護衛(wèi)?!?p> 慕容府的護衛(wèi)雖不是修真者,但也是從部隊里出來的,身手自然不簡單,但也只能成為炮灰,從側(cè)面可以看出神秘人的實力,可以用恐怖如斯來描述。
慕容旌德想起昨晚之事亦是心有余悸。他感到自己的心臟再次急促地躍動,恐懼的情緒在無法控制之下蔓延到了全身,又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冷靜下來,說道:“太爺爺閉關(guān)這么久,是該出來了吧。如果再不出來,我們慕容家可就完蛋?!?p> 慕容信雖然心里贊同慕容旌德的說辭,但是面上仍然顯露著家主的威嚴(yán),沉吟說道:“旌德,你這是什么話?大不了我們把全部家業(yè)拱手送人,還不至于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彼f到拱手送人的時候,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栗一下,顯然是氣憤到了極點。
慕容旌德低聲說道:“爸,我知道了?!?p> 慕容信心中暗嘆,際此慕容家的生死存亡關(guān)頭,自己卻是一點作為都沒有。他擺了擺手,示意慕容旌德先回去,淡淡說道:“這里有我在就行了,你和宇去做最后一手的準(zhǔn)備?!彼呀?jīng)做了最壞的打算。
慕容旌德自然清楚最后一手的準(zhǔn)備代表了什么,只是感慨實力不濟,任人宰割。
這個時候慕容信和慕容旌德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虞江承,只可惜虞江承去找金理闖麻煩,突然間就沒了音信,至今都無法聯(lián)系上。
慕容信想了想,說道:“江承的家人還在我們府上,一定要派人照顧好他們,絕對不能出什么岔子。嗯。。。實在不行,帶他們先離開慕容府,回自己的住所避避風(fēng)頭。再找?guī)讉€人暗中保護他們。哎。。。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p> 慕容旌德看的自己的父親一夜白頭大半,于心不忍,努力擠出一絲笑意,強忍著說道:“爸,你也別太擔(dān)心,千萬別把自己的身體給弄垮了。”
就在二人說話之際,一個身強馬壯的男人走了過來,急聲說道:“家主,大公子,敵人來了。”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讓周圍的氣氛頓時凝聚起來。
慕容信和慕容旌德二人面面相覷,顯然沒有意料到敵人來得如此之快。前者回復(fù)了一絲冷靜,淡淡說道:“旌德,你和宇先去招呼客人,千萬不要怠慢了?!?p> 慕容旌德告退,留下面容鐵青的慕容信在風(fēng)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