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承的殘忍嚇破了沙福來的膽子,他連腹部那道恐怖的傷都直接無視,大叫道:“大哥,你快告訴他,我還不想死。”
沙東流還在猶豫之際,驀地耳畔響起虞江承冰冷的聲音:“我的忍耐是有限的,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是給我你弟的手腳,還是給我那個人的信息?”
他看了沙福來一眼,見他頹然地坐倒在地上,泄氣地說道:“是梁山,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虞江承心中一驚,為什么會莫名出來個叫梁山的人,他可不記得跟這個梁山有什么過節(jié),說道:“梁山是什么人?”
這回輪到沙東流無語良久,愕然說道:“你不知道梁山是誰?”
虞江承呵呵一聲,說道:“知道的話,我還用得著問你嗎?”
沙東流一楞,說道:“梁山可是說你殺了他的弟弟,所以才叫我們兄弟倆對你身邊的人動手的?!?p> 虞江承突然想到一個人,色變道:“他是逍遙門護法梁超的哥哥?”
沙東流說道:“沒錯?!?p> 原來這一切還是因為虞江承的那一次失手。他皺眉說道:“梁山人在哪里?”
沙東流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知道他今晚一定會來這里?!?p> 沙福來和沙東流是聽從梁山辦事,所以不敢對潘雨燕動什么歪點子,但是潘雨燕一旦落入梁山之手,以暗黑修真者的惡風,說不定會對潘雨燕下賊手。
簡直不敢想象。
想到這里,虞江承的后脊背登時被冷汗所侵染,下意識地握緊拳頭,散發(fā)著攝人心魂的殺氣。
一時間屋內殺氣橫飛。
沙東流和沙福來被嚇得閉口不言,就連大氣都不敢輕喘一下。
虞江承把潘雨燕輕輕地放回沙發(fā)上,坐在她身旁,說道:“你們倆也是逍遙門的弟子?”
沙東流為沙福來做了個簡單的包扎后,如實說道:“我們并非逍遙門的弟子,只不過我們和逍遙門有業(yè)務往來?!?p> 虞江承饒有興趣地說道:“哦?你們和逍遙門有什么業(yè)務?”
沙東流淡淡說道:“我們沙家是煉丹世家,逍遙門每年會從我們這里采購血環(huán)散和凝神丹。其實不僅僅是逍遙門,其他宗門或多或少都會從我們這里采購一些丹藥。”
虞江承的興趣更甚,從懷里掏出一個藍色小藥瓶丟給沙東流,問道:“既然你們是煉丹世家,對于丹藥肯定了解很深,我的這枚丹藥,能不能拿得出手?”
沙東流接過小藥瓶,打開塞子聞了聞,突然像是被雷劈中一樣,一動不動,好半晌之后,才緩緩說道:“你這丹藥是從哪里來的?”
虞江承說道:“一個朋友相贈,聽說這枚丹藥能夠讓頻死的人瞬間恢復如初,是嗎?”
沙東流將丹藥從藥瓶里倒了出來,仔細地端倪一番,驚嘆地說道:“沒錯,這確實是回魂丹,我的天!看這色澤,應該是六轉還魂丹,比三轉還魂丹更加高級。弱弱地問一句,你的朋友出自哪個世家?難道是SX王家?”
虞江承神秘地說道:“這個我可不能告訴你。既然你知道回魂丹,肯定知道回魂丹的用處。剛才不是傷了你兄弟嘛,這枚丹藥就當是給他治療了?!?p> 沙東流連忙將六轉回魂丹給沙福來服下,深怕虞江承會臨時變卦。
不一會兒功夫,沙福來的臉色就從蒼白變得紅潤,呼吸也變得通暢很多。
六轉回魂丹果然不負救死扶傷之名。
沙東流將繃帶解開,虞江承好奇地看了過去,原本被巨劍劃破的傷口已經愈合,鮮血的皮肉也已經長了出來。僅僅只是幾分鐘的時間,就能夠達到這樣的愈合程度,實在是太神奇了。
沙福來感激地說道:“多謝?!?p> 虞江承點了點頭,義正言辭地說道:“你們倆也是受人指使,好在我女友沒有受傷,不然你們是絕對活不過今晚的。對了,你們家不是煉丹世家,為什么沒有這類藥呢?”如果沙東流有療傷的丹藥,何必給沙福來做包扎呢?這不是多此一舉了。
沙東流深吸一口氣,讓情緒回復平靜,笑道:“兄弟可能對丹藥并不熟悉。我們沙家雖然是煉丹世家,但是所煉制的丹藥都是輔助丹藥,并沒有療傷功效。”
虞江承疑惑地問道:“那為什么不煉制療傷丹藥呢?我反而認為,療傷丹藥比輔助丹藥更有用途吧?”
沙東流說道:“兄弟說得也對,不過術業(yè)有專攻,我們一門心思都在輔助丹藥上,自然在這方面的造詣遠超其他世家??梢哉f,我們沙家的血環(huán)散和凝神丹是無人能及的?!?p> 虞江承又問道:“血環(huán)散和凝神丹有什么用處?”
沙東流暗忖虞江承應該涉世并不久,不然怎么會不知道血環(huán)散和凝神丹呢?但他沒有因為虞江承的無知而產生輕蔑,反而有耐心地解釋說道:“簡單來說,血環(huán)散是用來補充氣血,凝神丹是用來輔助聚神的?!?p> 虞江承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如此,就是說受重傷大量流血的人如果服用了血環(huán)散,就相當于為體內輸血,是這個意思吧?這不就是療傷丹藥嗎?”
沙東流微微一笑,說道:“可以這么解釋,也可以不能這么解釋,受傷而利用血環(huán)散來療傷,其實很難達到療傷作用的。血環(huán)散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修真者供血用于養(yǎng)氣。我們知道,每次突破的時候,都會耗費大量的氣血,如果調理不當,就會產生病變,以至于影響日后的修行,而血環(huán)散就能很好地避免這種情況發(fā)生?!?p> 虞江承感慨地說道:“這么說來,每次突破后最好是服用血環(huán)散來做調理,省的出現氣虛血虛的情況,是吧?”
沙東流說道:“對的?!?p> 虞江承繼續(xù)問道:“那聚神是什么意思?”
沙東流微微一笑,徐徐說道:“聚神就是讓修真者在練功修法的時候,能夠增強修真者的專注力,從而提高修練的效率,換句話說,凝神丹的品質越高,修真者的修練時間越短,而得到的結果是一樣的。我們沙家僅憑借這兩種丹藥,在修真界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p> 虞江承臉色突然陰沉下來,說道:“既然你們這么厲害,為什么還要聽從梁山做這傷天害理的事呢?”
沙東流和沙福來面面相覷,皆是無言以對。
好一會兒,沙東流才流露出一絲歉意,慘然一笑,說道:“兄弟可能不知道,梁山是逍遙門門主墨上空的女婿,而逍遙門是我們沙家最大的買家,所以我們不得不聽從梁山這些無禮的要求?!毖酝庵猓麄?yōu)榱荷阶鲞^不少違背意愿的事。
他見虞江承依舊擺著老臉,旋又說道:“當然,這是我們兄弟倆擅自做主的,家里其實都不知道?!?p> 虞江承冷哼一聲,說道:“是非不分,不知好歹,哼!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讓家族蒙羞,我看你們的腦子都被驢給踹傻了?!?p> 沙東流老臉一紅,低聲說道:“兄弟教訓的對,我們也是一時糊涂,做錯了事?!?p> 這時,一直保持默不作聲的沙福來突然開口說道:“梁山來了?!?p> 虞江承看向窗外,挑釁地說道:“膽小的鼠輩,連頭都不敢探進來,還敢對我虞大爺的家人動手,墨上空難道沒有教你什么人能動,什么人是你惹不起的嗎?”事實上墨上空根本就沒有講過這句話。
一個國字臉大漢昂然地走進房間,沉聲說道:“你是怎么找上來的?”
他對于沙東流和沙福來是視而不見,況且他隱隱猜到這兩個家伙肯定出賣了自己,不然虞江承不會在此地等著自己。
虞江承的虎目里迸射出濃郁的殺氣,冷冷說道:“梁山,我在這里恭候多時了,賣你個面子,你是自斷一臂,還是讓我親自給你卸了兩只手?”
梁山大步走到距離虞江承三步之遙,橫了沙東流和沙福來一眼,沉吟說道:“你們兩個竟然真的出賣我。小子,好大的威風,老子可不是這兩個膽小怕事的孬種,有什么本事就亮出來,今天就跟你做個了斷?!?p> 沙東流不敢迎上梁山的目光,略顯歉意地說道:“你也看到了,我們是被逼的?!?p> 梁山朝著他們吐了一口痰,冷哼說道:“兩個廢物,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等老子收拾完這家伙,再來盤算你們?!?p> 沙東流聽罷,身體不經意地顫抖一下,他很清楚梁山口中的“盤算”是有多么殘忍,而最初殺氣騰騰的虞江承在他眼里,反而沒有那么可惡了?;蛘哒f,沙東流生出了希望虞江承能贏的想法。
虞江承從容離座,欣然說道:“就憑你也敢說這大話?”雖然虞江承只有玄階三等,但自從贏了林芳芳,他很有信心,只要梁山不是地階的高手,他都有取勝的把握。這主要得益于自創(chuàng)的“熾焱劍訣”。
梁山又隨口吐了一口痰,冷冷地審視著對手。他和梁超不一樣,是個沉著冷靜的人。
虞江承緊緊地將他鎖定在視線之內,踏前一步,冷喝說道:“既然來了,就別想著離開?!?p> 梁山一怔,仰天大笑道:“很遺憾,我的字典里沒有‘膽怯’二字?!?p> 虞江承語氣轉寒說道:“我現在手癢的很,再不把你的兵器亮出來,到時候別怪我下手太狠了?!?p> 梁山發(fā)出一陣桀驁不馴的笑意,說道:“小子,別太囂張,等老子拿下你,再去好好享受你身旁的那個美女?!?p> 虞江承心中一震,頓時怒從心生,二話不說,右手抽出湛盧,朝著梁山橫掃而去。
龐大的氣場,就像是一條密不透風的網將梁山等人罩了下去。
梁山一開始并沒有把虞江承放在眼里,但是很快就改變了想法,因為虞江承的這記橫掃,看似簡簡單單,毫無章法,實則內含精妙的劍法,虛虛實實,忽快忽慢,變幻莫測,再配合鬼魅的身法,必然是難以招架。
最厲害的要數湛盧卷起的勁氣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根本就脫身不得。
梁山心知肚明,不拿出全部實力,今晚肯定是要認栽的。想到這里,他喚出兩把大砍刀,畫了一個圈圈,重重地揮砍在虞江承攻擊而來的湛盧上,
“鐺!”
梁山的身形忽地一滯。
磅礴的勁氣如同火山噴發(fā),向外無限蔓延,一發(fā)不可收拾。
其實虞江承過于謹慎,梁山的實力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高超,所以這一次交手的結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就在他暗嘆梁山的攻勢怎么會如此軟綿無力,就見那兩把大砍刀頃刻間被劈成兩段,上截部分跌落到地上,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虞江承心中大喜,想要乘勢直接將梁山砍翻在地。
奇妙的事情發(fā)生了。
梁山的身影倏地消失在他的眼皮底下。
“這是什么怪招數?”虞江承雖然不明白梁山是怎么在他眼皮底下消失的,不過,他沒有因此而亂了方寸,相反的,他目光如炬地掃視著屋內的各個角落,以尋找梁山的蹤影。
“咻!”
半空中一道鞭芒席卷而來,帶著破空之聲,毫不留情地朝著虞江承的腦門劈去。
虞江承冷笑一聲,迅疾無匹地掃出三劍,分別往鞭芒襲擊的方向,以及梁山落腳的兩處擊去,以求一招內重創(chuàng)梁山。
“蓬!”
鞭芒硬生生地被虞江承劈散,就在虞江承以為得手之際,梁山的身影又再一次蒸發(fā)不見。
但是這一次梁山并沒有得逞,因為虞江承已經看出了端倪。
梁山雖然身影失去蹤跡,但是虞江承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fā)的那股惡臭味,從而精準地定位梁山的位置。
“鐺!”
虞江承像是身后長了一雙慧眼,頭也不回地猛力地揮出一劍,湛盧精妙地劈在從身后甩來的長鞭上。
這一次長鞭并沒有像那兩把大砍刀一樣的下場,反而是綻放出五彩斑斕的光華,將這個夜色照耀得炫彩無比。
虞江承一怔,倏地離開戰(zhàn)圈,目光落在他的長鞭上,淡淡說道:“這個鞭子有點意思?!?p> 梁山一抖長鞭,登時發(fā)出驚天動地的爆破之聲,說道:“這可是圣品級別的兵器,豈是你這初出茅廬的小子能夠見識到的?”他從金理闖的口中大致了解了虞江承的背景。他本打算利用潘雨燕除掉虞江承,再將慕容世家連根拔起,已報梁超慘死之仇。
想法是好的,但是坐鎮(zhèn)慕容世家的苓蕓,可是夠他喝一壺的。
虞江承冷冷掃了他一眼,嘲笑道:“一個大老爺們用這種鞭子,也不怕被人取笑。哈哈。。。圣品?嗨!我當是仙品呢,白高興一場?!彼€真萌生出了奪鞭的念頭。
梁山怒道:“你別高興地太早?!?p> 虞江承晃了晃腦袋,骨頭發(fā)出“咯咯”作響之聲,隨即又聳了聳肩膀,長笑道:“熱身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正經戲,你可要接好了,千萬別一招就掛了?!?p> “無知之徒!”
梁山突然迅移,猶如行云流水一般逼近虞江承,長鞭的周圍突然出現各種大小不一的骷髏頭,詭異至極。
“這還差不多!”
“鐺!”
湛盧不偏不倚地擊在長鞭上,但是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虞江承感覺到手里的湛盧就像是劈在水面上,毫無著力點,就算是他使出渾身解數,亦是劈不開那層束縛。
“蓬!”
長鞭化作萬千鞭影,以排山倒海之勢將虞江承罩了進去,威力兇猛,看這架勢,勢必是要將虞江承活活撕碎。
“蓬!”
虞江承受挫往后退了一小步,突然發(fā)現對方鞭招的弱點,心中大喜,立時沉腰坐馬,蓄力橫劈一劍,絲毫不畏懼梁山那道密不透風的鞭芒。
這就好像蛇要打七寸,七寸之處便是蛇心臟所在,而梁山的長鞭和蛇是相同的,它的弱點就在于七寸之處。
這一次他換了以點切面的方法,重點直取鞭芒最薄弱之處。
果然,一招奏效。
無論梁山多么不愿意承認,但虞江承確實將他的攻勢給攔截了。
此時,一旁的沙東流心中震驚無比,眼前的年輕人無論是武藝還是才智都絕非一般,在劣勢的情況之下,竟然瞬間就扭轉了局勢。
“噗!”
就在梁山發(fā)呆之際,虞江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身一拳重重地捶在他的肩頭,只聽“咔嚓”骨頭斷裂的聲音,梁山的肩頭就深陷了一截。
梁山捂著肩頭疼得哇哇直叫,深邃的眼眸里吐出熊熊烈火,好似將虞江承給吞了一般。
就在沙東流叫好之際,虞江承手持湛盧又再一次朝著梁山飛撲而去,反觀梁山毫無反手之力,一個遁行又逃到了另一處。
雖然此次虞江承又是撲空,但是在氣勢上,他是更勝一籌,完全居于上風。
當然,一直保持這個狀態(tài),虞江承肯定是百萬個不愿意,他倏地停下腳步,目不轉睛地瞪著梁山,怒道:“沙東流,你給我作證,剛才哪個家伙說自己的字典里沒有‘膽怯’二字的?現在逃的跟倉鼠似得,還要不要臉了?”
梁山面無表情,淡淡地說道:“這是我的戰(zhàn)斗方式,有什么好奇怪的?”
虞江承笑了笑,似乎還想說什么,低頭沉思,緩緩來回走了幾步,突然提高了些聲音,說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會空間之法,原來只不過是在一個時間里,瞬間提高了速度而已?!?p> 梁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輕笑道:“就算你明白這個道理,又能奈我何?”
虞江承的嘴角溢出一絲笑意,說道:“論起速度,我可不認為自己比不過你?!?p> 梁山冷哼一聲,沒有開口搭話,但是下一秒,虞江承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后方。
“咻!”
湛盧隔空將桌子劈成兩半,好在梁山躲閃及時,不然他的下場就和這張桌子無異。
李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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