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埋著花衣的梨花樹長高了,又是一年春天,雪落滿枝。
昔日梨花樹下的小女孩長大了。
花棠穿著大紅的裙子,嘴里叼了一根草,點足飛到樹叢中躲起來。速度之快,以至于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一閃而過的朱紅。
“這幫家伙,想抓本姑娘,還差一萬年呢。”
她看了看身后團團轉(zhuǎn)的一群人,妖異的紫瞳泛起一抹狡黠之意。
“缺調(diào)教!”
她從樹上跳下,甩手向后飛出三枚暗器,只聽身后幾聲慘叫,她向右前方的大門沖去。
“抓住她!”
花棠把草從嘴里拿下來,向后又是一擲:“來抓我呀。”
她跑進大門,在后面的人快追上來之際,身形一閃。
躲在一旁的庭院里,她看著那群人蜂擁進大門,憋笑憋得雙肩顫抖。
“轟!”
花棠甩上大門,沖里面的人妖嬈一笑。
“這里是暮黎宮的后院,看樣子一時半會兒跑不出去了。他奶奶的,被一個丫頭片子耍了!”
花棠很享受地聽著里面的鬼哭狼嚎,從衣袖里拿出一根草放到嘴巴里繼續(xù)叼著。
突然,聲音戛然而止?;ㄌ奶ь^一看,剛還跑得好好的人倒了,尸體般橫七豎八地歪地上。
這邊有靈力攻擊?花棠心底咯噔一下,蹲在門后悄悄探出個頭。
“鎖我的門?”
小道深處,傳來個慵懶的聲音,輕柔中略攜沙啞,聽得人很是舒坦。
聲音真好聽,要是長得俊就更好了?;ㄌ馁\笑。
人已在人家院子里了,她自知躲不過去,挑挑眉,只得硬著頭皮走出。
“本姑娘呀一向敢作敢當。這院子是你的?”
她真的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只知道那群家伙困在這里是不大可能逃出去的。
沒等她緩過神來,就覺自己被人一拽,進了門。
再睜眼時,眼前是棵雪白的梨花樹,以及梨花樹前的白衣美人兒。
花棠眼睛立馬直了,果真……果真是個俊俏的!
黑發(fā)下一身白袍,衣襟微敞,露出白凈的脖子與鎖骨。那人眉眼深邃,長睫微顫,眸子是淺褐色的,陽光浮動間,色澤宛如琉璃。
舉手投足間透著清澈的人兒,慵懶一掀眸,那種染上妖氣的美,好似墨水滴入淺塘,絲絲暈開,勾人心魄。
花棠對上了那雙眼,驀然,心尖一顫。
她又歪過頭,紫眸撲閃撲閃地看著美人,只想流口水。
“小丫頭,誰給你的膽子,鎖我暮黎宮的后門?”
下巴被美人兒捏住,她被迫抬起頭來,對上美人的一雙琉璃眼。
“你看上去也很年輕啊,說得好像你不是小丫頭一樣?!彼恍嫉爻蹲旖?,“還有,別再使瞳術(shù)了,這招對本姑娘沒用?!?p> 美人身形一晃,突然松開了捏著花棠下巴的手。
“嘻嘻?!惫饷⒘鬓D(zhuǎn)在花棠的紫眸中,她死死盯住眼前人,“向來只有我對別人使瞳術(shù)的份?!?p> 美人緊閉上眼,踉蹌著后退幾步,突然栽了個跟頭。
花棠把剛才從嘴里掉下的草撿起來放進嘴里,大搖大擺地準備離開。
“唔?!弊叩介T口,當她正準備用法術(shù)打開大門時,身后傳來極其痛苦的哼哼聲。
花棠皺眉,聽著聲音不像是中了瞳術(shù)發(fā)出的。
那人似乎患了什么病,還挺急的樣子。
她轉(zhuǎn)身,見死不救總歸不好,師父教她十年醫(yī)術(shù)也不是白教的。雖然她的醫(yī)術(shù)爛到家非常辜負師父心意。
“喂,美人兒,醒醒?!彼紫聛?,拍拍美人的臉,一手抓過那人的手把脈。
她摘下掛在脖子上的血淚珠,向?qū)Ψ降男目谝毁N。
血淚珠剛貼上那人的胸口,就發(fā)出微弱的金光。
“什么玩意?”她猛地退后一步,伸手想拿回珠子,“你抓我珠子干嘛?喂?”